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噩梦般的一夜

“我看行。”许小亚做了个OK的手势，捞着我又回到了饭局。
我们两不在，整个饭局就尴尬了起来，徐助理和两个老总聊着冠冕堂皇的话题显得空洞而牵强。我们一推开门，他们脸上的表情便明显松弛下来。
“徐助理，我有点冷，你能不能去我房间给我拿条披肩？我怕等下着凉了可就不好了，徐助理，麻烦你了噢。”一进门，我便给徐助理抛了个媚眼，然后撒着娇嘟着嘴说道。
徐助理根本受不了我这样放电的眼神，他一下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好的好的，我去拿，我去拿，你们陪两位老总慢慢喝，慢慢喝。”
我笑着说“谢谢”，眼看着徐助理出了门，我对许小亚使了个眼色，许小亚立马会意，把自己的包拿在了身边，当做玩手机，实际上已经为下药做好了准备。
我笑盈盈地走到了两位老总中间，两只手分别搭在他们的肩膀上，两位老总顿时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许小亚暗暗给了做了手势表示已经准备好，我于是更大胆了一些，我直接坐在了两位老总的中间，妩媚地看了他们两眼，他们立马有些神魂颠倒起来。
我说：“王总，李总，我有一个独门绝招，你们要不要领教一下？”
此时大家都喝出了兴致，暧昧的气氛渐渐升华起来，他们听我这么说，更是来了兴致。
我于是给他们表演了高山流水，一口气连喝了四杯酒，他们兴奋得拍手，许小亚趁着倒酒的空当成功往他们的酒杯里放了药，对我眨了眨眼睛。
四杯酒喝下来，再加上之前那些酒，我的头早就晕了，我知道李总在黄总心里的分量比较重，于是借着酒劲倒在了李总的怀里，李总乐得不要不要。
许小亚连忙说：“两位大哥，你们看宝儿喝了这么多了，你们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呢？一人一杯，我没宝儿那么好的酒量，但是我奉陪到底。”
许小亚连忙把两杯酒推到了两位老总的面前，王总看着许小亚笑眯眯地说：“小亚，你要是像宝儿那样投怀送抱，我就喝了这一杯。”
“哎呀，王总—”许小亚的声音立马嗲了起来，不过屁股却挪得飞快，立马像小鸟一样奔进了王总的怀里，“人家会害羞的啦，人家哪有宝儿那么放得开，讨厌呢。”
王总乐得哈哈大笑，捏了捏许小亚的鼻子说：“就你鬼机灵。”
“那王总喝了这一杯，晚上小机灵给你按摩，怎么样？”许小亚调皮地说道。
“真的，按哪儿？”王总暧昧地问道。喝了酒的男人，果然都一个德性，眼看着没有其他人在场了，胆子就渐渐放开了。
李总的手不停地在我的腰上摩挲，我端起酒来，一边妩媚地看着他一边笑着说：“李总，咱们是不是也来一杯？”
“咱俩要喝，那得喝交杯酒，今晚洞房花烛夜，你说是不是？”李总笑着调侃道。
“对对，交杯酒，必须喝交杯酒！”王总连忙附和道。
许小亚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她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她连忙拿起两杯酒，耐着性子对王总说：“好，好，王总说交杯酒，那就喝交杯酒。来来来，今晚一起洞房啦！”
我差点儿没笑出来，我和许小亚这才终于把两位老总哄着喝了下去。等徐助理来的时候，两个老总都醉得趴在了桌上。
徐助理见这情况，对我说：“宝儿，我让人来扶着他们进房休息，晚上你们好好作陪啊。”
“嗯，知道了，放心吧，包准满意。”我对徐助理眨了眨眼睛。
他差点儿路都没走稳，踉踉跄跄走了出去，叫了四个服务员过来帮忙扶着进入了事先准备好的套房。
我和许小亚相视一笑，各自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进入了相邻的两间房间。
我实在是喝太多了，进房后又趴在卫生间里吐了好久，许小亚给我传来讯息问我：“情况如何？”
“睡得比猪还死。”我回道。
“一样。长夜漫漫，想念我的浩辰。他要知道我陪着一位大叔，回去后分分钟把我给J了。”许小亚又回复了过来。
“你怎么样？醉了吗？”我问道。
“头疼得不行，晚上咋睡呢，不能睡他旁边吧？”许小亚又问我，她虽然长期卖药，但是缺乏临床经验。
“硬着头皮躺下去吧，总不能被窝里没半点儿你的气息吧，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无语地回复道。
感觉自己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回来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我去，那他清醒了万一要和我怎么样，我是干还是不干？”许小亚又发了过来。
“趁他清醒前故意制造战场，然后快速离开。”我说。
我困得不行，勉强打出一行字之后，躺在了李总的旁边。看着身边躺着的一个又一个男人，感觉人生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我转过身刻意不看李总的样子，心里对这样的生活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厌倦。
也不知道是我幻觉还是怎样，隔壁的房间里忽然听到了男欢女爱的声音，那不是许小亚的房间吗？
我心里一惊，暗想应该不太可能啊，声音断断续续若有似无，仿佛在大喊大叫，又仿佛是电视的声音。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看到是许小亚打来的，连忙抓住电话，紧张地“喂”了一声。
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了许小亚撕心裂肺的声音和王总哼哧哼哧的声音，我完全懵了，只听到许小亚在电话那头撕心裂肺地喊着“宝儿，救我！宝儿，救我！”
我浑身发凉，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惊骇地望着床上的李总，他依然呼呼大睡浑然不觉，可是王总明明和他喝了相同的放药的酒杯，怎么会……
我愣了几秒之后，毫不犹豫地冲出了房间，可当我站在许小亚和王总的房间的那一刻，忽然在走廊上看到了杜一诺的妈妈黄夫人……
这已经深更半夜了，黄夫人怎么还没有睡觉？我看着她愣了两秒，以为只出现了幻觉。
房间里依然传来许小亚惨绝人寰的声音，隔着房门尤其显得更加清晰，我的心开始钝痛起来，我下意识打算敲门去解救许小亚。
可是，黄夫人却在这时候对我说了一句：“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我知道我和许小亚过来是来做什么的，我也明白我们既然答应了黄总的要求，无论王总对许小亚怎么样都不过分，因为是我们心甘情愿出现在这里。
我跟着黄夫人去了，许小亚撕心裂肺的声音成为我心里一道巨大的阴影，这种出卖朋友的感觉让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重，我宁愿此时在受罪的那个人是我。可是，我不能救她，我不能……一旦我冲进去，搅合了黄总的这个局，造成的后果我无法承担不说，许小亚的罪白受了，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可能招来更恶劣的惩罚。
我深深意识到了我们这一类人群的卑微与渺小，蝼蚁尚且团结，而我们却活得连蝼蚁都不如。
“黄夫人。”我低眉顺目地叫了一声，把无数的纠结与愤慨咽在了肚子里。
“黄总早料到你们会这么做，上一次你对叶总这样，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这一次这个局，对黄总而言至关重要，一点点闪失都不能。”黄夫人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惊讶于如此私密的举动他们怎么能够一清二楚，这怎么可能，我们下药的时候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可能他们会知道？
黄夫人又问我：“上次我在一诺家见到的那个女孩是你吧？我记得你的这双眼睛。”
“是。”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但是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请黄夫人放心。”
“这我倒是并不担心，一诺不是没有分寸的孩子，你既然能被他带回家，相信他对你也保有一定的信任。这也是晚上我帮你的原因。”黄夫人又说道。
“什么？我不明白。”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黄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晚上的王总和李总并不是我们此次关键要请的人，关键要请的那一位是不会公然露面的，因为他的身份太过尊贵，公然露面太显眼。因此，王总和李总不过是他的传话筒。你们本来真正要陪的，是那个人。我这么说，你是否明白了？”黄夫人问我。
我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回不过神来，难道还有人本来就待在王总的房间？如果他身份尊贵，又怎么可能让王总同时待在那个房间呢？
这时候，我忽然发觉有一处致命的漏洞被我忽略了。许小亚明明当时扶着王总进入的房间是在我的左手边，然后当我出门后，听到许小亚的声音竟然是从我右边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那一刻，我一身冷汗，看着黄夫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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