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活宝争花
宫孙琬霜的大胆之举令在场所有观众胆颤心惊,他们从未见过这般胆大妄为的女子,行径乖张且嚣张。
匪贼毕竟皆是男人,严刑拷打用什么手段教训他们不好,偏偏要挑宫刑,简直比当众问斩更要侮辱人,当真是把他们的颜面及男人的尊严践踏在脚底。
没错,她的目的正是要秦豹子一众匪贼输得体无完肤,粉碎他们自以为是的傲气,变成人人可以耻笑的太监,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宫孙琬霜的一言一行,贺兰璃辰全看在眼里,心里有喜有惊。喜的是八千年后能够亲眼看到她归来,惊的是她令人发指的手段。你究竟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昔日的你不至于如此糟践战俘。
本该欢呼热烈的气氛一下子鸦雀无声,不知该不该继续叫好。姜副将硬着头皮正欲开口提醒是不是该收场了。未料,宫孙琬霜先主动下令:“将人犯全部押入大牢。”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总算落下令人满意的帷幕。
整场战役猪头将军都被绑在一边看白戏,亲眼目睹宫孙琬霜的雕心雁爪,不敢再有任何肖想,也不敢对她出言不逊。
此次剿匪,全城百姓出了不少力,理当得到嘉奖与相应的报酬。至于救回的人质,尤其是女人,在被捕期间浑然不惧匪徒淫威,宁死不屈,理应赐予贞节牌坊与赏钱以示体恤。做好这两件事方可彰显安陵国君爱民如子之宽广胸襟。
姜副将把宫孙琬霜之所言如数记下,并心里觉得她未必如表象所见到的那般冷酷无情。若果真无情,那些女子的名节是好是坏与她何干?
宫孙琬霜淡漠依旧,给出的理由让人哭笑不得。“我只是看不惯这里约束女人的迂腐罢了。”
临走之际,宫孙琬霜特地关照不要把她的事说出去,包括当今圣上。万一实在不当心说漏嘴就不要把她的事透露太多。于是乎,拿了之前洽谈好的雇佣金一万两银子潇洒地走了。
贺兰璃辰很意外她居然会带上自己一起离开军营。宫孙琬霜却理所当然地道:“你是我的属下,不捎上你才叫人奇怪吧。”
得,还真拿自个儿当属下了。贺兰璃辰额头一颗大汗。
“好啦,可爱滴哑巴小哥哥,不逗你啦。你打算回瑢乐国还是与我一道去泓渊国?跟我一起的话可以继续帮你解毒哟。”宫孙琬霜故意看向别处,故弄玄虚地道。
贺兰璃辰想也没想拽上宫孙琬霜的衣袖,这便是他的选择。
宫孙琬霜噗嗤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调皮道:“嘻嘻,骗你的。你恢复得挺好,毒已经减去三分之一,后面的可以找其他医术好点的大夫继续解。行了,不管你乐不乐意跟我走,至少到下一座城之前我们同路。”
而她不知道的是贺兰璃辰无论解不解毒都会选择与她一道,因为他不希望她再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两城相邻,但要到下一座城用两条腿走得走上个把时辰,等走到了城门也该关了。如果骑马代步自当事半功倍,仅需一个时辰便可。宫孙琬霜早就计划好了,离开前特地备了两匹身形较小的枣红马。
宫孙琬霜两三下翻身上马,而身旁却迟迟没有动作,只见他对着马儿一脸木然的表情,眉头微挑侧向他:“哑巴小哥,别告诉我你不会骑马?”
贺兰璃辰诚实地摇摇头。从小到大出门都有马车代步,拜了师父之后出门要么徒步走路要么御剑飞行,从不需要骑马。所以,不会骑马对他而言是件很正常的事。
“上来吧。”纤细的手伸到他面前,“待会儿抓紧我,我尽量让马走得稳些。”
贺兰璃辰果断伸手与她共乘一骑,他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否则就不会耗费功夫帮他解毒了。
宫孙琬霜调皮地问道:“你就这么信我,不怕我治好你以后卖个好价钱?”
“……”不用说这么直白吧。
“好吧,不一定卖你,回头把治病的钱付了。”
“……”价格不便宜吧。
“知道你一直想问我跟你素不相识干嘛要救你。我的理由很简单,你的相貌轮廓长得不错,所以本姑娘难得强盗发善心救你一回,治病钱可以给个优惠价。”
“……”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长得不丑?
“小模样长得确实不错,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把女人迷到神魂颠倒的大美人。”
“……”这是夸男人的词?
“你现在说不出话,我只能叫你哑巴,要是不乐意,日后等你毒解了能讲话了再喊我瞎子喊回来呗。”
“……”你的心真宽。
翠荫山道,两人坐一骑牵一骑悠哉漫步,花叶清香,鸟鸣悦耳,好不自在。
好山好水好风景,而在宫孙琬霜眼里只有黑白灰的影像,实属遗憾。但她向来乐观得很,等眼睛好了,再把所有好风景看个够。
走至一处,马足止步,宫孙琬霜特意勒住缰绳掉头行往另一道方向,因为她感知到十里之内有一小片草药。
贺兰璃辰只管跟着她走,她要做什么自有她的打算。果真,不出一刻钟的功夫,一片色泽鲜艳的花展现在二人眼前。
宫孙琬霜没有太过靠近,在附近隐蔽之处双双下马,留下贺兰璃辰只身向鲜花凑近,正欲上前采摘,刚巧听到前方有人声,敌友未知。
“好个贾丞相,手段如此恶毒,眼下言懿先生重伤还中了毒,对圣上的处境非常不利。”一人抱怨道。
“慎言,小心走漏消息落人口实,言懿先生外出休假而已,并无不妥。”另一人提醒道,想来是个做事谨慎之人。
贾丞相、言懿受伤中毒、圣上不利,凭这几个字眼宫孙琬霜已经听出来者二人乃泓渊国革新派,贾丞相乃对立的守旧派,七年前灭她后爹煦国公宫孙颐全家的领袖人物。天赐良机啊!
“别多话,快采药。此药名贵,配合山上的温泉加以辅助,对身体颇有益处。”谨慎者道。
二人正欲采摘,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生生阻止二人的动作。“且慢,这些药我们全要了。”回首,只见两人向他们走来。
宫孙琬霜心道:霸道得挺利落。也难怪,光看走路的步调就是位武功高手。拜托,都换上粗布麻衣的平民装了,扮角色能不能走点心。
直性子的正要开骂却让性子稳的拦下,道:“两位兄台,如果你们也需要不如我们平分可好?”
“不行。”对方一口回绝。
直性子的本就心情极差,这俩字无疑点燃其怒火,开口时语气还是先压了压:“这药是你们种的?”
“不是。”
“这山头是你们家开的?”
“不是。”
“你们比我们早到,先看见的这些药?”
“也不是。”
“你们家也有人生病需要此药?”
“无人有疾。”
直性子的直归直,问得仔细,确认药是无主的谁到谁得,无任何纠纷,即刻翻脸:“去你娘的,这也不是那也没有那你们抢什么抢,我们有急用,都给我让开!”
宫孙琬霜在暗处差点笑出来,后来的俩活宝来搞笑的吧!下一瞬,心思回转,大概猜测他们或许跟哑巴小哥有关。
此地乃三国交汇之处,十里之内,后来的两个往返方向属瑢乐国。哑巴小哥是位中剧毒的贵公子,遇害地点必在这一带附近,他也来自瑢乐国。由此疑问,二者先后的出现未免太过巧合。
毒可致命,倘若凶手预料到受害者中毒未死就该断绝他治愈的一切可能。此药非争不可,莫非乃解毒之关键?
对宫孙琬霜而言有与无均无大碍,反正解毒有千百种法子,不必一棵树上吊死。不过若那二人一无眼缘,二品行不端,三背后的主子更非善茬,待会儿有需要的话不必客气,当做给言先生打的招呼。
对方开骂,俩活宝也不客气,抽出腰间配剑直接开打。对方也不含糊,拔剑应对,斗个势均力敌。无奈革新派的二人前不久负伤,未撑多久隐隐有不敌之势。
性子稳的堪堪躲过对手一招斜斩,一记上挑作为回赠,而招式的方向似乎有一道外力顺势顶了一下,砍中对手。他并不认为凭自己的力道与剑速足以伤到对手,顶多划破其衣衫。
另一边,直性子的一击落空,眼看对手厚力一掌就要劈中其右肩,孰知一枚石子将他往旁边弹了开去,他清楚若真挨下那一掌,肩胛骨就碎了。
对持几招,相似情形接二连三,虽不明显,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一活宝环顾四周叫道:“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宫孙琬霜没听见似的乖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现在出面为时尚早。
“晚辈不知哪位高人在此修炼,恳请求见!”另一活宝语气放软了些,能在较远处随手一招化解他们的攻击,其武功造诣绝不在四人之下。
回应他们的依旧是微风抚弄枝叶的沙沙声。
半天无人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既然对方没有杀意,俩活宝哪里还敢多留?赶紧拖着伤屁颠屁颠地滚了。
临走之际,二活宝无意一瞥,角度刚好望见掩藏于树后的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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