第7章 第7章
佐野万次郎背着体力并不怎么好的我。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沉。”
“不然呢？”我靠在他背上懒散道，“你以为我胸前的两块肉是白长的吗？”
“摸起来的时候没感觉这么重。”
“你要是背不动可以把我放下来。”
佐野万次郎沉默的前进着。
我感受着他背部骨头的起伏，“你是不是比以前要瘦很多？”
“和多久之前比？”
我眯起眼睛想了一下，抬头对着天空转移话题，“月亮真漂亮。”
“嗯。”
漆黑的夜色，微弱的路灯，他背着我一步步走在寂静无人的路上。
世界仿佛真的只剩下我们两人。
在这样的月亮下，一时间我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这位同行者说，但真的开口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索性只是沉默的着欣赏着月。
直到佐野万次郎忽然开口道，“活着真好。”
“是么？”我收回目光，看着他的侧脸，“那你还去找那块废墟吗？”
佐野万次郎盯着前方的路，缓慢道，“我最后一次背我妹妹的时候，也是差不多是这样子，然后她死在了我的背后。”
“嗯……”我思索着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好。
他勾了一下嘴角接着道，“所以我说，你活着真好。”
这下我真的沉默了。
没有人会对我说你活着真好。
我的敌人，我的对手，恨我的人会说你真是该死的魔鬼，祝我这个烂人早日下地狱。
我的亲生父亲对我说我就是跟我妈妈一样的贱人，早在我还是个胎儿的时候就该将我打掉，白吃白喝长大依旧是白眼狼赔钱货。
就连曾经拥抱亲吻对我说过永远的黑川伊佐那也会受不了我的冷漠，赤红着眼扼住我的脖子咒骂我，质问我我为什么还没有死，我也只会冷眼看着痛苦与我纠缠着的他，冷淡道，“那就杀了我。”
我似乎从未觉得活着是件很好的事情。
但此刻我竟产生了同感。
这样也不错。
什么都不需要思考，不需要任何顾忌，没有任何打算。
只需要丢掉一切前行着。
于是我道，“你说什么样的我你都喜欢。”
佐野万次郎点了点头。
“那等下你也要接受。”
“什么？”
我开始唱歌。
“……”
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五音不全的我除非真想捉弄一个人之外就连哼歌都少开口。
但是我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很无力，于是我唱起了那首一番星。
感谢我出色的记忆力，哪怕五音不全，至少歌词我能一直不差的背出来。
一曲作罢，佐野万次郎沉默片刻后开口，“谢谢。”
“你是在默许我接着唱下去吗？”
“不用了。”拒绝的很果断。
我侧着脸盯着他的侧脸，慢吞吞开口道，“不至于那么难听吧？”
“嗯，”佐野万次郎幽幽道，“就是不听歌词完全不知道你在唱哪首。”
“过分。”我趴在他背上笑，他也笑了起来，“完全没想过你还有这一面。”
“音痴的模样吗？”
“会给人唱这种歌安慰人的模样。”
那确实。
我很少顾及别人感受向来我行我素，真有人找上门说这些秋风画悲扇的事情也只会冷漠反问道，所以呢？与我何关？
我也没想到我会有这天。
“心血来潮而已。”我收回了盯着他侧脸的目光，“放我下来吧，我已经可以自己走了。”
“嗯。”佐野万次郎依旧没停下脚步。
“不累吗？”
“不累。”
“不沉？”
“沉。”
我泄了一口气，重新趴会他背上问道，“那你呢？”
“嗯？”
“会有一点觉得自己活着真好吗？”
他像是思索了几秒，轻声道，“有，还不止一点。”
我盯着他的侧脸，笑了起来，“那就是，我们还活着真好。”
似乎在此刻我们终于找到了。
这条路该前往的方向。
这黑暗世界里，这冰冷人潮中
还有什么，是可以找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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