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江绘伊被江夫人拉到房间后，终于回过了神。
  “妈，您要跟我说什么？”江绘伊四顾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发现了不少被动过的痕迹，不由皱了皱眉。
  江夫人拉着江绘伊坐在椅子上，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我听莲生说，段鸿迹对你很冷淡。可是真的？”
  江绘伊脸色一变，莲生果然说了！
  想到段鸿迹的要求，江绘伊不得不按捺住心下的躁火，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莲生胡说什么呢？阿迹……”
  说出这两个字的那一瞬，江绘伊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一瞬的空白。
  她本来是想对段鸿迹表现得亲昵一些，所以才随口叫了“阿迹”，可是……
  阿迹，阿季。她是在叫谁？
  江绘伊心头打了个突，连忙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江夫人狐疑的目光中，江绘伊强笑道：“阿迹他对我很好的呀。”
  江夫人凝眉，仍然不信：“你打量着蒙我呢？我都听莲生说了，结婚三天，他只有第一天在你房间留了一会儿。剩下两天，都早出晚归，在家里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江绘伊暗暗咬牙，还不是怪段鸿迹那个缺德老板！说好了要扮演恩爱夫妻，结果自己一天到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别墅里唱，怎么，唱独角戏？
  心里这么想，在面上，江绘伊不得不做出一副嗔怒含羞的样子：“阿迹这两天太忙了，我也骂了他两次。他说过了这阵好好陪陪我。”
  江夫人细细打量了女儿一番，没在她的神色中看出说谎的痕迹。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江绘伊看着母亲的神色，心中微微一暖，不由自主道：“妈，你不用担心我。我在段家，挺开心的。”
  这话也不完全是假话。
  江夫人一愣，连忙道：“哦，哦。那就好。你这样，妈就放心了。”
  江夫人甚少有这样关心江绘伊的时候，即使可能只是出于愧疚，这份来自母亲的关爱，也让江绘伊心中一烫。江绘伊刚要说话，便听江夫人又道：“段鸿迹对你还不错，这我就放心了。刚刚妈也看了，他虽然比你大了些年岁，长得却不丑。跟了他起码眼睛不受委屈。”
  何止不丑，江夫人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像段鸿迹这么俊的男人。要说江生涅长得也是儒雅端正，风度翩翩，否则江夫人当年也不会跟他。可是站在段鸿迹身边一比，那就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了。
  江绘伊顿时哭笑不得：“妈，段……阿迹以前也来过咱们家不少次吧？你怎么一副今天刚发现的样子？”
  “对呀。”江夫人一愣，“我之前可见过他不少回。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帅呢？”
  江夫人摆了摆手，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又拉起江绘伊的手，低声道：“妈还没问你，他那方面……怎么样？”
  江绘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夫人以为她害羞了：“哎呀！这屋子里没外人。都结婚三天了，你们俩应该已经……”
  江夫人把两只大拇指对到一起，做了个意味深长的动作。
  江绘伊的脸“腾”一下红了：“妈！”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夫人嫌江绘伊大惊小怪，“他虽然看着还不错，可到底已经四十五岁了。男人到了三十岁就不行了。妈这是担心他是个银样镴枪头！”
  “……”江绘伊一时间简直无言以对。
  要她怎么说？要她说段鸿迹每天坚持打地铺？还是说段鸿迹把她当员工一样指挥？还是说段鸿迹生活自律得像机器人，上班认真得像上坟？
  住进段家三天了，段鸿迹跟她说过最多的话是什么？
  “睡觉别趴着，呼噜声吵到我了。”
  “凌晨三点说梦话，你赶着上早班？”
  “下床看点路，你踩我腿了！”
  听听！这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狗嘴里吐不出半根象牙！
  江绘伊发誓，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说过她打呼噜。她的呼吸声明明是正常人的分贝！可段鸿迹就像长了狗耳朵似的，只要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立刻被吵醒。
  段鸿迹不会当场叫醒她，却会在第二天某个时刻，见缝插针地发送毒液。
  江绘伊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在段鸿迹眼中其实是个无性别者。
  江绘伊半天没回话，江夫人看着江绘伊难看的脸色，描画精致的眉眼猛地瞪大：“真不行？果然中看不中用！”
  江绘伊脸色一僵，张了张口，到底闭上了。
  她实在厚不下脸皮编造她和段鸿迹的X生活——那纯属无中生有。只能暂时让段鸿迹背上这口阳痿的黑锅了。
  她的沉默落在江夫人的眼中，就成了默认。
  江绘伊的本意是想敷衍过去，没想到江夫人看见她这个反应，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江夫人松开江绘伊的手，涂抹精致的指甲不安地在手背上划动着。
  “这可就糟了……”江夫人喃喃道，“本来还打算……”

  江绘伊的心头掠过一阵阴翳。她不安地抚摸着自己的手，问道：“这怎么就糟了？您打算什么？”
  江夫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她看了一眼江绘伊，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我本想着问你什么时候要孩子。段鸿迹这样，估计难了。”
  “什么？”江绘伊陡然站了起来，“孩子？”
  江夫人赶紧把她扯住：“你叫什么？别叫人听见！”
  江绘伊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你叫我要孩子？和段鸿迹？”
  “那不然呢？”江夫人对她的反应很奇怪，“女人都得要孩子。再说了，段鸿迹比你大这么多，到时候肯定走你前头。你不要个孩子傍身，那这婚不是白结了？”
  江绘伊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感觉胸腔似乎被人重击了一拳。
  方才那些喜悦、感动、温暖，仿佛都成了笑话，肆意地嘲笑着江绘伊的天真。
  江绘伊的声音很低，几乎要被空旷的房间吞没。
  江绘伊听见自己说：“才三天……三天……”
  江夫人没听清江绘伊说什么，看见江绘伊怔愣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有点莫名的恼意。
  “你这副表情做什么？”江夫人不耐烦地戳了戳江绘伊的肩膀，“你爸也同意了啊。”
  “什么？”江绘伊看着江夫人，重复了一遍，“什么？”
  江夫人觉得莫名其妙，理直气壮地道：“你爸也同意了啊。他现在正在客厅和段鸿迹谈这事呢。”
  江绘伊瞪大了眼睛。
  下一瞬，江绘伊遽然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门口奔去！
  “哎哎哎！你这孩子，干什么去？”江夫人懵了，伸手就想拉住江绘伊，却只抓到了一片空气。
  江夫人急了：“江绘伊，你给我站住！”
  江绘伊恍若不闻，一把拉开了大门，就要向楼下跑去！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知道，绝不能让江生涅对段鸿迹说出那番话！否则，那个尖酸刻薄、嗜钱如命、小气抠门、精明又疯癫的男人，到时候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他一定会在心底瞧不起她的！
  与此同时，赵若明也接到了系统的呼唤。
  “宿主，宿主，江生涅问你话呢。”
  “啊？”赵若明正在意识海里观摩原着小说，闻言抬起头看向系统，“你替我回答不就好了吗？我懒得跟那老东西说话。”
  203无奈道：“别的问题我可以替你回答，这个不行。”
  “他问什么了。”赵若明合上书，打了个响指，那本书就化为一串数据流消失了。
  被系统一番激励后，赵若明又有了继续做这狗屎任务的信心——反正无论她做了什么幺蛾子，统子爹都会给她兜底！因此，她又开始努力拜读着原着小说了。
  203的声音无波无澜，说出的话却给了赵若明一个雷击：“他问你什么时候和江绘伊要孩子。”
  赵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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