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风起云涌2
任凭外面关于月阳宫的谣言四起,晏池置若罔闻,倒是极有闲情地遣人赶制了块匾额,给挂在了外院大门上方。
浞音看着门头上方精巧大气的匾额上那笔走龙蛇的“朝暮安归”四个字,无声倚在一旁,未发表任何言论。
倒是伤好了大半的花祭幽幽行来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淡笑了一句,“怎么不叫朝暮归心呢,归心似箭。”
花祭今日一席淡蓝色衣衫,头顶只用一根玉簪绾就了一个髻,半量青丝垂在身后,没有过多金银珠花装饰,加上戴着一块白色布巾,别有一番清雅的韵味,倒极符合浞音的审美,她觉得比刚遇见时除去一身颜色比较素雅的白衫,其余皆是花枝招展的妆扮模样耐看多了。
晏池看着“不速之客”眼神深了几许,复而浅浅笑了笑,却是对着浞音说了句,“心安最好。”
浞音脑海中莫名就想起了一句话:我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难道晏池是此意?
那一刻,浞音觉得这世间再美好的东西也敌不过晏池唇边的那抹笑意。
直击人心扉,暖如沐春风。
看着那和谐美好似画卷的俩人,花祭突然垂头低咳了起来,跺步过来拉浞音,“娇气”道:“我背有些疼了,又得劳烦浞音妹妹回房替我看看。”
孤山和狼灰灰却也在这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凑热闹,好巧不巧的就隔开了花祭的手,贴在浞音身边各露出一对狼牙瞪着花祭。
孤山不喜欢花祭,因为只要花祭一出现在距离浞音三尺范围内时,她和狼灰灰就会出现在浞音身旁,摆着一副不许花祭靠近的敌视模样。
浞音本想任凭他们闹腾,但现下她留意到在刚才花祭靠近的瞬间,她又若有若无地闻到的那一股熟悉却又说不出的药味。也不知是不是花祭近日养伤用药过多的缘故,反正只要花祭一出现,距离稍近,浞音总能闻到。
让她在意的是,她依稀觉得那股特殊的药味曾在哪儿闻到过。
浞音便莫名问道:“花祭姑娘可是在服用其他药物?”
花祭一愣,这时晏池恰好也看过来。和晏池对视间,花祭惊觉到晏池眼底有深意。
他撇开头,道:“花祭从小体弱多病,日常服用着一些调理身体的药。”
浞音点了点头,又道:“有时间把你的用药给我一份,我请人看上一看吧,以免和你近期疗伤的药相冲就不好了。”
花祭没说话,浞音当她默认了。
不过说起请人,浞音首先想到了剑幽,但自那日晏池说他要面壁思过一日后,她就没见到剑幽踪影了,连带着他的小哑巴侍女也不曾见到。
这会儿想起,她便侧头询问晏池,“对了,这段时间皆没见着剑幽,他去哪了,我记得他不是向来很闲吗?”
晏池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他啊,疗伤去了。”
“疗伤?何伤?何时受的?重吗?”浞音问道,怎么说剑幽也算她当年的救命恩人,关键时刻还是得关心一下。
“不太清楚,应该挺重的吧。”晏池牵唇。
浞音默了默,心想等剑幽自动现身的时候再关照他吧,现下决定还是先送花祭回房去,顺便再替她看看伤势,待没大问题时该遣人将她送走了。
晏池却先一步拉住她手腕,然后唤来了帘心。
“帘心,你把花祭——小姐送回房,若真是伤势复发赶紧请位大夫去。”接着他对浞音道,“暮夭先前传信来说临诀今日将引蛇出洞,我们也前去看看。”
说完不待浞音回应,牵着她就离开了。
孤山将狼灰灰抱起,挑衅地瞪了花祭一眼,也兀自离开玩去了。
帘心这时走近花祭,试探道:“花祭小姐,帘心扶你回房吧。”
花祭没太多情绪,只淡声道:“不劳帘心姑娘了,花祭自己出去寻大夫复诊。”
帘心惊道:“花祭小姐又要自己出去吗?”然后下意识想阻拦,却拦不住,花祭已径直往大门外行去。
帘心叹了口气,心想:反正神使大人和浞音门主也未曾说过不许花祭私自出去,所以这花祭当来去自由,况且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了。遂而,她也就作罢。
浞音和晏池一同前往到达暮夭给的城东地点时,现场还有些混乱,地上有尸体和血迹,而肖临诀和暮夭正向被擒获住的黑衣蒙面女子走去。
浞音环视间发现高墙上还用绳子吊着一个人,待她定眼看去,才惊觉竟然是那昭棣。
再看到现场的情况,浞音大概知晓了这次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引蛇出洞以抓获的那女子。
只是,这件事为何她先前一点信息都不曾获得?
又在此时,浞音依稀看到人群中退身离开的白蕊。
她心下稍疑,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晏池。
晏池侧首看向她,温浅道:“怎么了?”
“我看到白蕊了。”
“嗯?”晏池似乎有些不解。
“白蕊不是女婢身份吗?”
晏池温声笑道:“所以?”
“所以,她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意外吧?”浞音幽幽道,见晏池神色无常,她决定解开自己的疑虑,挑明直言道:“所以,白蕊绝对不仅仅是女婢身份。”
在月阳宫,第一次任务失败的人会沦为女婢,几乎不再用做杀手、暗鬼、信探等。
朝暮安归处如今的三名女婢中,白蕊同红儿和帘心都不一样,白蕊做事稳重,性情不外露,以她的才能和资质,进入月阳宫不可能至今只是一名女婢。所以,白蕊的女婢身份极有可能是假的!
晏池对此事似乎不以为意,道:“嗯……所以,阿音是觉得这有关联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浞音一愣,她只是想着,若晏池对她有刻意隐瞒之事……然而,对比晏池此刻的风清月白,她又觉得似乎是自己太敏感了,把一件小事高度扩大,其实白蕊什么身份根本关不到她什么事。
恰这时,那边肖临诀伸手将黑衣女子的面巾扯掉,随即是暮夭的惊呼,“咦,怎么是你!”
浞音被暮夭的声音引去了注意力,寻声看去,不禁凝眉。
那黑衣女子居然是当初在岭南与她对擂过的那名女子!
难怪那晚街头与之交手时,对方能对她许多武功招式洞悉反压。可仅仅以当日短短数招就能记住她的武功路数,并研究出对抗招式?
这么看来这人的记忆力不可轻视,对别人的武功招式过目不忘,如此若再次对招时岂不是能先发制人。
“她不是和恭未宇一起的吗?”浞音浅声说道,然而见晏池似乎对对方的身份一点不意外,浞音不禁道:“难道,大人早已知晓?”
晏池没否认,平淡无波道:“她名字叫汐沫滢,原本就是泸月国人,至于为何会和恭府,或者说和恭未宇牵扯,还有待调查。”
那边肖临诀命人将女子押回圣宫天牢,然后见到晏池和浞音,折身过来准备和晏池商讨下一步事宜。
暮夭也还记得当日擂台上和那叫银笙的交手之事,若不是这女子出手暗算,他觉得他不至于败给他听都没听说过的银笙这号人。
于是,暮夭毫不客气的开始讽刺着汐沫滢,一会儿声讨对方当日在岭南擂台上对他使诈,一会儿奚落她如今已成为阶下囚。
站在汐沫滢角度来看,这人要多恶劣有多恶劣。
最后,暮夭又想起曾与她一起的恭府少爷恭未宇,不禁审视道:“那恭未宇不会与你们也是一路人吧?”
汐沫滢冷笑,道:“对啊,所以赶紧把他也抓了吧。”
暮夭见她这般说,反而摇了摇头,道:“若真是一儿伙的,你应该会维护他们。不过他们清不清白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他说的他们自是包括了那银笙,他对那银笙可是还耿耿于怀着的。
浞音见旁边晏池和肖临诀正讨论下一步计划,她便迈步向暮夭走去。
未待走近,这时,却有人轻轻撞了她手臂一下。
她抬眸看去,对方已快速回归到了肖临诀带来的随行侍卫中去。
感觉到对方放在手心里的东西,浞音收回视线,垂眸缓缓将手中东西展开。
是一片叶子,上面记录的是霜妃邀请她前往品茶的时间地点。
邀请她品茶?
她相信霜妃绝对不是一个会有闲情再次邀请她品茶的人。
浞音把时间地点记于心中,便在手中将叶子捏碎任风将残渣从指缝间吹走,然后继续向暮夭那边走去。
此刻,街头一家客栈二楼房间的窗户边,看着被带走的汐沫滢,银笙对着已换了装扮前来的恭未宇低头沉声道:“抱歉,少主,是属下办事不利,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恭未宇身体本身就孱弱一些,如今还有伤在身,加之又冒了点风寒,不禁低咳了起来,旁边的银浅忍不住怨了一句,“少主是不是又没按时吃药了?”
那晚银浅不在,所以她并不知晓恭未宇背部重重受了汐沫滢一剑的事,而银笙出于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点事的原因,事后也未将事情告知银浅,所以银浅只以为自家少主这咳嗽是老毛病犯了。
恭未宇未作多说,只是对着银笙不辨情绪道:“先具体说说吧。”
银笙道:“属下先前离开替沫滢小姐去抓药,回客栈便发现她兀自离开了,只留了一张字条,说是几日前城内剩余的谍者得到消息,南泱圣宫要在今日将昭棣吊在东城高墙上活活吊死,这消息当时就被飞信传给了圣姬,圣姬便要求沫滢小姐无论如何必须将昭棣救回来。所以,今日趁我不在时,她带人前去救昭棣,没想到却中了对方的埋伏,这下我们近日的计划又被打乱了。”
恭未宇皱眉,叹了口气,沉声缓缓道:“这是她冲动的后果。”
银浅担忧道:“如今那昭棣和汐沫滢皆被抓,圣姬在王后……那个人面前可能会把矛头指向少主……”
“无所谓了。”恭未宇眼底一片冷寂。
“银笙,你刚才说,是城内剩余谍者先得到消息的?可为何那个消息我们都不知晓却独独在泸月国谍者之间传开?”
闻言,银笙一愣,“少主的意思是……”
“他们要么掌握了谍者名单,要么那晚抓到昭棣他们时从他们身上寻获了在南泱都城内谍者的联络信号,然后冒名故意将消息只散布给这些谍者……所以,才会这般成功地将城内谍者一网打尽。”
银笙面色有点沉,难怪他们先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但凡知道一点,他也会极力看住汐沫滢的。他猜测道:“难道是那浞音策划的?”
恭未宇想起先前晏池带浞音离开时说的话及浞音的反应,他想她应该不知晓今日之事。
那么最可能就是晏池策划的了。
恭未宇眼底紫光流转,默然从怀中掏出一叠纸交给俩人,道:“这是近日记录的,你们想办法传出去给圣姬吧。”
“那昭棣和汐沫滢,少主还管吗?”银浅不禁问道。
恭未宇静了一会儿,又才缓缓道:“不论是不是那个人安排的,汐沫滢终究有恩于母亲。所以,她的生死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随即,他俯身对着二人吩咐:“你们之后按我说的去办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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