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悼亡会

“那是当然啦，因为这里最安全。
如果是在地上交易，哪怕是在长生种势力最薄弱的区域，也会有很大的风险。
假如被警察发现了，那就会无路可逃，但是在地下就不同了。
没有有信用的人介绍，外人根本就找不到。
就算找到了，人也进不去。
即使进去了，他也买不到东西。
黑市还在地下，就不用怕警察。就算血族派来1千人，也不可能包围市场。
只要风紧，大家就会立刻扯呼。只要5分钟，就会同消失的干干净净。”
“明白了，蕾妮。那么地下黑市有专门做药品生意的吗？我是指那种专门做外科伤药的铺子？”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最熟的就是这1行。
我姑妈的炼金药水便是放在他们那里寄售的，所以我认识很多这样的老板。”
“你能带我去看1看吗？”
“怎么？你觉得这样就能找到萤火的人？”
“也许吧。
我知道他们在5天前发动过1次大的行动，所以我想他们有可能会需要药品。
我见过他们中的几个，如果我运气够好，也许就能碰到他们。
你放心，我只要你带我进去就行，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你看，我都没有武器，我是人畜无害的。”
对于罗绩这样的自我评价，蕾妮深表怀疑。不过她还是没有拒绝，于是两人再次赶路。
不知道钻了多少臭水沟后，罗绩发现他们进入了某段地下铁的隧道。
“前面是个地铁车站，20年前被废弃了。
那些卖药的有钱有势，他们看中了这里，就把这个车站封闭了起来，成了1个独立的药品市场。
罗绩，我知道你很能打，你也很想找到那些萤火。
不过我得警告你，待会儿你不要乱来。
这里是地下世界，地表上的1切都对这里无效。”
“明白，我不会冲动的。
既然我选了你做向导，那就肯定听你安排。”
1边这么说，两人1边靠近了1处3岔口。
“什么人？站住！”
蕾妮和罗绩才到这里，1束浅黄色的光就照了过来。
这该死的灯罩住了两人的眼睛，晃得他们不睁不开眼。
“前面的大哥，我们是来进货的。
我是老巴德的客户，专做草药的。”
1边这么回答，蕾妮1边抓住罗绩的手，示意他停下脚步。
“慢慢走过来，如果你是老客户，就该知道手放哪里，千万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明白明白！”
回答着那边的哨兵，蕾妮继续牵着罗绩往前走。
当他们再往前走了1点后，前方就出现了依稀的灯光，那1直罩着他们的光柱也消失了。
在正式进入黑市之前，蕾妮和罗绩在哨卡处接受了检查。
当这里的警卫盘查蕾妮时，罗绩则是趁机观察这些人和他们的装备。
药品黑市的检查站其实是1节装甲列车的车厢，车身上披挂着厚厚的钢板，顶端则是机枪塔和探照灯。
整个检查站至少有十名武装警卫，他们个个端着突击步枪，旁边的掩体上还架着两挺轻机枪。
所有的这些武器都带有旧时代某东欧大国的特色，这也是新纪元吸血鬼的军队与反抗军之间的差异。
巴托尼亚的城市自卫队使用的是旧时代的米式装备，暴乱组织和匪帮则喜欢使用老掉牙的俄式武器。
这些武器即使是在现在，也很容易找到，所以它们是非正规武装的最爱。
把守此地的警卫显然是认识蕾妮的，他们随便问了几句，就放两人进去了。
正式进到地铁站，罗绩看到了1个还算热闹的夜市。
此时的时间已是晚上9点，若是在地上，除了少数区域，早就是黑灯瞎火。
但是在这地下世界里，却是灯火辉煌。人们不必遵守宵禁令，可以自由地闲逛。
这个集市虽是专做药品生意，但也有卖其他东西的。
这里有人卖日用杂物，也有小吃0碎。集市上的人虽然不多，但看起来却是比在地上的同类更为安逸。
在蕾妮的带领下，罗绩找到了那些专做外伤药品的摊位。
他当然不能直接闯进去问老板，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被轰出集市，所以罗绩打算在附近转1转，试试自己的运气。
连续逛了好几处，罗绩1无所获。
就在他们来到最后1家铺子的时候，罗绩突然就看到了1个熟人。
只是1眼，罗绩就认出了那个正从店里走出来的人。
6天前的那个晚上，这人曾经跟着塞巴斯蒂安拜访过他。
就在罗绩认出那人的同时，对方也发现了他。
没有任何的犹豫，萤火的人丢下手中的东西，立马拔腿狂奔。
“哪里走！”
随着这声低喝，罗绩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能够就这样找到线索，这个概率是太小了，所以他顾不得对蕾妮的承诺。
两人这1追1逃，马上就引起了混乱。
萤火的人慌不择路，接连撞翻了好几个摊子，罗绩也是直线追击，推翻了挡在他前面的所有东西。
追着那人冲进1条小巷，罗绩不得不紧急刹车。
此时的他不再去看那个同样停下的男人，因为他在这条巷子看到了塞巴斯蒂安。
看了1眼跪在地上狂喘的手下，塞巴斯蒂安又看向罗绩。
他的眼神先是惊疑和凶戾，但随后又变成了惊喜。
与上次见面时相比，塞巴斯蒂安就要狼狈了许多。
他的头发和胡子明显有烧焦的痕迹，身上也有多处裹着纱布。
没有去看塞巴斯蒂安身旁的那些枪口，罗绩径直走向萤火的首领。
看着缓缓而来的罗绩，塞巴斯蒂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巷口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和大声的吆喝，听那些应答，来的应该是集市的警卫。
在接到有人在集市捣乱的报警后，这些人立刻出动，说起来他们的效率倒是比他们的同行更高。
“吉尔莫，你去处理1下。
你们把枪放下，他是罗绩，蜜拉贝尔的未婚夫。”
随着塞巴斯蒂安这声吩咐，他身边的那人立刻走向巷口，其余人则是垂下了手中枪。
对于塞巴斯蒂安的示好举动，罗绩依然毫无表情。
“塞巴斯蒂安，我需要1个解释。
我做了你要我做的，为什么你却没有履行你的诺言？”
“罗绩，你的质问让我无言以对，不过我也的确有话要说。
这里不是讲话所在，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你还是和我去吧，我们今天为蜜拉贝尔办了1个悼念会。”
萤火首领的回答让罗绩收了冷笑，他点了点头，接受了塞巴斯蒂安的邀请。
跟在塞巴斯蒂安身后，罗绩回到了巷口。
这里聚集了十几个吵吵嚷嚷的警卫，他们每说1句，吉尔莫就会往他们队长手里塞什么东西。
看到首领出来后，吉尔莫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拍到队长手中。
握着那些东西，队长眉开眼笑。所以就算刚才的肇事者从身边经过，他却把头别了过去。
“罗绩罗绩！这里这里，我在这里！”
也就在这时，罗绩听到蕾妮的喊声。
因为慢了1步，蕾妮1直拉在后面。现在的她被警卫包围，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她是我的朋友，我们1起来的。”
“懂了，那我们肯定1起走。”
看到塞巴斯蒂安的那个手势，吉尔莫又和队长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蕾妮就被推了过来。
女孩非常识趣，没有在这时候废话。她跟在罗绩身后，匆匆离开了集市。
与单干户蕾妮相比，萤火在地下世界似乎是畅通无阻的。
没有往外走多远，1行人就上了1种靠人力推动的滑轨车。
两个萤火的人负责按压这东西，车速居然能稳定在每小时5公里左右。
又是1番长途跋涉后，他们离开铁轨，重新钻进水泥的管道。
负责带路的前导打开1扇扇锁闭的隔离门，引领大家进入了某栋建筑的地下室。
“原来如此！怪不得吸血鬼对地下世界束手无策。”
在亲身经历过1次后，罗绩这才幡然醒悟。
除了人们熟知的阴井盖和地铁隧道以外，只要是有地下室的建筑就有可能与这个网络相通。
谁能掌握了这个网络，就真的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来到这里以后，大家就放轻了脚步。
其他人没有再跟上来，最后进入那个房间的，只有塞巴斯蒂安，罗绩和蕾妮。
看这个房间的格局，这里以前也许是1间储藏室，不过现在它是萤火的悼念室。
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亮着很多蜡烛。
1些照片被这些蜡烛簇拥着，分别放在了不同的角落。
径直来到这样的1处烛台前，塞巴斯蒂安拿起1支蜡烛。
他将其点燃，用双手捧着，放到那张照片之下。
“罗绩，你肯定是想问我，为什么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
看着桌上的那张照片，萤火首领垂下了头。
“那晚我答应了你，我也同样给其他兄弟这样的承诺，所以我们去了。
那天你在礼堂里面，我们在外面。
我原本以为这会是1次胜利，结果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是1场惨败。
对不起，罗绩，我们那天的行动失败了。
我没能带走任何1位兄弟，相反又丢了4个人。”
在看到塞巴斯蒂安的时候，罗绩就隐约猜到了这个答案，现在则是得到了最后证实。
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并不大，但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疲倦，还有深深的不甘。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把蜜拉贝尔接回来了。
我已经把她送走，你不必挂念。”
罗绩的回答让萤火的首领猛然转身，盯着银发的男人，塞巴斯蒂安的手抖个不停。
“你真的做到了？怪不得，怪不得他们封锁了市民广场，随后又是全城大搜查。
原来是你大闹了这1场，罗绩，你真的是，真的是……”
塞巴斯蒂安显然是想不出确切的词，所以他只能这么重复。
“罗绩，我想你肯定希望能和她独处1会儿，我们去外面等你，请自便。”
1边这么说，塞巴斯蒂安就带着蕾妮离开房间，留罗绩独自站在这里。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罗绩轻轻触了触那张合影，照片中的他正和蜜拉贝尔深情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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