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蒙古人好客爽快是天性，位面体是历史学家并非觊觎宝藏的盗墓之徒。他爱惜宝藏之心远胜过对钱财的贪婪，进入象桃源一般的仙镜更起了保护之心。

        他庆幸考古队没有找到墓地的入口，因为墓地一旦暴露，守墓人必定拼死守护。为保护地宫的秘密不流传出去，守墓人如若战败势必启动自毁机关，考古队的那群读书人的结局真不敢想象。

        后来舟默他们也进了地宫，因为是位面体的徒弟，守墓人不但没为难他们，更是以礼相待衣食用具照顾齐全

        最初那段时间，三人的行动很受限制，只被允许在墓室最外面活动。那么宏伟的工程，单单外层部分的研究就能花费数年的时间，所以他们根本不着急，更不乱闯。

        相处几个月后，守墓人边发现他们对珠宝金银不屑一顾，只对那些嵌着文字的瓶瓶罐罐感兴趣。特别是请他们到居住的地洞做客时，案上随手摆放的普通的书籍，位面体等人更是视若珍宝。

        慢慢的，负责监视位面体等人的军士也消失了，所有人不再防备他们，而是象好朋友般热情的请他们到居处做客。

        那位蒙古副将在某夜跟位面体长谈后，趁着酒性带他们去了地宫的藏书阁，从此他们便能自由进出藏书阁了。

        再接下去就默许他们进入了地宫中部，但是逗留的时间不长，也一直有人看管。

        舟默的神情有些飘浮，应该是回忆那段时光非常难忘：“我们一起研究墓室的构造和里面的陪葬品，那真是一座历史宝库，好多珍贵的文献资料都保存得非常完好。”

        舟默简单讲了下墓室里浩瀚的陪葬物，当然又免不了感叹一番：“可惜成吉思汗的遗体所在之处，我们被严令远离，所以未曾见过。”

        后来舟默和俊浩跟着那些蒙古士兵学习武术，起初只因舟默体弱容易生病，一蒙古士兵建议学些强身建体。后来俩人长日无聊，每天学一点居然练就一身高强的武艺。

        可以想象几个考古界书虫多么眼馋那个地方，我不禁佩服舟默等人的气量，一个连头发都只懂历史的学者居然能严守守墓人立下规矩不越雷池半步，实属难得了。

        我还是有很多无法理解：“你说地底能放牧耕种？”

        “你终于发现怪异之处了？”舟默赞许的看着我：“没有阳光植物无法生存，那个年代也没有人工智能的阳光，你想说这个对不对？”

        我点点头：“他们播种的难道……”我本来想说长在地下的植物是不是不需要阳光的种类，又觉得这样问太蠢，哪有植物不需要阳光的。

        舟默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和位面体也觉得很蹊跷，他们如何懂得那样做？他们的知识显然未及那个程度，可是他们办到了。或者说设计地宫的人做到了，古人的智慧实在让我惊叹佩服。”

        一个被大汗刺瞎双目，一个被割断舌头，这样两个人设计出偌大一座地下桃源，我在心底默然良久，有悲叹有唏嘘，更多的是可惜。

        若非成吉思汗刻意隐瞒这二人，他们的声名只怕能及鲁班、墨家。后来事实证明那二人确是墨家前辈，不过这其中存在着误会，很大的误会，此乃后话。

        原来生长植物的地宫部分构造是巨大的拱型，其顶部有上千个好似铜镜般的金属体，每日有六到七个小时会散发热量供植物进行光合作用。

        “热量？”我奇怪他这样解释：“热量和阳光不能等同。”

        “我只能说是热量，因为那些金属体不能发光，整个地宫的光源必须靠点灯。”舟默也表示很遗憾：“我们几人都学是历史的，只能解释为那些金属体吸收了沙漠的热量，然后供给植物。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要将原理说清楚，真的办不到。”说完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情。

        我盯了他半晌，又想起他讲述整个事件前就申明过‘要绝对的信任’。只得无奈的叹息一声：“古人的智慧居然超越了我们的科技，真实无法想象。”

        “地宫里有水钟（古代计算时间的工具），我们在里面待了七八个月便遇上了他们一年一次的祭奠。”舟默终于说到了重点：“于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天大秘密，也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接着就说出句看似平淡，实则惊天动地的话来：“后来我们发现一个秘密，他们都见过真正的大汗。”

        “什么？”我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你说他们都见过真正的大汗？成吉思汗？”说到真正两个字时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是的。”舟默很确定的看着我：“他们从成吉思汗年代到如今，一直活了900年。”

        “活了900百年？”我的手不自觉的指向了他：“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是一个很不礼貌的行为。

        “没有。”舟默完全能想象我的惊奇，所以也不生气：“我刚才不是说他们每年一次的祭奠吗？在祭奠的那几天，他们最高首领居然走出了主墓室。”

        祭祀的前一天那位副将便送来了蒙古军人的衣服，并且告诉舟默等人第二天要注意的事项，千嘱咐万叮咛说：“将军若问你们会不会离去，会不会守护大汗墓地的秘密，你们一定要小心回答。”

        祭祀一共七日，整个过程很正常，跟史书上记载的蒙古习俗差别并不大。第一天祭祀完成后，他们的最高首领单独叫了位面体几人去，求证了许多成吉思汗时代之后的历史，却没问几人是否愿意留在墓地和保守秘密的事情。

        “我们这个时候才知道，地宫在这900年间一共有五个外人进去过。之前进去的人都是误入地宫并非学者，所以不能将历史讲得很清楚。”舟默便将另外两个普通人误入地宫的情形简单说了下：“首领只是说那二人都死了，如何死的我们却不敢多问。”

        整个祭祀完成后，首领身边的人托出十几个金盘，盘里装着许多颗晶莹透亮的白色果实。那些蒙古人每人都领到一颗，到手后急忙送入嘴里。首领也询问位面体等人要不要服用，因为事先不知是什么东西，所以不敢乱吃。

        “那便是所谓的不老丹了。”舟默不等我发问直接说出了答案：“所有守墓人因为吃了那个果实，不老不死的活了900年。”

        他说到这里时，我盯住他的脸看了一会：“你为什么知道后也不服用？”

        “你以为那是好东西啊？”舟默一脸鄙夷的说：“那东西有毒的，如果每年不坚持服用，会死得很痛苦。”

        便告诉我第二年有几个军士犯了事就没能领到果实，毒发后身体日渐干瘪，浑身毛发脱落，不过三五日便成了一具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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