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知晓
俞映之看着这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老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梁宣。
此时还续上了胡子，比通缉令上还瘦了许多，看来这段被通缉的时间，他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凶手抓到了，人皮灯笼一案可以结了。
这剥皮的人在外逃窜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如今被抓是他罪有应得。
季柯然对律法虽有所了解，但并不精通，他很想知道这群贩卖人口的人最终会有什么下场。
他虽不精通，身边却有一个精通的，叫住在前面正在观察昏倒的梁宣的俞映之，开口问道：“这群人，最后会怎样？”
“参与的会被关个五年十年的，重点的关个十年二十年，最多也就是关一辈子。”俞映之随口回着。
季柯然对此似乎很不满意，为受害的姑娘们打抱不平愤愤的说道：“这种人就该直接打死。”
“不不不。”俞映之摇头否认道：“不能打死。”
“为什么？”季柯然问出了四周听到俞映之回答的人的心声。
俞映之叹了口气说道：“小书生，你要知道，不将他们打死不是保护这些犯了罪的人，而是为了保护受害者，假如一旦贩卖被抓就被打死的话，这时候不管他怎么做一旦被抓那就必死无疑。这时候他最保险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杀死女孩，这会导致死亡人数的增加。”
“原来如此。”季柯然明白了。
“还有一点原因，一旦因此被砍头，那么他们贩卖人口的成本增加了，那这些受害者的价格也涨了，这价格一涨会刺激到更多的人想要犯罪的。”俞映之继续解释着。
“藕越多，洞就越多，洞越多，藕就越少，所以藕越多，藕就越少。小书生可懂了？”俞映之生怕季柯然听不懂还形象生动的举了个例子。
“懂了懂了，判的越狠，犯罪成本越高，犯罪成本越高，活下来的人就少，所以判的越狠，活下来的人就越少。”此事的季柯然已经不在义愤填膺，似乎已经平静下来，开始思考着。
老李听的一头雾水，抓了一把头发评价道：“这解释，也就季公子你听懂了，这藕啊洞啊的，还不如之前的解释。”
“你懂什么？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老胡在一旁反唇相讥。
……
回到俞府的俞映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环翠阁门口守了好几位老者。
“这是……做什么？”俞映之不解的询问道。
季柯然讪讪地笑了一下，不大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怕你受伤，提前备好的郎中，这是治内伤的，这是治外伤的，这是负责抢救的，这是解毒的……”
季柯然一一介绍着。
每介绍一位，俞映之的脸色就黑一下，这些医生要都用上，自己怕真是活不长了。
“我没受伤，让各位郎中失望了，让小书生失算了。”俞映之嘴上冷哼一声，心情却是不错。
“既然来了，总不能白来，还是看看吧，也好给我个安心。”季柯然态度很是客气，嘴角却漏出了一丝笑意。
“呃……我有洁癖。”俞映之拒绝道。
开玩笑，上次自己是怎么被发现女生身份的，怎么能犯同样的错误。
上次太医来看自己昏睡着，这要是自己清醒还着了道那就是自己没用了。
“不碍事的，这是新买的帕子，隔开来就是。”季柯然说完还拍了一下手，自是有人奉上了一块新手帕，料子自是极好。
季柯然看到帕子递上，还特意强调了一遍：“这些郎中都是他自己人，让俞映之放心。”
随即走近俞映之身边，附耳说道：“还是俞公子身患重病，不忍让在下知晓，怕在下担心。”
俞映之见季柯然这架势，便知这郎中今日要是不把一下脉，怕是不走了。
今日就是自己有一百个借口，他那边就有一百种解决办法，真是计划周密。
既然他想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就让他知道又如何。
脸一扭，没安好气的说道：“看吧，看吧。”
一位郎中上前，季柯然摆手，屋内其余人都出了屋去，只剩这位郎中，俞映之和季柯然在场。
这位郎中仔仔细细的把了下脉，片刻过后说道：“姑娘只是近日忧思过度，吃食不和脾胃，这才深夜不得已安眠，姑娘现下要少思，厨房要多做一些姑娘爱吃的，熏香换成安神助眠的香即可。”
“多谢郎中。”俞映之叹了口气回答，这几日确实有点费脑子，在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吃的好，睡的香。
季柯然本也知道俞映之并未受伤，只是想知晓这大理寺卿到底是男是女，没想到郎中的确说她是个姑娘，可接下来又说她这几日没有吃好睡好，反倒让他自己不知所措起来。
郎中见季柯然似乎有话要与这位姑娘单独说，很是自觉的退了下去。
一时之间，屋内针落有声。
到底是季柯然有话要说先开了口：“你竟真是女子。”
俞映之很是坦然：“我说过了啊，是你自己不信。”
又是一阵沉默。
季柯然突然想明白了，她当时说的坦然，这就是报复当时他说他会武的坦然。
又有谁能想到大理寺卿是女郎。
若不是她女装太过于惊艳，让他产生的一瞬间的怀疑，为了验证一下心里的想法，也不会有此一事。
可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季柯然也说不清他此时的心情，原来她之前说的她喜欢男人是真的。
那她对他说过的话有几分真心，会不会都是在演戏，如果他早就知道她是女子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执行这次的计划。
这隐瞒了信息使她身陷险境的几率成倍数的增长，季柯然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又恨自己真的让一个女子去身陷险境，又后悔她明明说了她是女子，是自己不信。
季柯然甩了一下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俞映之挺能理解季柯然此时的心情的，她也知道如果他知道她女子身份，定然不会允许她去刺探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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