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你在做什么
——本不应该死去。
这句话如同一记冷箭射丨进祁青暮的心窝。
如果理解的没错,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顾屿的母亲离去的原因令人感到意外。
或者绝对点说,就是死于非命。
他呆愣地看着许晋刑,许是刚才烟雾缭绕的缘故, 他总觉得眼前蒙上了一层带有迷幻性的雾气, 使他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包括这个充满了危险的世界。
“您……”张了张嘴,心中的疑惑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出来,可是到了嘴边, 却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许晋刑见状,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这个圈子里很乱,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掺和进来。”
由衷的劝阻在祁青暮听来,反倒像是警告。
警告什么呢?
让他知道, 靠近了顾屿,身上就会发生不幸的事吗?
掩埋在眼底深处的恐惧逐渐被冷淡所替代, 他快速整理好情绪,嘴角轻勾, 牵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看起来有些凉薄。
“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了。”
且先不论他和顾屿之间的关系能否达到相知相守的程度, 就只说他自己,身边的不幸事还少吗?
没有什么会比他过去的人生更可怕了。
他的态度让许晋刑感到一丝微妙, 不过青年一如既往的乖顺, 让他挑不出错来。
他后退一步, 让出路来, “去工作吗?”
“要去的。”祁青暮点了点头, 道:“您要去楼上的包厢吗?”
“不, 我去你老板那拿点东西。”
许晋刑率先朝外面走去,祁青暮跟在他的后面,闻言说道:“我们老板今天不在。”
“我知道。”许晋刑嗓音压得更低,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他知道我要来。”
“那好,您去吧。”
许晋刑跟军哥的关系不错,军哥在这边开酒吧,自然要攀附许晋刑。
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说过的话,即使杰里气急败坏之下曝出来,祁青暮也不想知道。
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人能做主把他送给谁。
许晋刑上楼之前,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祁青暮一眼。
仅仅是这一眼,便让祁青暮心里有了谱。
今晚的聊天看似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有,但其实许晋刑早就开始期待他的‘反应’了。
当然,这种反应不是在当下释放,而是……
在顾屿那边得到回应。
许晋刑是一个有手段的男人,他想要的东西不会轻易放弃,人也一样。祁青暮不想给自己戴高帽,但是对方从不掩饰。
——许晋刑好像觉得他是一只乖巧的、没有脾气的兔子,所以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心思,反而被祁青暮捕捉个正着。
回到工作岗位上,井蓝远远地瞧见,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了过来。
祁青暮正在擦拭杯子,余光瞄见身边多出来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就没抬头。
“你没事吧?”井蓝开口第一句就是关心他。
祁青暮被这声感情充沛的询问逗笑,浅色的嘴唇勾起来,说话间隐隐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我能有什么事啊。”
井蓝复杂地看着他,忍不住说道:“你心真大。杰里都那么说了,你还敢跟许先生单独说话,我真的服你。”
“那能怎么办呢?军哥也不在这,你们又不能牵扯进来。”祁青暮顺着他的话说:“况且杰里的话也未必是真的,或许他听错了呢。”
“我觉得他没听错。”井蓝哼了一声,“他肯定也是听见了这些,才气成这样,不然光是我自己气他,根本不至于当场闹起来。”
一边觉得自己二把手的位置被井蓝占了,然后又偶然间听到许晋刑向军哥要人,再回忆起井蓝和祁青暮关系很好,杰里心里气愤的同时,也滋生出了铺天盖地的嫉妒。
人在嫉妒之下总会觉得周围所有人都亏欠自己,会为自己感到不甘委屈。
所以杰里是敌视所有人的,包括今天刚跟他见过一面、过去也从未有过节的祁青暮。
对此,祁青暮不能完全不在意,这个人注定要在他的黑名单里躺平了。
“所以许先生没找你麻烦?”井蓝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如果真的有问题你可要说出来啊,别自己憋着。我觉得告诉军哥也行,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军哥倒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他自己店里的这些员工,不管男男女女,他对着都不错。
祁青暮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不用麻烦军哥,许先生又不会对我怎么样。”
“难道真的要等出了事再说啊。”井蓝恨铁不成钢地推了他一下,没用力气。
“不会出事的。”祁青暮转头看着他,眼底流转着狡黠的光色,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跟顾屿在一起了。”
井蓝瞳孔地震。
“你说什么?!”
“我说……”祁青暮拖长了尾音,一字一顿道:“我跟顾屿现在是恋人关系。”
“真的假的?!”依旧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祁青暮拉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小声点。
井蓝连忙拍了拍胸脯,自我安抚了一番,目光灼灼地盯着祁青暮,“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段时间。”祁青暮继续受伤的工作,语气随意,仿佛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过程有点奇怪,不过结果就是我们在一起了。”
井蓝静默半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你现在是真的长大了。”
祁青暮:“……嗯?”
“长大了啊。”井蓝满心满眼的都是欣慰,抬手拍了拍祁青暮的肩膀,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语气道:“无所畏惧,哪里是风暴,你就要往哪里去。”
祁青暮:“……”
听出来了,说他傻呢。
因为对方是井蓝,所以祁青暮也愿意多解释两句,“许先生还是很看重顾屿的,所以我跟顾屿在一起,他多多少少会收敛一点,就像今天,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吗?”
本意是想让井蓝安心,却不想他从这句话中解读出了其他意思。
“所以你为了这个才跟顾屿在一起的?”
“……不是。”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有人喊井蓝帮忙。
工作比较重要,井蓝给祁青暮打了个手势,然后匆忙赶了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祁青暮眸光微闪,脸上神情也不似刚才聊天时那般灵动,垂头麻木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告诉井蓝他和顾屿感到关系,不是因为炫耀,而是……
利用。
他和顾屿在一起这件事,最初是想要瞒着所有人的,要不是孟洋洲从家里回来意外撞见了他和顾屿在一起,或许连舍友都不会知情。
顾屿把他拉进自己的圈子是一个祁青暮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意外,就像那条突兀的组队邀请。
总感觉事态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所以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让井蓝知道这件事,也是为了告诉其他人,他从未在两个或多个人之间周旋。
只是抱着这样的目的,稍稍有些对不起井蓝了。
许晋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过来打招呼,他好像很忙的样子,一边匆匆走下楼,一边跟谁打着电话,神色严肃,薄唇紧抿,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祁青暮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自这次后,井蓝时常在手机上跟祁青暮汇报许晋刑的动向,只要他去了酒吧,井蓝就会兴冲冲地发微信给自己,像个人型监控一样,有时候把许晋刑喝了什么都如实相告。
也是在闲聊的时候,井蓝对祁青暮说,杰里被军哥开除了。
具体原因他也不太清楚,但他猜测里面可能有许晋刑的手笔。
井蓝:杰里走的时候可憔悴了,我要说他哭过了你信吗?
祁青暮:……不信。
井蓝:好吧,确实没哭,但他很不甘心,还瞪我一眼。
听他这么说,祁青暮倒是觉得许晋刑没掺和进来……
当然,不排除他跟军哥‘告状’,暗指你们这里面有个胆大的服务生在议论我。
时光流逝,一晃便到了祁青暮交设计稿的日子。
周六,祁青暮早早来到工作室,今天值班的人是冷梦苔,看见祁青暮,她眼前一亮。
“听邹贤说,傅先生交给你了一个单子?”
祁青暮:“嗯。”
“行啊。”冷梦苔笑起来,“能让傅先生高看的实习生可不多,可见你实力不错。”
“没那么夸张,可是只会为了磨炼我吧。”祁青暮谦虚地说完,下意识地朝楼梯口的方向望去,“傅先生来上班了吗?”
“没有,他要下午才能过来。”冷梦苔说:“他好像给你留了点东西,在你设计室里,你去看看。”
祁青暮:“好,我这就上楼。”
回到设计室,祁青暮发现干净的写字台上放着两个文件袋。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文件袋,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是一份旧档案,跟服装设计有关的文字档案;他随意翻看了两下,然后又去拿另外一个袋子,这时,一个金属薄片一样的东西从文件袋里掉出来,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祁青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捡——
“你在干什么?”
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声音突然响起,祁青暮猛地抬起头,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人。
祁青暮愣住了,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空荡荡的设计室,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的情况。
诡异的沉默蔓延,他抿着唇,决定再试一次。
他慢慢地弯下腰,想要去捡金属薄片,耳朵微动,仔细辨别周围的情况。
这一次,他成功捡起了从文件袋里掉出来的异物。
而周围始终安安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
无灵异事件,不用乱猜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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