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我不能确定张楚岚所展现出来的是不是神明灵，但是确实符合神明灵的特点。”古溪汀顿了顿，继续说道：“无论是不是神明灵，情况都不容乐观。”
陆灵回没有说话，她知道她师父说的没错。如果是神明灵，就代表张楚岚和无根生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偏偏无根生是全性的前掌门，与全性扯上关系总会引来一些“仇恨”。而且神明灵虽不是八奇技，但也不逊于八奇技。
如果不是神明灵，那张楚岚身上又有什么有这么大的威力？毫无疑问是炁体源流。而张楚岚之前经历过的倒霉事儿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炁体源流，之后是因为他加入公司再加上确实不会炁体源流才获得安宁，但一旦炁体源流真的在张楚岚身上，就算在公司底下，想来也会遭到更多的麻烦。
古溪汀也不在意陆灵回有没有回她的话，而是说道：“等张楚岚醒来后告诉他，那天晚上的事情王震球应该是全都知道了。”
陆灵回很苦恼，本来张楚岚这事儿就很麻烦了，结果现在这事儿被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知道了想想都觉得头疼，但陆灵回还是回道：“好的师父。”
“八奇技中有一奇技名为‘双全手’，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保性命无虞，让断手再生也不是什么难事。”古溪汀又继续说道。
陆灵回瞪大双眼，古溪汀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她自然也能听得出来。昨晚要杀掉张楚岚的人和“双全手”有着极大的关系。再结合张楚岚是因为追马仙洪被伏击，或许幕后之人早就算准张楚岚的行动特意埋伏好等张楚岚。但一个不慎就会将马仙洪拖入其中，除非“双全手”和“神机百炼”之间有一种亲密的联系。
待陆灵回消化好其中意味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她的师父提出了一个问题：“师父，那天晚上您故意拖住我不让我跟着张楚岚是为了什么？”
古溪汀微微皱眉：“这些事等张楚岚醒来你去问他，他会告诉你原因的。”
“那全性攻山那晚，是不是也是您找丁嶋安拖住我不让我参与其中？”陆灵回的语气虽是疑问，但看其表情好像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古溪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我。”
虽然陆灵回早有猜测，但是在得到确切答案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师父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古溪汀叹了口气：“灵回，在拜入龙虎山前我曾是一名术士。趋利避害大概是术士的本能，可是我确认在当时做出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虽然当时正确不代表一直是正确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到现在也认为是正确的。”古溪汀顿了顿：“何况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可是师父。”陆灵回有些哽咽着说道：“您说您是正确的，但是您在看到师叔被害，萧霄自戕后您真的认为您是对的吗？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被丁嶋安拖住，我就有可能阻止师叔被害，也有可能萧霄的手臂不会被砍。哪怕就像您说的那样结果不会改变但是您真的不会后悔您所做的决定吗？”
陆灵回在古溪汀面前一直都是一个乖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对她的师父提出质疑。
“我的确后悔了。”古溪汀转身背对陆灵回，声音悠远而绵长：“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天晚上我一定会上龙虎山。”
“毕竟那可是我师兄啊。”
陆灵回突然意识到，那晚在龙虎山上死去的人是面前这个人的师兄，是一起修行一起度过那段艰难岁月的师兄。
哪怕是这样，却不曾后悔这个决定。
陆灵回不再说话，她觉得现在的质问是毫无意义的。这个“正确”的决定是以做出决定的人失去她重要的人为代价的，可是她却不后悔。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的不解、质问都变得那么苍白。
沉默片刻后，古溪汀开口说道：“我要回去了，之后有事情再联系我。”
陆灵回情绪并不太好但还是问道：“龙虎山吗？”
“嗯。”
“那我去送您。”
“不用。”古溪汀打断她：“你在这里等张楚岚醒来就好。”
古溪汀走上前为陆灵回擦干脸上的泪水：“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事情不要硬抗，你还有你师父和师叔呢。”
陆灵回回到别墅内，胡兰兰还在为张楚岚医治。
徐四看到陆灵回回来，凑到她身边：“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师父呢？”
陆灵回注意力全放在张楚岚身上，随意回道：“师父她走了。”
“奥~”徐四也不奇怪，转而说道：“前辈就是前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下一次山还能碰到张楚岚这件事，每次都这样怪不得前辈那么厉害呢。”
陆灵回转头看向徐四：“除了那一次师父让我来天津找你们听宝宝的经历外，师父从来都没对我透露过其它相关的事情。四哥，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徐四讪讪一笑：“嗐，你看你说的。”
胡兰兰的治疗结束了，但是张楚岚依旧没有醒来。
用胡兰兰的话来说就是：“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他要不要醒过来是他的事。”
随后就骑上她的摩托离开了这里。
不过在胡兰兰离开前，她给了陆灵回一张纸条：“有事可以找我，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
陆灵回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很明显是一个电话号码。
徐四在这个时候又凑过来：“呦，小姑娘不简单啊，能让胡兰兰主动留下电话。”
陆灵回顶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徐四，刚刚她可都看见徐四想要人胡兰兰的联系方式被拒绝。现在徐四凑过来，陆灵回连忙将纸条收起来生怕徐四看到上面内容。
徐四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一旁的徐三一巴掌打到头上：“够了啊，别再丢人了。”
张楚岚已经昏睡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里别墅的人都十分安静，不过不是那种自然而然让人感到舒服的安静，是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好像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着一些事情，就连和陆灵回同住一屋的陆玲珑在这几天也变得沉默不少，具体表现为两人的交流都变少了，现在陆玲珑天天和陆琳呆在一起好像在商量什么一样。
不过陆灵回对此倒是毫不着急，以她对陆玲珑和陆琳的了解，她们商量了什么，做了什么决定最后一定会告诉她的。
果不其然，今晚陆琳就敲响了陆灵回和陆玲珑的房门。
“灵回。”陆玲珑的语气十分严肃：“我和哥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保密那天晚上我们看到的一切，但是有关无根生的事情张楚岚不能向我们隐瞒。”
“为了向张楚岚表示我们的决心，哥已经联系好了虞洪前辈。”陆玲珑目光坚定：“现在就只需要等张楚岚醒来了。”
虞洪，圈内少有的禁制术高手。这个决心确实很绝。
“张楚岚醒来如果知道你们这么坚定，一定会感动的。”陆灵回的说话语气略微有些夸张。
“当然，这是我和玲珑的决定。”陆琳盯着陆灵回，语气也变得有些奇怪：“以你和张楚岚的关系应该并不需要这样。”
陆灵回莫名地感觉背后发凉：“哈哈，我知道的太多了嘛。”
“灵回，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陆琳转而问道：“张楚岚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灵回有些为难，她反问道：“哥你也跟了他好几天了，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琳想了想：“我不知道。几天的观察，能感觉出他的确有些无耻，但是如果他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耻他应该是不会精神损耗到这种程度。”
“无耻之人往往不会考虑太多，只需为自己考虑就好。张楚岚之前确实面临麻烦，但是在他投入公司并且证明自己身上并没有炁体源流后他已经可以放松。”陆琳叹了口气：“可是他没有，以至于现在还处于昏睡中。”
“万一他真的特别无耻呢？”陆灵回问道：“万一他利用你们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陆玲珑和陆琳对视一眼，陆玲珑回道：“那也是因为我们识人不清，何况我们又何尝不是利用张楚岚达成目的呢？”
“好吧。”陆灵回缓缓说道：“我很难评价张楚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绝对不是一个恶人。”
“他会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悲伤，哪怕这个决定是当事人所希望的。他也会从强大的敌人手上救下交情并不算深刻的人，这一点玲珑你是知道的。”
陆玲珑点了点头，陆灵回开口想继续说点什么，陆琳率先说道：“够了。我只需要知道他不是恶人就够了。”
陆灵回乖乖闭嘴。
谈完这件事就该下一件事。
陆玲珑看着陆灵回，语气有些悲伤：“灵回，古前辈有没有和你说萧霄的事？”
被陆玲珑用那样的目光看着的陆灵回那句“没有”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在陆玲珑期待的目光中开口：“我师父说可能与八奇技之一的‘双全手’有关。”
“八奇技？”陆玲珑看起来很是惊讶，她之前猜测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却没想到和八奇技扯上了关系。
陆琳也在一旁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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