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农夫与蛇
花洒的水哗哗哗的流淌，浴室里却没有半点蒸汽，明显安白开的是凉水。
“你疯了？”
余牧秋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将花洒关掉。
“”安白盯着人不吭声，依旧坐在地上，只微微歪了下头，露出了额角几片若隐若现的黑色鳞片。
灿金的眼瞳纹理分明，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安白？”
余牧秋也发现了人的不对劲，这让他想起了昨天夜里的安白。
也是灿金色瞳仁，却极度危险。
他谨慎的望着人，余光瞥了眼门口的位置，约估了一下离自己的距离。
余牧秋离门口不远，他是可以几步跨出去，但把安白一个人扔在冷水里泡着也不是个办法。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安白已经慢慢站起来了，浑身湿哒哒的正朝下滴着水，他转头看了眼浴室正敞开着的玻璃门，外头柔亮的灯光和浴室里冷白的亮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安白反手拧上门，回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人。
这种森寒像是被吐着芯子的毒蛇盯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现在安白给他的就是这种感受。
“安白，你冷静点。”余牧秋谨慎的与人拉开些距离，余光打量了一下四周。
可毕竟是浴室里，并没有什么能够拿来当做防身的武器。
“你好香啊。”
安白没动作，只是望着人，魔怔的突然说了一句。
前言不搭后语。
余牧秋拧眉，除了酒味重了些，他在自己身上闻不到任何味道。
但这已经不是安白第一次说他香了。
“真好闻。”安白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灿金的瞳眸泛着盈盈冷光。
一步一步靠近人。
浴室里的空间并不大，余牧秋很快就被人逼到了角落里。
“太合我口味了。”安白欲伸手摸摸人的脸，却被余牧秋抓住，反拧在身后，他整个人被按在冷硬的墙壁上。
安白脸贴在墙壁上，由着余牧秋从背后钳制着他。
“别乱动。”虽然被他按在墙上的人并没有丝毫要挣扎的意思，但余牧秋还是冷着声音又警告了一遍。
安白身上太凉了，本来体温就不高，现在更像是个冰块。
余牧秋不免皱了一下眉，空闲的那只手按下墙上的温度调控器，让温度上升了一点。
“我疼”
安白偏过头看他，弱弱的说了一句，灿金色的瞳仁里也有些痛楚，乍看上去倒像是眼眸氤氲。
“”余牧秋薄唇紧崩成一条直线，没说话，手上力道倒是松了许多。
几乎是在一瞬间，安白就反客为主，抵着人的腿间卡死，将身后的人按在了一旁的玻璃隔板上。
“怕我冷的话”
安白压低身子，高挺优越的鼻梁蹭在人的眉骨上，眼神晦暗不明：
“要不你陪我出出汗？”
“？”余牧秋一怔，还没想明白安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用力一推。
几乎是被人按进浴缸底部的余牧秋猝不及防的灌了好几口，浸入水中时，耳边是咕嘟咕嘟冒泡的水声。
透过清澈的水面，他能看见安白阴冷隽逸的面容，正挂着笑意。
缺氧的大脑一阵阵眩晕，余牧秋挣扎了几下，可按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力气大得像是怪物。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唇上一凉，安白贴上来给他渡了口空气。
淡淡的酒味弥漫在唇齿之间，安白眉目沉了沉，黑色的长发在水里四散开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余牧秋窒息时的表情。
“唔”
窒息感越发强烈，余牧秋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发黑，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搂在他的腰际，给施力向上托起。
然后他整个人被一具结实的胸膛给抵在了白色的浴缸上。
“咳咳咳！”
余牧秋剧烈咳嗽了好几下还没缓过来，胸膛起伏，气息紊乱的呼吸着氧气。
水珠从余牧秋的眉目上，顺着下颚滑下，发丝还狼狈的贴在额头上。
“”安白就这么看着，鬼使神差的伸过手去，他越显炙热的目光从余牧秋白皙脖颈移到脸上。
余牧秋的眼尾只要稍微用力弄一下，就会泛起淡淡的红，看起来湿湿的，却又没有眼泪掉下来，看得安白心底痒了痒。
“”
他眼神暗了暗。
真想知道把人弄哭是什么模样。
“滚开！”余牧秋反手一拳打在人的侧脸上，气得还有些发抖，眼底阴鸷得吓人。
这一下子有些突然，安白没躲开，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痛意一点点传递过来。
安白没吭声也没动作，眼眸一片深沉。
“”余牧秋手心沁着薄薄一层汗，警惕的望着人，不知道明显被惹怒了的安白下一秒能干出来什么。
似乎看出了人的紧张，安白用手背蹭了蹭刚才被打的侧脸，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我不会伤害你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余牧秋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白撑在人身侧的浴缸沿，俯身靠近过来，唇角一弯：
“我发姣期快到了。”
余牧秋瞳孔一缩，安白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落在他耳畔像是炸裂开来一般，嗡的一声。
他隐约能猜出来安白口中的‘发姣期’是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他，再继续留下来，跟安白呆在一起。
会很危险。
余牧秋下意识的撑着浴缸沿起身，可刚动作了一下，手脚传来的无力感又让他跌落了回去，溅起不少的水花。
“你对我做了什么？”
手脚虚软无力，一定是哪里出了被动了手脚。
余牧秋反应极快的回想起刚才水里的那一个吻。
似乎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力气就一点点被抽离，只不过他一直处于高度绷紧的状态，并没有察觉到。
余牧秋的反应对安白来说是意料之中，他倾过身去，把人揽进怀里，灿金的瞳眸泛着幽幽冷光：
“你得留下来。”
余牧秋虽然对人的靠近很抵触，却没法远离。
这让他恍惚间闭了下眼，心底升起一股股恶寒。
想到了农夫与蛇。
与此同时，耳畔是安白低沉喑哑的声音，冰冷的像是淬了一层毒：
“供我交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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