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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记忆悖论中的人


明天关于古有德死亡的法院庭审,郑开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有利用自己的证据,证明自己是自卫反击。
  按照现在的轨迹发展下去,郑开明天很有可能会被定罪,甚至是坐牢,短则三五年,长则八九年。
  尤其是考虑到郑开还是派出所的外聘人员,属于半公职人员,所以审判时,遵循的是轻罪重罚的原则。
  严重的代价让郑开不得不衡量苏城话中的价值。
  “只是劝一下苏青,动一下嘴皮子的事情而已,很容易的。”郑开在心里这么劝说自己。
  但很快,
  郑开又觉得这种靠走关系的方式很扯淡。
  因为他本身没有罪。
  他真的是自卫反击!
  如果答应了苏城的条件,岂不是间接说明,自己是有罪的。
  看着面色纠结的郑开,苏城总算是拿捏住了郑开的软肋,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想看看,被任新夸上天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是描述中那么优秀。
  许久之后,
  郑开艰难的摇了摇头:“我可以帮您劝一下苏青,但明天的庭审我想按照正常流程来。”
  “真不用帮?主持庭审的法官是我的好朋友。”
  “不用。”
  拒绝一次之后,郑开突然就变得坚定了起来。
  听到这话,
  苏城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不用劝小青,我看看她这三天能编出什么理由来糊弄我,明天的庭审我会去现场看,你既然这么有自信,那我看看你会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说完,
  苏城朝着病房走去。
  郑开一个人留在走廊里愣愣出神。
  证据?
  哪有什么证据!
  如果有证据,郑开刚才也不会表现的那么犹豫了。
  片刻之后,
  郑开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医院。
  既然苏城已经帮郑开请假了,那郑开就懒得去派出所了,直接朝着裘敬以前的老旧楼住址而赶去。
  楼还是那么破旧。
  冬天一到,
  施工进度也变慢了很多。
  按照正常的进度,眼前这栋楼应该已经被推平了,而里面的住户也都被清理出去了。
  但现在,
  这栋楼还是很顽强的屹立着。
  郑开走进楼内。
  楼里住着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平日里这些老人可能连房门都不怎么出,更别说喧闹声了,整个楼里显得格外的寂静,就像是空楼一样。
  郑开上楼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甚至出现了回声。
  吱~
  一声声小心翼翼的开门声响起。
  住在楼里的有些老人,听力很不错,自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想要看看外面来了谁。
  其实来了谁都不重要!
  只要不是开发商来赶人走就行。
  郑开很快走到了裘敬房间的楼层,因为古有德的事情,裘敬房间换了一个房门,并且重新贴上了崭新的封条。
  而裘敬房间的对面,就是和郑开闲聊的那一家。
  犹豫了一下,
  郑开轻轻敲响了对门的房门。
  十几秒之后,
  房门轻轻开了一个缝,一缕白发从门后面垂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张让郑开很熟悉的老人脸。
  郑开温和的说道:“奶奶,我是上次来您家里的年轻人,还记得我吗?”
  老人看着郑开的脸愣神,许久之后,老人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你,你是谁?”
  郑开没有丝毫的意外。
  这位老人的精神有点问题,所以认不出见过的人很正常。
  见状,
  郑开继续说道:“我之前被您泼了一身水,是您儿媳妇给我烘干了衣服,我们还在房间里聊了很多呢。”
  老人皱起眉头。
  “你在说什么?我哪来的儿媳妇?”
  郑开愣住了。
  “你儿子的媳妇啊,不记得了吗?”
  “瞎说!我儿子到死都是光棍,哪来的媳妇?!再说了,我儿子小偷小摸习惯了,哪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老人对郑开充满了敌视。
  郑开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可是我上次......”
  郑开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情况,如果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那就是某个环节出现了偏差。
  上一次的经过其实很清晰。
  郑开来到这一层楼,被对面的老人泼了一身冷水,无奈之下只能进入房间烘干衣物,在烘干衣物的过程中,郑开和中年妇女以及老人聊了很多,尤其是对老人的儿子,谈到了很多当发生的事情。
  记忆没有问题!
  郑开很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骗他。
  就在此时,
  楼上住着的一个老人走了下来。
  见状,
  郑开顿时露出一抹喜色,这位老人就是当初阻拦郑开砸门的老人,头发稀疏,牙齿松散,但力气却大的出奇。
  郑开急忙拦住老人,问道:“阿公,你还记得我吗?”
  老人努力瞪大眼睛瞅了半天,不确定的说道:“你是之前来砸门的警察?”
  “对,是我!”
  郑开松了一口气。
  老人一脸警惕:“你又来干什么?”
  “上次被我打的那个人,他死了,明天法院要开庭审,我想证明自己是自卫反击,不是失手杀人,您能帮我证明吗?”
  郑开看着眼神不太好使的老人,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你眼神好使吗?”
  老人问道。
  郑开想都没想:“我眼神还是可以的。”
  老人一脸嫌弃:“如果你眼神好使的话,那应该能看出来,我眼神不好使。我能看到个啥?怎么给你证明?”
  郑开:......
  有道理!
  郑开无力反驳。
  见状,
  老人摆了摆手,就准备下楼。
  郑开又说道:“那上次的中年妇女,您还记得吗?”
  老人挠了挠头,这么大年纪了,想要回忆一些事情,确实有些为难人家了。
  许久之后,
  老人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
  郑开接着说道:“那个中年妇女是这家的人,我想进去问一下,但这家的老人告诉我家里没有那个人。”
  但老人接下来的话让郑开脑子更转不过来了:“什么这家的人!那个女人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我住在这里十几年了,这家里只住着这一个老太太。”
  郑开的脑袋上大大的问号。
  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
  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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