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刚坐定的我屁股象被火烧了一般也跳了起来:“无心,你说什么?你怎么断定裴安琂的秘密暴露跟馆长有关。”
“因为这个……”封无心猛的扑过去抓住馆长的手腕,一把拉出他枕在身后的靠枕:“徽章,看见没。”这样还不算,他一步迈过去,扯下了馆长脖子上的围巾:“还有这条围巾,都说明了一切。”
我这才发现,不止这些,馆长搁在桌面上的钢笔也刻着一模一样的徽章。
必须努力控制呼吸才不至于发怒:“你……你和裴安琂是恋人关系,是吗?”若不是封无心观察仔细我绝对想不到年近半白的馆长居然是裴安琂的爱人。
如果说送出一支刻着徽章的钢笔不能表示亲近的关系,那么靠枕呢?就算靠枕也不能说明俩人关系斐浅,那么围巾呢?围巾这类极为私人又能表达情意的小物件,朋友之间绝对不会互赠。
不过我很快想明白,馆长是人类他会老,裴安琂却永远年轻美貌。现在看上去俩人年纪差距非常大,事实上真正年纪大的是裴安琂,而不是眼前的男人。
“狗屁恋人,我只是他的奴隶。”馆长突然叫嚣起来:“我都这样了她依旧不放过我,我会死的,会死的你们明白不?”
“奴隶??!!”我与封无心对视一眼,一切心知肚明:“多久了?她给了你不少好处吧?这博物馆的藏品,多半是她提供的吧?”
原来是我们想岔了,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相互利用,根本没有情意可言。或许曾经是主仆,可伴随着馆长年纪增长地位提高,他无法再承受供裴安琂使唤。
接下去事情完全可以猜想得到的。机缘巧合,他从某些渠道认识了修罗或者他身边的人,于是他提供了裴安琂不老不死这样一个情报,换取自己的彻底自由。
终于找到馆长深切忧伤和疲倦的根由,一个奴隶背叛了主人,活该承受心灵的责罚。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裴安琂留了一手,这间博物馆最吸引人的藏品,居然是假的。
那些元朝的藏品,我跟封无心都知道从何而来。我敢担保,裴安琂近些年绝对回过墓穴,她很清楚真正的佩刀就戴在舟默身边的蒙古人身上,并且已经出世。
不用说了,死掉的那个男人肯定不是2016的裴安琂杀的,但是尸体被移动到博物馆绝对是2016的裴安琂干的。因为只有她和修罗才清楚这个馆长背叛了自己,也只能用这个办法吸引我和封无心去探查。
特别为封无心印刷的报纸,有预谋的撞车,谜底终于揭开了,我和封无心心中却并不轻松。
“裴安琂如今在哪?”我忍住心中不可节制的厌恶:“你不要告诉我不知道,我敢担保老李绝对没有我们这么客气。”
馆长突兀的笑了:“你们敢报警吗?怎么说?一个女人长生不老?哈哈……”
“你错了,我们敢报警。”封无心冷笑一声:“至于什么长生不老是你说的,我们只知道因为你的贪婪,毁掉了画坛一颗明珠。”
“你们也与他定了契约?对了,我怎么没想到,我已经老了,再也寻找不到快乐。”馆长失神的眼睛扫过我和封无心:“当年,她找上我的时候,我也跟你们一样年轻一样冲动,可如今……”
封无心显然不愿意跟他废话,于是我说:“她扶你坐上了博物馆馆长的位置,她使你获取了不该有的学界地位,你那所谓的契约,显然你才是收益者。”
“我付出了一生的幸福和快乐!”馆长的声音陡然提高:“没有了快乐,得到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我冷笑一声:“甘心当人家的奴隶,还敢奢望快乐?”我这一生最痛恨为了名誉和地位抛弃一切丧失人性的人,所以说话丝毫不留余地:“别把我们混为一谈,我们与她可没有定什么契约。”
整个对话看似正常,我与封无心却忽略了一个重点:既然是契约,馆长到底用什么作为交换,获得了如今拥有的一切?
我们忘记问,当时也不屑去问。事后想起来真正是懊悔莫名,生生错过了了解裴安琂最好的时机。所以人性最是烦人,如果我和封无心都理智一些,没有鄙视馆长的为人,好好听他述说,结局只怕又会改变。
正巧老李带着玲珑他们到了,蒙古人进来时一脸的愤怒,我知道他的愤怒是因为看见那些藏品。那些原本属于大汗的陪葬品,刺激到了他的忠心。
“老李。”封无心毫不留情的指着馆长:“他是个犯人,伙同他人绑架了知名女画家裴安琂,请你即刻扣押他。”
馆长终于坐不住了,从椅子上跳起来:“不,你们听我说,我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付她,我以为只是抽血去化验什么的……”他说的是他们,果然修罗没有出面。
如果说老李乍然听封无心那样说有些不信,如今馆长急切的解释已坐定了这项罪名。
“还有。”我接过蒙古人手中的刀:“以假乱真,骗取馆长职位,真品在此。”双手将刀递给老李:“我这位朋友异常重视这柄刀,这是他家传之物,请妥善保管。”
“要还我。”蒙古人粗声粗气的说:“我不卖的。”
老李将刀接到手中非常惊讶:“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样给我了?”
“那还要怎么?”随即明白他的意思:“手续的问题,我等会跟你去协会办理。”又指着蒙古人说:“我这位朋友属于计划生育外的那什么……你懂吧?”
“没有户口吗?”老李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这个简单,我马上帮他上一个,到时间靠在哪个户主上,跟这位小哥回了局里再详细说。”他指着等在外面另外一个手下说:“小张,你陪这二位回去办个户口。”
我扭头对蒙古人说:“你的户口,靠在我家户口本上怎样?”
“好。”蒙古人显然很开心:“多少岁?”
我张了张嘴巴,有些费力的吐出几个字:“跟我同年吧,算我兄长。”就拍着旁边一直插不进话的玲珑说:“拜托你了。”
“幸亏是晚上的飞机……”玲珑伸手抓了一把蒙古人的人肩膀,调皮的说:“走吧,大哥。”
老李抱着那柄刀异常紧张:“我们走吧。”又看了看馆长:“我打个电话叫人来把他押回去,还是等你朋友问完话?”
“我们一起等,不急。”我知道那刀的价值,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重视不起来。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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