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梦想

成了！
  在谢居秋说出“我永远不会放下我的画笔，直到死亡将我和缪斯分离”那一刻，赵若明险些把自己从椅子上发射出去！
  成了！且不说能救584，单说谢居秋能摆脱帝万书那死人的影响，不再为了薄天骄那个出土男放弃梦想这件事，也是很让赵若明高兴的。她对谢居秋不熟，也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帝万书为了一己私欲，就强行用一本皮包小说扭曲谢居秋的理想——这事实在太下作，太傲慢了。
  赵若明幻想了一下，要是她为了她的梦想奋斗了二十年，结果突然中了邪，为了一个男人——还是薄天骄那样的“薄情寡义的薄，天下至尊的天，天之骄子的骄”“我爱你，因此我要找你的替身”的男人，把自己的梦想一脚蹬了，去娱乐圈那个地方重头再来……
  谢谢啊。
  虽然不知道谢居秋是怎么看出第584个树坑不是“F”的，但赵若明现在已经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这些问题的答案可以以后再打听嘛！
  赵若明看了一眼时间，这一晚上她马不停蹄地奔波，一秒钟掰成八瓣用。即便如此，距离584的审判时间，也只剩下十分钟了。
  “我们得立刻出发。”赵若明深吸了一口气，“编外员工要怎么参与你们部里的审判？”
  203将谢居秋与赵若明的谈话整段拷贝下来存档，然后翻阅了一下自己的数据库。
  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需要几毫秒，但在真正看到那个答案之后，203的光流却顿了一顿。
  “宿主。”203的语调中透着淡淡的寒意，“编外员工在任务闲暇的时候，是可以参与穿书部的审判的。由系统将宿主的精神体抽出，绑定在系统身上前往即可。”
  “那不是好事儿吗？”赵若明站了起来，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疲惫微微喘息着，“我闲！我现在闲得快要螺旋升天了！”
  203调动起自己巨大的透明触'手，轻柔地为赵若明按摩着，顺便给她打了两针镇定剂。
  在确赵若明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损害身体健康之后，203才缓缓开口道：“但是——这个通道，唯独对地球种族任务者关闭了。”
  “……”赵若明顿了顿，“为什么？是什么原因？是因为帝万书针对我吗？”
  “不，不是的。”203柔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它一时竟觉得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宿主可能会好受一点。
  但真实永远是真实，真实就那样残酷地存在着。因此，在说完这句话后，203还是吐出了真相。
  “没有原因。”
  是的，没有原因。
  这条规定，早在赵若明出现在万象宇宙之前，早在赵若明死之前，就已经有了。
  无论地球诞生了多少优秀的任务者，无论他们的任务完成率有多高，无论他们铸就了多少波诡云谲的传奇——次等公民就是次等公民，不平等就是不平等，无可置疑、无法反驳的区别对待依然冷酷地存在着。
  死一样的寂静。
  一时间，屋内没有一点声息，连赵若明呼吸的声音，都无限地凝滞了。
  203担忧地望着赵若明，作为万象宇宙的系统，203的出厂设定里就铭刻着服从。无论穿书部的规定是否合理，203只需要做到服从就够了。就像原始人无法想象飞机和电话一样，系统们也无法产生对万象宇宙的怀疑与质疑。
  但此时此刻，望着赵若明脸上的表情，203却真正地对穿书部的某些规定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憎恨。
  203了解赵若明，赵若明看似脸皮极厚、行事疯癫，但骨子里却是个极为骄傲的人。她是绝对无法接受自己和自己的同胞被如此残酷地当成半个奴隶对待的。
  神奇的是，无论是203还是584，甚至于认爹之后的颜色系统们，都默契地在赵若明面前隐瞒了地球任务者在万象宇宙受歧视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赵若明的自尊。这些毫无感情的硅基生物，竟能微妙的、不约而同地领会这一点并付之行动，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可奇迹终究是有时限的。现在，为了584，这个泡泡被戳破了。
  203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审判只剩下七分钟了。它的系统核难受得很，恨不得被帝万书算计挨罚的系统是它自己。这样的话，赵若明是它的宿主，总也是有权力旁观的——也就不用发现这个残酷的真相了。
  出乎203的意料，赵若明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便扬起一个笑脸来，似乎方才的阴霾只是203的错觉。
  赵若明轻声道：“没关系的。梅开二度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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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万书悠闲地坐在房中，享受着一杯馨香的红茶。
  584的审判就要开始了。作为部长，在584这样的高级系统被审判的时候，帝万书是毫无疑问要坐镇当场的。
  但距离审判只剩下六分钟了，帝万书依旧没有行动。
  他在等人。
  赵若明为了挽救584做出的努力，帝万书当然是知道的。但他却毫不慌张。因为他知道，无论赵若明卡出了怎样的bug，在最后的那个门槛上，一定会狠狠磕个跟头。
  掌握了最关键的那颗棋子又能怎么样呢？她甚至没有触摸棋盘的资格。
  帝万书在等，等待赵若明来祈求他。
  帝万书不知道什么是愤怒，什么是喜悦。但此时此刻，他领会了另外两种感情，那就是期待与兴奋。
  帝万书漫不经心地想到，赵若明求他，他很兴奋。但赵若明为了584来求他，他又觉得不那么兴奋了。
  唉，要是赵若明能够单纯地、不带任何目的地求他就好了。
  “笃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和帝万书想象中的流程不太一样。在他的想象中，赵若明应该是怒气冲冲地踹门进来，对着他一通发作。但在他晓以利害之后，赵若明就会露出愕然的表情，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用那副美丽的愤怒的表情，祈求他给她一个参与审判的机会。
  无论如何，赵若明不该这么冷静，平静……安静。
  帝万书道：“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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