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什么？”我茫然地看着徐姐，不解地问道。
“我早就提醒过你，别和杜一诺那样的男人动真感情，你不听我的，你就等着看你的结局吧。我的今天，会变成你的明天。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我也没资格管你，我好心帮你，你硬是要走这条路，那就随你好了。”徐姐生气地说道。
“姐—”我甜甜地喊道，笑着挽着她的肩膀，我笑眯眯地说，“姐，你说什么呢，你可不能不管我了，你不管我谁管我啊。我不知道杜一诺对你们说了什么，但是在我心里，你和浩哥对我而言还是一样的重要呢。姐，你别因为我的事情生气，我自己有分寸的，真的。”
“行了吧，你年轻，还不懂事，你经历也单薄了点儿，你才经历过几个男人！你了解男人吗？你知道男人的心有多硬吗？我的好心你都当成驴肝肺，日后要是吃了亏，你可别怪姐没提醒你。”徐姐拐弯抹角说了一大通之后，话锋一转，紧接着说出了她真正所要表达的话语，她拉着我的手说，“宝儿，话说回来，姐之前那么对你，都是为了你好。浩哥已经埋怨过我了，你可别再一诺面前说我什么不好。我对你可是真心的啊。”
话说到这里，我瞬间明白徐姐之前那番有的没的话都是铺垫，她真正忌讳的，是我抱上了杜一诺这条“大腿”。
我当下明白过来，心领神会地说：“瞧你说的，姐，我心里能不知道吗？就是你知道一诺那个性，以后如果有难缠的客人，你也替我挡挡，要不然被他知道了，我会被他整的很难堪的……”
我试探性地开了口，想看看徐姐对杜一诺到底什么态度，我这番话一说，徐姐的眼睛飞快地转动了两下，紧接着笑着说，“放心吧！我能没有分寸么？浩哥都交待过了。宝儿啊……”
徐姐的语气变得悠长起来，眼里闪烁着一种羡慕与嫉妒交替的目光，又说：“姐真是没想到，一诺会为了你……”
接下去的话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用一串复杂的笑声掩饰了过去。我不知道杜一诺究竟对浩哥说了什么，为什么会让浩哥和徐姐对我的态度有如此大的转变。他一直说他还没真正站起来，可没有真正站起来的他，就已经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护得我周全吗？
“其实昨晚发生了一件特别凶险的事情，昨晚我差点儿被四个歹徒抓上了摩托车，就像当初的大啵一样……”我故意换了一种语气说道，然后说，“当时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一诺恰好经过那里，我现在估计都不能好好活着见你们了。”
我紧紧盯着徐姐的脸，她的眼珠又飞快地转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复杂起来，她讪讪地说：“是吗？他们说了什么没？现在世道就是乱啊，不过以后你不用害怕了，有杜一诺罩着你，你在杭城不能出什么事。”
“他们说是你派他们去的，我心想怎么可能呢。”我故意说道。
徐姐脸色大变，突然大骂了一句十分粗俗的脏话，然后说：“别听那帮人瞎说！我怎么可能专门派人去害你！一定是那帮人故意诬陷我！”
“是啊，我压根没相信。不过一诺说了，以后他会让人好好在暗中保护我，不会再让我出现这样的意外了。”我笑着说道。
徐姐讪讪地笑笑，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心虚地说：“那就最好不过了……好了，去忙去吧。以后难缠的客人我会安排阿彩去，你别说我冷落了你就行。”
我点了点头，再次冲她甜甜一笑，随后朝着包厢那边走去，不经意中我回头看了徐姐一眼，刚好看到了她那极其凛冽而狠毒的眼神。她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回头，目光来不及收回，等收回后脸上亦是满脸的尴尬。
我再次笑了笑，随后快步往包厢里走去。这之后的几天里，也不知道杜一诺施了什么魔法，徐姐对我客客气气，哪怕有些客人我不去陪，她也不再计较了，都随我的心情去。
浩哥带着阿彩去了澳门，据说是陪着杨总一起去的。三天后，杨总在澳门赌场输得倾家荡产的消息便铺天盖地地传开了，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暴发户，在一场精心设计的赌局中输了个精光。
消息传来的当晚大约12点的样子，杜一诺打电话来对我说：“宝儿，过来拉芳舍072包厢。”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阴郁，于是挂了电话后，我连忙打车去了拉芳舍。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他、浩辰、子韬都在，许小亚也在，桌上摆着一壶茶。
杜一诺对我招了招手，我过去坐在了他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几天没有见面的缘故，他一见到我，便直接揽住了我的肩膀，我顺势钻进了他的怀里。他们似乎正在谈论什么正事，我见这情况，便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话。
“放心吧，兄弟们会帮你度过难关的，别担心太多。有我一口饭，不会少了你的。”杜一诺似乎正在劝子韬，他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严肃得让我都觉得有些害怕。
“完了，彻底完了……我爸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糊涂，怎么会把所有身家都押进去？！”子韬已经不复当初那副风流潇洒的模样，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窝深陷，看上去愁苦不已。
“去了澳门那种地方，不扒层皮怎么出得来？你家的工厂听说一诺他叔叔会高价收购，这样你们也减轻了不少负担，至少工人这一块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要么暂时来我家这边上班，我东区的汽车修理店你帮我管着，最近我正好打算做汽车改装这一块，你刚好懂这方面，你看怎么样？”浩辰靠在沙发上，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许小亚像猫一样懒洋洋趴在他的腿上。玩惯了热闹场合的许小亚，对于这样宁静的聚会并不感兴趣，所以脸上的表情显得意兴阑珊。
他们三个男人就这样边喝着茶边聊着天，说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子韬还是提不起精神，也许这样灭顶的打击对他而言太大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恢复过来的。
于是，没多久大家就都散了。我和许小亚一起去了一趟洗手间，我说：“你和浩辰关系不错啊，他好像去哪儿都带着你。”
“那是，我是他的小精灵，福星，嘿嘿。”许小亚笑道。
“他有别的女人吗？”我问道。
“有啊，”许小亚丝毫不介怀地回答道，“他有个女朋友在上海，两地分居呢。”
看来……像他们这样的男人都是一样，都需要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一个惊艳着时光，一个温柔着岁月。我见许小亚丝毫没有半点儿介意的模样，自己也不由得端正了态度。对啊，像小亚这样，不投入太多感情，就不会受到伤害，我应该学习这样的豁达。
我们就这样散了场，这一晚破天荒没有喝酒，杜一诺开着车带着我晃晃悠悠地在马路上闲逛，夜色静谧，天空中星光点点，路上的车辆已经很稀少，杜一诺脸上的表情始终寡淡，于是我也没有说话。
“看子韬这样，我特别愧疚。我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能说，眼睁睁看着他家走上这条路。”许久，杜一诺开了口。
“事情也不怪你，你何必那么去想呢？”我说。
“不知道自己要在这条尔虞我诈的路上走多远，也不知道下一个走散的兄弟会是谁，觉得心累，又不能不继续。我讨厌这种感觉。”杜一诺说道，他把车停到了城郊的一块荒地上，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我于是也连忙走下来。
晚风徐徐，我的裙角随风飘扬着，发丝也随风一起摆动，我站在杜一诺的身旁，杜一诺轻轻地说：“我喜欢在晚上的时候来这里，无论春夏秋冬任何时候，这里都有风。我喜欢有风来的感觉。”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修身的藏青色长裤，单手插兜，身材伟岸而修长，他的发梢随着风微微舞动，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美少年。我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环住了他的腰，他双手扣住我的手。
“别难过，其实你的感觉，我都懂。”我在他身后轻轻地说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管怎样，你永远有我这个朋友。”
“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这次子韬父亲的事情，我顺水推舟交给陈浩去安排，这样我也不会得罪黄老头，陈浩也捞到了不少好处，我在陈浩那儿也有了话语权，能把你保下来，一举三得。”杜一诺淡淡说道，然后又说，“所以你不必谢我，我也不是完全为了你。”
“我知道，那我也感激，我不是你当初认为的，那么薄情寡义的女人。”我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
“嗯，这个我自然知道。”他忽然挣脱了我的怀抱，用力掰开了我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说，“我们不要这样，你要时刻记住，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那一瞬间，我觉察到了他的冷漠，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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