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他是阿锋？

“一诺……”蝴蝶虚弱地喊了一声，握着杜一诺的手，正准备说些什么。
我连忙去告诉护士她已经醒了，护士很快把医生带来，给蝴蝶做了些基本的检查之后，对我们说：“病人没有多大事了，但这几天还是要注意好好休息。”
医生和护士走后，杜一诺帮忙把蝴蝶的病床摇高了一些，蝴蝶半躺在床上，这才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边的我。
“宝儿，你过来。”蝴蝶看到我之后，对我虚弱地招了招手。
“阿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我连忙走过去，握住蝴蝶的手，问道。
“头还有点昏沉。”蝴蝶看着我，轻轻地说道，又伸手怜爱地摸了摸我的脸，笑着问道，“你和一诺一直在这里陪着我？辛苦你们了。”
“嗯，阿姨只要您没事，我们就放心了。这有什么辛苦的。”我笑着说道。
蝴蝶看着我，眼神里又多了几丝别样的意味，记得以前初次相识的时候，她也曾经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我。只是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她与我母亲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以为她不过是在打量我。如今她再看我，我才明白这种目光的真正含义，仿佛是看到了她和铃兰的当年。
“嗯，让你们担心了。”蝴蝶看着我，淡淡地说道，又把目光投向了杜一诺，“妈妈糊涂了，当时气血攻心，一心只想了结。是妈妈的做法太自私，让你担心了。”
“妈，您受苦了，”杜一诺握住蝴蝶的手，把头伸过去紧紧贴着他妈妈的脸颊说，“好了，以后有儿子在。儿子长大了，能帮你撑起一片天了。妈，别再这么做了，我不能失去您。”
“嗯。是我糊涂了，当时吃了之后就后悔了，才打你的电话，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这么一走，你这心里该有多大的负累。”蝴蝶看着杜一诺，温柔地说道。
“妈，我还得告诉您一件事，您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杜一诺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来，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什么事？”他妈妈看着他，诧异地问道。
“妈，其实洪锋还活着。”杜一诺正视着他妈妈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他妈妈无比惊讶地看着杜一诺，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他还活着？这么多年他都在哪里？他见到他了？”
“妈，您也见过他。”杜一诺看着蝴蝶，小心翼翼地说道，“您别太激动，他等下会过来看您。”
蝴蝶简直骇然，脸上的表情无比震惊，她看着杜一诺半天说不出话来，似乎一直停留在某一种不可言说的震撼之中。
“他要来？我见过？”蝴蝶喃喃地问道，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莫非……”
蝴蝶没有说出来名字，但是通过她的表情杜一诺已经知道了她联想到的人。杜一诺点了点头，蝴蝶更加骇然地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说来话长，妈妈。我只是先告诉你，让你有心理准备。”杜一诺对蝴蝶说道。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身着一件深灰色大衣的沐爷大步走了进来，铃兰紧跟着走了进来，两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风尘仆仆。
蝴蝶此时完全坐直了身子，她看着沐爷，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疑惑，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姐姐，你怎么样了？我们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回来了，现在没事了吗？”铃兰迎了上来，率先拉住了蝴蝶的手。
“爹，你们来了。”我走过去，帮着沐爷把他的大衣接了过来，挂在了衣架上。
“老沐，你们速度挺快的，我还以为还得一会儿呢。”杜一诺看着沐爷，笑着说道。
“一下飞机就立马赶过来了，路上不堵车，阿彪开了最快的速度。”沐爷笑着说道。
他刚才脸上还是一脸的焦急，当看到蝴蝶已经苏醒并且状态尚可的样子时，他脸上的表情一下云淡风轻不少。不过站在蝴蝶面前的他显然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相反变得有些踌躇，似乎不知道手应该往哪儿放一样。每次只要蝴蝶一出现，沐爷的模样都会让我耳目一新，让我不得不感慨爱情的神奇，竟能让一个久经江湖的男人瞬间露出孩童般可爱的一面。
“我没事了，谢谢你们。铃兰，你赶路辛苦了吧？难为你们了，让你们担心了。”蝴蝶颇有些虚弱地说道。
“你没事就好，我们都担心死了，这一路上我和我哥都着急得很，我哥上火，牙龈都出血了……”铃兰说道。
“你哥？”蝴蝶猛地抬起头，似乎一下更印证了心里的想法一般，她迅速往沐爷的方向望了过去，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沐爷打量了一遍，可是沐爷如今的样子怎么看都与当年完全不同，蝴蝶一时惊讶地问铃兰，“他……是阿锋？铃兰，这是真的吗？”
“我已经告诉我妈沐爷的真正身份了。”杜一诺连忙补充道，同时望向了沐爷，对沐爷说，“我觉得让我妈知道真相会更好，沐爷你觉得呢？”
沐爷一开始有些踌躇，听杜一诺这么说，目光立马便有了转变，他点了点头说：“好，既然如此，也就罢了。啊蝶，我是洪锋。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关注你的消息，如今，我们终于能够相认了。”
沐爷的话虽然说得平淡，可是话刚说完，却抹了一把泪，脸上一脸的心酸。
蝴蝶一下泪水流了出来，她缓缓对沐爷伸出了手，沐爷感知到了她的意图，立马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阿蝶，别哭，不要哭，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几个人终于都能够见面了。”沐爷看着蝴蝶，一下心变得柔软起来。
“真的是你吗？阿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蝴蝶看着沐爷，忍不住伸手抚摸上沐爷的脸，脸上一脸的泪，看得我心里也一下酸楚起来。
最见不得这种多年后重逢的画面了，心里仿佛某一个地方被一下提了起来，揪得五脏六腑都疼。
“一言难尽，往后我们有足够的机会慢慢诉说。”沐爷握住蝴蝶的手，柔声说道，“眼下你先好好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天啊……”蝴蝶还处于一种极度的震撼当中，“这些年我们见了几面，我从没察觉到你会是阿锋，这怎么可能？阿锋，这些年你竟一直在杭城？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为什么不想办法让我知道你的身份？”
“姐姐，哥也有他的难处，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只要我们三个人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你先躺下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坐在一起好好聊聊这些年所有的经历，好不好？”铃兰连忙说道。
在大家的劝慰下，蝴蝶这才躺下来休息，我悄然走到了铃兰的身边，小声地问道：“您饿不饿？想吃什么吗？我现在去给您买。”
我心里十分清楚她就是我妈妈，我对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但是不知道为何那种隔阂感却始终存在着，让我没有办法对她打开心扉，轻轻松松地喊出那一声“妈妈”。
她扭头慈祥地望着我，她握着我的手说：“孩子，妈妈不饿，你们看着你们想吃的东西买点就好了。我随便吃点就好。哥，你想吃什么？”
“买点清淡的粥类吧，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一诺，宝儿，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两照应着。”沐爷对我们吩咐道，大概看杜一诺太疲惫了，于是又说，“一诺，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个时候，也应该给他们三个人一点空间，让他们能够好好叙一叙旧。于是，我和杜一诺和他们告别之后，先回到了家。
回家的时候，杜一诺跟着我一起进了我的房间，我让他去睡觉，他却一定要和我一起陪着平安。我给平安讲故事，他便一直在旁边不停捣乱，我看着他，哭笑不得地说：“一诺，你赶紧回去睡觉吧，都这么晚了。”
“干嘛，嫌弃我了？我不回去，我就躺这里睡。”他说完，居然就这样直接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和平安会吵到你的。”我连忙说道。
“没关系，你们继续，我玩我的。”他说。
话音刚落，他一个转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我见这情况，怕吵到他休息，于是带着平安去了保姆的房间，把平安交给了保姆。
我回到了房间，杜一诺就这样和衣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他大概是太累了，睡得十分深沉。我走了过去，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扯过被子想给他盖上，不想这时候他却突然一下睁开了眼睛，大力直接把我捞进了怀里，我吓得尖叫了一声，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从我的脖子后方吻上了我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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