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封无心提出裴安琂是否有在乎的人这个问题之前，并不知晓亦墨的事情。

        他只是敏锐的察觉提及博物馆馆长背叛，裴安琂立即失控，当时他又想刺激她以获取公平的交易，所以才会猜测她跟某些人类有着联系：“这个人类世界上，应该有这么一俩个吧？”

        封无心接过莫歆递来的茶杯，老神在在的吹开沫子：“不错，是好茶。”

        裴安琂整个人软了下去：“在乎的人……”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封无心不露声色的说：“或许我们能帮你，以此为交易，如何？”

        “真的，你们愿意帮助我？”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如果你们帮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切，不过在此之前，我真是不能说的。”

        “为何不能说？”我有些诧异：“是因为夜心？”

        封无心将茶杯放下：“她担心满足了我们，就得不到帮助了。”拍了一下巴掌：“看来，我们的客人被人类欺骗过许多回，所以她只与人类交易绝不信任任何人。”

        一直在旁边干晾着的秦商有些着急了：“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我的家人……”

        扫过秦商担忧的脸，裴安琂开口说：“我进去一躺，马上出来。”说完已经闪到门边，然后风一样消失不见了。

        “秦医生请放心，他应该进时间通道救人去了。”这里也唯有封无心能解答裴安琂没有交待的行为。

        等待裴安琂归来的空隙，封无心担忧着连环杀手的事情：“裴安琂救到了，这个扣解开了一环，还有一环就是那个杀人犯。”

        “傲天，我建议咱们分头行事。既然裴安琂已经得救，你跟莫歆回广州帮助警察破案，可以吗？”难得他第一次用了商量了的口吻，我都为他这句话感觉到了惊讶。

        傲天俊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正有此意，成都毕竟不是我的地盘，还是广州好办事。”

        说走就走，他带着莫歆即刻进卧室收拾。

        裴安琂再次回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对秦商说：“广州市公安分局，你的家人已经安全了。”

        于是秦商也呆不住了，打算跟傲天一齐离开。我想了想成都实在不比广州安全，秦商若在广州，在傲天的护翼下绝对会好很多，也就同意了。

        再说，我们手里没有任何帮助她研究的东西，听未来的舟默提及‘未来洪诗在广州传承博物馆设立了实验室，提供秦商研究疫苗’，那么秦商早一天去广州也是好的。

        他们离开的时候封无心还叮嘱了一句：“记得博物馆的鸟瞰图，很重要的。”

        “保持联系。”傲天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切小心。”

        我敢担保，慕容傲天老早就想带着莫歆回去了，他们久别重逢，却一直被一堆人围着，根本没有机会情意绵绵。

        该走的都走了，该来的舟默也赶到了，因为骑了昼夜车太辛苦，所以直接去休息了。

        我们简单吃了些东西，围坐在总套的书房里，各自端杯茶，开始听裴安琂的故事。

        裴安琂开始讲关于亦墨这个人时默然了很久，封无心生平第一次显示了极大的耐心，丝毫没有催促她。也难怪，活了几千甚至几万年的人，也不知道要从多么久远的年代开始回忆。

        我们都清楚，记忆这个东西很蹊跷，你平时不想它，它仿佛不存在。但是你一旦去想它又全部出现了，不过得花点心思。

        “我有一种本事……”裴安琂抬起红色的双眸看向封无心，仿佛在说：你该想到的。

        “进入别人的梦境？”封无心果然猜到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以前告诉我的朋友，未来那个裴安琂进入了你的梦境。”

        初次见面的时候，裴安琂就是这样跟我们解释《不流泪的眼睛》那副画的出处的，那个时候他的确误导过我和傲天，她让我们以为这个世界存在另外一个裴安琂，并且那个裴安琂有进入人类梦境的能力。

        此刻想来其实不是她误导我，而是我自己太笨。如果我有封无心一半聪明就早该想到，既然未来那个裴安琂跟眼前这个根本就是一个人，进入梦境这项能力本该是她有生具备的。

        “那么，这个亦墨跟梦有关？”封无心听出兴趣来了：“小姐，你千万别告诉我，有这么一个人只存在于梦中……”

        裴安琂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对了，却也说错了。亦墨他——他曾经真实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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