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三班倒，开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入窗棂，将整个段家渲染得温馨静谧，暖洋洋的。
  早晨六点。
  在这暖洋洋的晨光中，段家家主段鸿迹像诈尸一般从地铺上“腾”地坐起，闭着眼睛，走进了盥洗室，开始洗漱。
  段鸿迹的洗漱动作十分标准，每一下的动作幅度都一模一样。如果被旁人看见，多少会觉得有些古怪。
  好在，整间盥洗室里只有段鸿迹一个人。
  七点钟，段鸿迹做完了晨练，坐到桌前，开始吃早餐。
  段野在学校，段成放还没起床，只有段继之坐在桌旁。段鸿迹看也没看段继之一眼，眼神平静得像一块玻璃，一板一眼地吞咽着一个馒头。
  段继之看着父亲的动作，轻声道：“爸，你最近是不是累了？”
  “啊？”
  段鸿迹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仿若大梦初醒。
  段继之以为父亲没听清，又问了一遍：“爸，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段鸿迹动作一顿，嘴角抽动了一下。
  接着，段继之听见自己的父亲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调道：“为什么这么问？”
  段继之迟疑了一下：“你最近总是很早就出门，在公司一待就是一天，有时候连吃午饭也不出门。晚上也不回家。”
  段继之思忖一瞬，又补上一句：“公司账目什么的我都看了，看起来似乎没问题。是出了其他事情吗？”
  段鸿迹慢条斯理地撕下一片馒头，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去之后，才道：“是言家老总，最近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知道。”
  段继之眼神一黯。就在这时，一向起得很晚的江绘伊款款从楼上走了下来。
  段鸿迹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向江绘伊，有点稀奇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江绘伊素面朝天，睡眼朦胧，如同一朵出水芙蓉，娇俏不已。
  “我这不是来堵你这个大忙人的吗？”
  段鸿迹回过头，眼神飘忽，继续吃自己的馒头：“堵我做什么？我不是天天都回家？”
  天天回家？
  你那每天晚上回来就倒头一睡的死样！我都不稀罕说你！
  顾及着段继之在场，江绘伊不好说实话，只好含娇带嗔地看了段鸿迹一眼：“晚上哪有时间说这些。”
  段鸿迹正在喝阿姨煲的药粥，闻言咳嗽了一声，差点呛出来。
  江绘伊坐到桌边，没有动筷，而是端详着段鸿迹道：“你没忘了今晚的舞会吧？”
  “咳咳咳咳！”
  段鸿迹喝粥的动作一顿，又呛了一口！
  “你怎么了？”江绘伊连忙起身拍了拍段鸿迹的背，“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当然记得。”段鸿迹擦了擦嘴，用一种几乎咬牙切齿的声调道，“不就是舞会吗。”
  “宿主，你得抓紧时间了。”203提醒道，“段野该上早八了。”
  段鸿迹一言不发地起了身，扫了江绘伊和段继之一眼：“晚上我会早点回家。”说着，便像被鬼撵了一样离开了。
  一进段氏集团，赵若明就迅速切了身份，降落在D3栋的男厕所里，火急火燎地扎了出来。
  203又重复了一遍赵若明今天的日程：
  “今天早八之前会下雨，段野会在去上课的路上被雨淋，然后遇到女主杜红根。女主恰好带了伞，便与段野共享一把雨伞到教学楼。”
  “这是两人的初见，杜红根尖尖的下巴、在雨中白得几乎透明的肌肤、沉默寡言的样子，都给段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才导致后来杜红根一个人默默哭泣的时候，段野一眼就认出了她。”
  赵若明哈欠连天：“停停，这些前摇能不能省一下？我听着这里也没我的情节啊？”
  “最近意外太多，”203道，“在这里监视着以防万一。”
  “好。”赵若明也没多想，“继续说吧。”
  “重头戏在晚上。晚上有一场舞会，段鸿迹会在舞会上被打脸。具体怎么打脸你已经看过了。比较棘手的是，第三本书的女主封宝宝，也会参加这场舞会。”
  “也就是说——”赵若明双眼无神，看起来像被千年老妖掏空了精气。
  “也就是说，你得在这场舞会上同时扮演段鸿迹和另一本书的深情男二，一边负责被打脸，一边负责安慰另一本书里被众人羞辱的女主。”
  203怜悯地扫描了一眼可怜的宿主，幽幽补充道：“并且，你决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端倪。否则咱们两个得在数据库填bug到死。”
  “啊——”赵若明呻'吟了一声，“哀民生之多艰呐！”
  不知道是不是滥用诗词导致天上的屈夫子显灵了，赵若明话音刚落，一滴水珠就溅上了她的脸。
  “雨已经下上了？”赵若明讶然道。
  203道：“我在你的背包里放了伞。”
  赵若明一边狗腿地谢了203几句，一边从背包里取出203准备的雨伞，撑开一看，微微被惊艳了。
  这把伞的里伞面，居然正是那片她十分喜欢的，审判法庭的万千银河！

  “你居然把这个做成雨伞了！”赵若明惊喜地做了个做作的哭脸，“统子哥，离开你谁还把我当小孩~”
  雾蓝色的表盘微微一闪，算是回应了这句狗腿之语。就在这时，赵若明忽然注意到了表盘上的时间。
  赵若明一惊：“不对啊！这都快上课了，段野怎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203一顿，扫描了一遍原着，惊道：“坏了！原着里是同宿舍的董斯年负责叫段野起床的，董斯年已经被你送走了！”
  “我嘞个去！”赵若明也顾不上许多了，一头扎进了宿舍楼，噌噌噌蹿上了三楼。
  赵若明一把撞开了段野的宿舍门，所幸宿舍里看起来只有段野一个人。没人被她吓到。
  赵若明也顾不得许多，几步上前，“咚咚咚”地敲了敲段野的床头。
  “段野！段野！起床上课！”
  “嗯……”床上的段野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然后就没声音了。
  “段野！你给我起来！”赵若明又叫了两声，可是段野似乎睡得很沉，依然没什么反应。
  赵若明纳了闷了：“这小子怎么睡这么死？养猪场的头猪都得给他腾地儿！”
  203检测了一下段野的呼吸频率：“宿主，他在装睡。”
  “装睡？”赵若明一愣，“好小子，不想上课？”
  窗外的雨势已经渐渐大了起来，赵若明心里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步窜上了段野的床。
  赵若明如泰山压顶般降落在段野身上，粗暴地拍了拍他的脸。
  “段野！你给我起来！”
  “嗷！”段野终于装不下去了，一下子窜了起来！
  赵若明正骑在段野身上，这一下子，段野的额头“嘭”一声撞到了赵若明额头上，撞了个眼冒金星。
  “你神经病啊！”段野叫道，“一大早爬我的床干什么！”
  赵若明冷笑道：“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的课不上了？”
  两人离得极近，段野近距离地看着赵若明的脸，脸色蓦然变得十分古怪：“关你什么事？你，你给我下去！”
  “我下去可以，”赵若明拍了拍段野的脸，狞笑道，“你，一分钟之内下床。”
  段野本想说“凭什么”，可是一看到赵若明的脸，他就想起那天在王建仁病房外偷听偷看到的场景，心里打了个激灵。
  段野把反驳的话咽回肚子，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赵若明懒得和他纠缠，转身跳下了床。结果一下床，就看到费奥多尔正站在自己的床位前，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了。
  宿舍里还有别人？赵若明也顾不上尴尬了，冲外国佬点了点头算作示意，一头扎进了盥洗室。
  段野刚下床，就发现赵若明的人影不见了。正要松口气，就看到赵若明拿着一块毛巾从盥洗室冲了出来。
  “喂，你——”
  段野的话还没说完，赵若明就两步上前，将湿热的毛巾一把糊在了段野的脸上！
  “……”
  段野懵了。
  赵若明像刮痧一样恶狠狠地蹭了几下段野的脸，把段野的脸擦干净后，随手把毛巾一丢，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把梳子，三两下就把段野的鸡窝头叨齐了。
  费奥多尔在旁看着赵若明的动作，眸色闪了闪。
  做完这些事后，赵若明拉起已经懵逼的段野，急吼吼地冲出了宿舍。
  “五分钟。”203道。
  一直冲到了一楼，冷雨往脸上一溅，段野终于醒过神来，挣开了赵若明的手。
  “喂喂喂！”段野大叫道，“你疯了？”
  赵若明冷冷瞥了段野一眼，张口就来：“段总叫我监督你按时上课。”
  听见老子的名头，段野不说话了，仰头看了看天色：“下雨了，我得回去拿把伞吧？”
  “！！！”
  你要是拿伞了女主的伞给谁用？
  赵若明连忙一把拉起段野冲进了雨中：“来不及了！快迟到了！”
  “你至于吗？”段野莫名其妙，“迟到就迟到呗。老师又不敢拿我怎么样。”
  赵若明现在非常想给二世祖儿子一个大巴掌，但是她忍住了：“淋都淋了！真男人从不怕风吹雨打！”
  段野发现自己这个跟班是越来越神经病了：“我可不要淋雨，真男人就该在雨天开车，我爸新给我提了一辆布加迪……”
  赵若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确认着女主的方向：“这么几步路你还要开车？你的腿是粉笔做的？怕磨短喽？”
  “喂喂喂！”段野想甩开这个无法无天的跟班，结果发现对方的手跟铁钳一样，牢牢地焊住了他的胳膊，拽着他身不由己地前行。
  雨并不大，只是十分绵密，段野挣不开赵若明，左顾右盼，看到了不远处的共享单车。
  段野突发奇想：“你不愿意我去开车，那咱俩骑共享单车去上课怎么样？”
  赵若明快给段野跪了。
  骑共享单车？！
  女主在前面走，你骑着个自行车“滋溜”一下飞驰而过，溅人家一身水，留下一个潇洒哥的背影？

  你不如把我骑走算了！
  赵若明压着火气：“我不会骑。”
  “我会嘛，”段野满不在乎道，“我可以载你……”
  就在此时，前方拐角处，终于出现了那个赵若明心心念念的背影。
  系统迫不及待道：“宿主！宿主！女主！女主！”
  赵若明简直喜极而泣，还好赶上了！
  赵若明停住脚步，指了指不远处的背影：“段野，看到那个女同学了吗？她有伞！快去！”
  段野还沉浸在自己骑着共享单车驮着着赵若明的畅想中，冷不防听见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十分摸不着头脑。
  “我去干什么啊？”段野睁大了眼睛，“你想抢人家的伞啊？这可不行！”
  “我抢你爷爷个头！”赵若明低声爆了一句粗口，好在雨声渐渐紧了，段野没听见。
  赵若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的意思是，那位同学有伞，你去跟她挤一挤！”
  “我跟她又不认识，挤什么挤？”段野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赵若明，“再说了，我去挤了，你怎么办？”
  “噢，天呐。”赵若明无力扶额。重点是雨吗？重点是初遇！初遇！
  就在此时，一辆车破雨而来，停在了赵若明和段野身边。
  车窗落下，露出了费奥多尔那张俊美的脸。
  费奥多尔冰蓝色的眸子扫了一眼拉拉扯扯的赵若明和段野，简短道：“上车。”
  段野和这位新舍友还不熟，不过还是不客气地拉开了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还高兴地把赵若明也拉进去了。
  “运气真不错！谢了啊，Dude！”
  费奥多尔对段野的散装英语不置可否，只是透过后视镜，瞥了赵若明一眼。
  赵若明的脸上是灵魂出窍般的表情，看起来快去世了。
  “谢谢。”
  这两个字说得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了。
  费奥多尔眉梢微微一动，正要发动车子，就听赵若明道：“对了，费，费……”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赵若明微微倾身向前，脸上露出歉意的神色，“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赵若明指了指前方打着伞的背影，用203现教的俄语道：“那个女生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载她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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