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无法挽回
付小多一路爬到天台门前，推开门时，愣住了，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谭哲？！
认出他的同时，付小多反应很快地躲到门后，脑子里回想起danny……忘寒的话——“你不能和两年后才会相识的人碰面。”
谭哲正在劝说站在天台边沿的常笑颜：“你想开点，你这一跳可就什么都没了，人死灯灭，别信什么转世投胎的，你可再也没机会看对面宿舍的漂亮女生了。”
原来当时他就在常笑颜跳楼当场。
付小多心里琢磨着：以他的胆小怕事，几次三番提醒她常笑颜的死另有蹊跷，果然是有缘故的。
“劝退信，明儿一早就会寄出，寄给我老家的父母。”干涸的嗓音费力地吐出一句话，片刻后，付小多才反应过来，这是常笑颜的声音，那声音一字一句拖沓地说着：“我爸心脏不好，信上说，说我偷了同学的钱，他受不了的，他看到信肯定受不了打击，村里没有大医院，上次我打工扮小丑的事被他知道，害他犯病，差点没命……是我不孝，是我不孝，让他们浪费了这么多钱养我这个废物，我连个文凭都拿不到，报答不了养育之恩不说，还差点害死他，我差点害死我爸……”
常笑颜的身体渐渐向外倾去。
付小多几次想冲出去，看着谭哲的背影，又犹豫不前。
“诶诶诶别跳！你可千万别跳！”两年前的谭哲和两年后是一样一样的废，劝人也只有翻来覆去的那几句，“你别说那个，我不知道你家的事！但是你千万不能在我眼前跳楼，你考虑下我的感受行不？！别跳别跳！”
常笑颜缓缓转过身，看着谭哲：“对不起。谢谢你，信，拜托了！”
付小多听着不对，立即冲出去。
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声，伴着扭曲了的惨叫，让付小多眼前一黑，浑身的力量被从四肢抽走。
发出那声喊的谭哲，这会儿腿软地扑向天台边沿，扒着边沿看下去，几乎站不住了。
付小多呆立当地，一时间天旋地转，混乱的视野中，唯见一张纸被石子压在天台边沿，上面或许写满了字，或许没有，她只知道那就是常笑颜口中的信。
谭哲突然要转身，又想起什么，一把抓起那张信纸，付小多趁这空当躲回了门后，谭哲从门前跑过，抹着脸跌跌撞撞跑下楼。就算这会儿付小多出现在他眼前，他怕也注意不到了，目睹一个生命的消失，这种刺激，正常人都难以承受。
天台变得空无一人，片刻后，付小多茫然走了上去，她想到自己什么也没能改变，眼泪倏然而下。
楼下传来骚乱声，对面女生宿舍窗口也一个个亮起。
付小多抹了一把眼泪对着夜空喊道：“忘寒！”
一道身影，穿过层层时空阻隔，出现在天台上，背着一轮明月而立，如救世的天神一般，对着她伸出手。
“主人，我来了。”
银发散在他背后，丝丝缕缕地在夜空中留下辉亮的痕迹。付小多突然意识到，这正是两年后的她看到对方的那一刻。
“忘寒！”付小多向他跑过去，接住他伸在空中的手。
忘寒用力一拉，付小多眼前时空交错扭曲，突然一黑。眼前又猛地一亮，她睁开眼，阳光倏忽刺入眼中，看着忘寒的脸在模糊的视野中逐渐清晰，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
“你回来就好，别哭，喂你别哭啊。”忘寒安慰着，有点不知所措。
另一个声音干巴巴地道：“已经发生的历史是你能改的吗？白痴！”
付小多突然侧目，看到了韩昊飞，立马擦掉眼泪：“为什么你也在？！”
或许是为了不让她难堪，韩昊飞别过脸，还要装作不屑的样子发出一声：“嘁！”
忘寒道：“打起精神来，你改变不了历史，但能改变现在。”
“嗯！”付小多情绪一振，“还是你会聊天，忘寒。忘寒，忘寒，忘寒。”
韩昊飞：“……”真是听不下去了。
他捏着白泽吊坠转身便走：“已经耽误很久了，我去找白泽。”
“坠子还是还给小多吧。”忘寒叫住他，“有她在，你靠那个找不到白泽。”
盯着韩昊飞手中的坠子，一团白光隐约凝在那里，付小多伸出手，慢慢地抚摸了一下：“这个坠子，是一个怪人送给常笑颜的，他还以为，这个东西能保护他渡过一劫。”
“怪人？”忘寒心中一凛，想到了那层魔气。
付小多突然道：“我知道白泽下一个会报复谁！”
话题又被带开，韩昊飞道：“他还能对谁下手，我把当年一个班的学生都圈起来了。”
付小多把握十足：“这个人不是他们班的。”
韩昊飞简单地问：“谁？”
“我们走，忘寒。”
付小多拉着忘寒先走一步，看韩昊飞的脸，仿佛又生气了，但又不得不跟上，付小多心中暗爽一阵。
她边走边说：“我穿越了一场不是没收获的。常笑颜的遗书被谭哲拿走了，但是之后的档案里完全没有提到遗书，说明什么？谭哲并没有把它交上去。”
“谭哲？”
忘寒隐约有印象，是个男生……
韩昊飞当即拦住一个过路学生：“谭哲呢，看到他了吗？”
学生指向操场方向。
三人跑到操场，一眼看到坐在跑道边上45度仰角观看女生跑步的谭哲、裘帅帅。
付小多：“……”就这么放任白泽弄死他吧。
忘寒、韩昊飞则动作一致地停下脚步，上下寻找白泽身影，而后一起摇头道：“不在这里。”
谭哲将上半身仰过来，从下到上看着他们：“谁不在这里？”紧接着就被一把薅了起来。
付小多玩儿命摇晃着他：“信呢？！信在哪里？”
谭哲茫然反问：“什么信？”
“我问你，常笑颜的遗书，你拿走了对不对！”没空跟他不绕弯子，付小多直击主题，“为什么没有交给学校或者警方？他死在你眼前，也不能让你鼓起勇气对抗那些恶势力吗！”
眼看着谭哲心神俱震，一副要崩溃的样子，忘寒阻拦道：“小多，你听他说。”
付小多稍微松开手劲儿，赏了他一口空气，谭哲丧着脸慢慢道：“我，我交了，真的，我马上就找辅导员，说了所有的事。可是，第二天，辅导员安排我见心理医生，他让我忘了这件事，他们轮番跟我谈，说我受了刺激，如果治不好，就会被停课，退学。我怕，我怕我会和常笑颜一样走上天台，我没敢追究那封信。”
裘帅帅劝道：“行了女侠，先放开我兄弟，他人很好的，就是胆子小，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出乎我预料了。”
“你对他要求真低。”付小多发自肺腑地说着，终于放过了谭哲，“那信呢？辅导员也没再提起？”
谭哲摇了摇头：“我都跟他说了，信上也写得很明白，常笑颜就是想用自己一条命，让徐京一伙受到惩罚，这样，他们才能放过他老家父母。”
忘寒拍了拍谭哲，以示安慰。
韩昊飞道：“那就是说辅导员……”
付小多转身便走：“常笑颜当年的辅导员姓张，我查这事儿的时候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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