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世纪诉讼

最为关键的是，这里可不需要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纸片。
这里只要有钱，或者说只要有价值的东西，你就能跟人家交换东西了。
在黑市之中，巴托尼亚元可以使用，但不是唯1。
在黑市之中，最坚挺的货币是血液。
那些有门路的黑市商人会收购血液，然后再用这种唯1能在吸血鬼中通行的货币，交换紧俏的物资。
正是有着这样1条流通渠道，那些禁忌的商品才能够在黑市上出现。
贩卖那些违禁物的，其实就是那些吸血鬼，或者说是帮那些吸血鬼做事的白手套。
这种生意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的，而且吸血鬼也不会允许普通商人做这种事。
如果有人胆敢这么做，那1定会在第1时间就被严打。
这种行为还美其名曰是扫荡黑市，是维护市场秩序。
蕾妮有1个很能干的姑妈，她是黑市上最有名的调香师。
正是凭着这个本领，他们两个才能不用生活在巴托尼亚的所谓阳光秩序之下。
调香师的工作就是使用各种生物和化学原料，调配出有特别作用的药剂。
这个职业的名称来源，就是因为调香师都是制作香水的好手。
高明的调香师只需要足够的鲜花和芳香类植物，就能调配出这世上绝无仅有的香水。
就算水平不到，或是原料不足，他们也能使用替代的低档的化学香精，弄出令人愉悦的小东西。
在这新纪元时代，香水依然能够令女性沉醉，而且就连女性的吸血鬼也不能摆脱对香水的沉迷。
上有所好，下必随焉。
吸血鬼喜所喜欢所追求的，人类的精英阶层就必定会效仿。
这种风气会继续向下影响，所以香水很受欢迎，越是特别的香水就越是受到追捧。
蕾妮的姑妈就是行业中的翘楚，她所调配的香水受到黑市之上的热烈追捧。
所以她和她的小侄女才不需要每个月去排队献血，然后去领那几片干巴巴的面包。
她们这两个女人凭着调香师的手段，在黑市上用精致的香水换来地面之上根本买不到的食物。
当然这种宽裕也只是相对的，这不是说蕾妮的姑妈不够努力，事实上是她不敢太努力，因为她们只是两个女人。
蕾妮的姑妈之所以说是个很厉害的调香师，那是因为她不但会制作香水，还精通很多配方。
这其中就有毒药之类的危险物品，但是她毕竟只是1个女性，
她是没有战斗能力的。
为了蕾妮考虑，她们也不可能定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正是因为要住在地上，所以她们们就不得不忍受地头蛇的剥削和敲诈。
每个月她们得向那些混蛋缴纳1大笔钱，从而换来相对的安全和自由。
虽说如此，与同龄人相比，蕾妮的成长环境还是自由了很多。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跟着姑妈去地下世界逛街。
略略长大之后，她更是担负起了培养某些原料的任务。
这些东西都是种在地下的，所以她就去得更勤了。
虽然小女巫很不愿意学习姑妈的那些调香师手段，但她还是掌握了种植各种蘑菇的本事。
因为经常在地下活动，而且手里也有闲钱，小女巫就逐渐对旧纪元时代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在巴托尼亚的地下黑市，有人专门售卖旧纪元时代的东西。
这些在地面之上可能会被思想督察局认为是违禁品，而这将会导致非常可怕的后果。
所以人们不是将其束之高阁，就是偷偷将它们丢出家门。
于是就有人专门将它们收集起来，然后弄到地下集市去售卖。
因为是当垃圾收回来的，所以有的就卖得相当便宜。
像是与旧时代技术相关的那些专业书籍就能卖出天价，而那些文学书籍就是白菜价了。
至于那些政治之类的书，那肯定是早就被焚毁了。
所有与政治相关的，都被认为是标准的大毒草，是肯定会污染巴托尼亚市民的污染源。
卖旧书的商人只是想要赚钱，他们可不想碰这种会被认为是反动思想的东西。
也只有像是萤火首领塞巴斯蒂安那样的反社会分子，才会搜集这类的书籍，用来完善他的造反理论。
蕾妮对这种书肯定是不感兴趣的，她最感兴趣的是那些在旧纪元时代被称为小网文的通俗小说。
很难说那些小说有什么高的价值，因为它们基本都是情节恶俗，语言夸张，而且相当弱智，但蕾妮就是觉得好看。
除了这1类的小说之外，蕾妮也喜欢看与历史相关的东西。
这些都不是普通小姑娘会喜欢的，但他她偏偏就是相当沉迷。
与新时代相比，旧纪元就要复杂许多。
现在的地球上只剩下1种文字和1种语言，而这也正是英格拉姆通用的英语。
旧时代的时候，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据说那时候光是那个什么联合国里，就有6种官方承认的工作语言。
它们分别是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俄语、阿拉伯语和中文，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文字和语言的数量就更加多了。
蕾妮所喜欢的那些小网文基本都是用中文写的，所以在最初看到那些方块字时，小女巫可是呆住了。
她是循着1本英译中的小说去寻找这些中文原版书的，结果后来是找到了，然后她傻了眼，因为她根本看不懂。
别说是她，现且这世上好像也没有人看得懂这种文字了。
在巴托尼亚的阳光秩序之下，大家都只被允许说1种语言，使用1种文字。
如今已经是新纪元开始后的50多年了，那些曾经经历过旧时代的人多半已经死于种种的磨难。
要知道在新时代，普通人类的平均寿命只有55岁左右，而这还是在秩序相对良好，算是文明国家的巴托尼亚。
若是像萨格姆这种施行野蛮奴隶制的地方，人类国民的平均寿命只怕还要再打折扣。
就算有人侥幸未死，而且还在旧纪元时已经能读能写，这也对那些文字和语言的传承没有任何帮助。
在这如今的阳光秩序之下，他们也不敢将这种被斥之为旧时代糟粕的知识教给自己的后代。
所有怀念旧时代的行为，所以说原来比现在好的言论，都会被认定为是有严重问题的思想罪。
那些思想都查狗最喜欢办的就是这种案子，因为这种案子最能自由发挥。
所以也就是短短50年，旧时代的什么民族和国家概念已经差不多全都消失了。
人们现在也只是根据头发，皮肤和眼珠的颜色，大致知道自己的祖先生活在地球的哪个角落。
至于更详细的事情，谁都说不上来，因为在吸血鬼发下来的教材中可找不到这样的内容。
蕾妮也是个狠人，为了能看懂那些霸道总裁腹黑女之间的恩怨情仇，小女巫凭着1本英汉字典学会了中文。
如今的她能写能说，也算是这种方块文字的专家。
在那些用方块字写的通俗小说里，宫廷贵族之间的争斗有1个专有名词-宫斗。
那些种种的手段无数次让蕾妮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穿越过去大显神威。
这当然是不现实的，不过今天她却有幸能够听到80年前真正的宫廷纷争，所以她不禁摩拳擦掌。
刚才她就已经开始回想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网文，她甚至都找到了1些桥段，应该能够帮助那位王妃。
“你说我们的那位女王啊？
呵呵，她还真的是懂得如何做国王。
你知道吗？做国王其实是世间最简单的事情，这并不要求你智商有多高。
做国王的诀窍是能够忍得住，能够漠视下面发生的1切。
只要不投入自己的感情，不表达自己的好恶，就能坐稳那个王座。”
当黛芙妮这么说的时候，罗绩从这吸血鬼公主的眼中读到了些许的愤懑。
也许她这并不仅仅只是在说80年前的事情，而令她生气的也不仅仅只是那个当了70多年国王的老太太。
考虑到黛芙妮温莎现在是王位的第3继承人，罗绩觉得第3王女殿下只怕是有感而发。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黛芙妮立刻收拢了心神，继续说以前发生的陈年旧事。
“我说的那位女王，就是此中的高手，她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做国王的专家。
若非如此，她也做不到能经年累月，坐在那张椅子上。”
“所以呢？”
看着皱着眉头的蕾妮，黛芙妮露出了更加明显的嘲讽笑容。
“所以那位女王选择保持中立，她拒绝听取自己儿子王妃的哭诉。
她同样也拒绝批评自己的儿子，她对他们之间的矛盾充耳不闻，就好像这1切并不存在。
她对于那对夫妻纷争的唯1要求，就是不允许他们把这种矛盾公开。”
“这算什么？”
听到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处理方式，蕾妮不禁瞠目结舌，罗绩也是皱起了眉头。
罗绩不是什么王室子弟，他甚至都没有担任过像样的官职。
他在警队中只是1个普通警察，在军队里的最高军职，也就是个行动组的组长，所以他也弄不清楚这所谓的帝王心术。
“觉得很不公平，是不是？
事实上别说是你们，就连当时我们这些亲戚也为那位安洁莉娜王妃鸣不平。
那时候我们都隐约听到了风声，而外面却依然没有人知道。
秃头的查理在其他方面很是没用，但是在保护自己隐私方面，倒还知道怎么下功夫。
那位女王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在她看来，这件事就只能是王妃让步。
安洁莉娜想要保住自己王妃的位置，就必须选择忍受，这就是这顶后冠所需要承受的代价。
至于她，她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和自己儿子翻脸的。
事实上为了那王座，她和查理之间的关系也是危如累卵。
如果女王在这事上指手画脚，只怕她那废物儿子就会与其公开翻脸的。
所以女王在3思之后，还是决定牺牲安洁莉娜，来换取王室表面上的和平。”
“这真是太过分了，这对那位王妃太不公平！”
“谁说不是呢？可是这事情就是这样敷衍了下去，而且1过就是整整3年。
就在所有知情者都以为安洁莉娜王妃会这样继续忍下去的时候，那位王妃却选择了爆发。
她做了1条常人无法想象的决定，她向英格拉姆法院提出要与秃头查理离婚。
原因则是自己的丈夫常年出轨，且有家暴行为。”
“天呐，她真的是太勇敢了！”
在黛芙妮说出那位王妃的反抗行为后，小女巫立刻捂住了嘴，而1边的罗绩也是瞪大了眼睛。
罗绩想过那位王妃可能会做点什么，但却也从没想到那位王妃居然会选择这样激烈的行为。
蕾妮会因为这种行为而激动到脸庞发红，但罗绩就不会这样。
最初的震惊之后，他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
因为他能想象的到，这样的反抗行为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她这么做，只怕下场很糟糕吧？”
当罗绩这么问的时候，黛芙妮温莎则是叹了1口气。
“确实是如此。
那位安吉丽娜王妃外表温柔贤淑，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但其实却是外柔内刚的性子。
在忍受了整整3年之后，她终于爆发，亲手将这样的事情捅破了。
这也是这百年以来，第1次有王室成员走上法庭，而且还是这样的离婚诉讼。
所以你可以想象得到，当时这件事对英格拉姆，乃至整个英格拉姆所造成的冲击。
在她提起诉讼之后，那位女王倒是立刻就有了反应。
她派出大量的说客去找安吉丽娜王妃，想要让其撤回诉讼，想要让王妃闭嘴，为此她开出越来越高的条件。
”那王妃有没有屈服？她应该不会屈服的！“
此时问话的还是蕾妮，她可没在那些宫斗文里看到过这样的情节，而这还是确实曾经发生的。
只要1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颤抖。
”不，她没有。
事实上除了那份诉状之外，安吉丽娜王妃从没有对任何1个人公开指责过她的丈夫。
无论秃头查理做了什么糟心事情，她全都是1个人承担下来。
不管是她的父母还是闺蜜，她都没有说过半个字。
当然她也绝不答应撤下诉讼，所以很快女王那边就改变策略。
那边不再给出和解条件，而是开始威胁。
他们甚至威胁她，如果王妃坚持要离婚，她将失去1切，包括自己那两个孩子。
为了让安洁莉娜明白这种威胁并非是虚言，他们在1天深夜派出人，从那位母亲身边带走两个王子。
据说那1晚场面相当难看，被派去做事的人不顾王妃的哭喊，硬是强行抢走了两个王子。
当时最小的那个王子不过3岁，他的哥哥也只有5岁。
女王以为给到安洁莉娜这样的压力，就能让这个可怜的女人俯首贴耳乖乖认输。
但是她又错了，安洁莉娜王妃立刻就雇用了英格拉姆最好的离婚诉讼律师，并且成功让最高法院接受了上诉申请。”
“她真坚决！“
听到这里时，那边的蕾妮眼中露出了崇拜之色，而这也正是罗绩想说的。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罗绩也在心中这样赞了1句：“她真坚强！”
“嗯，是的。
也是因为如此，安洁莉娜王妃的日子就变得愈发不好过了。
她的父母受到牵连，转而倒向了女王那边。
原本民间舆论是支持她的，可是在王室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也转变了立场。
那时候的普通国民都还不知道秃头太子做的恶心事情，他们只是从3流小报上看到不少消息。
那些消息说安洁莉娜王妃跟某个侍卫怎样怎样，跟某个马球教练怎样怎样。
虽然这些新闻只出现在不入流的小报纸上，但还是成为了王妃为什么要主动提出离婚的理由。
大家都认为那个安吉丽娜王妃表面上是天使，但实际上却是私生活极不检点。
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即将受到王室处分，她这才恶人先告状，向法院提出了离婚诉讼。
王妃这么做，就是希望用这个办法，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和好处。
这种说法甚嚣尘上，而原本为她做离婚代理的律师也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主动离开。”
“承受不住压力，恐怕情况不止于此？”
听到黛芙妮说起这个理由，罗绩忍不住插了1句嘴。
“确实是如此。
那位律师也是响当当有名的离婚律师，算得上是既有头脑又有胆量。
以前他也为豪门做过相关的离婚代理，所以普通的手段是吓不住他的，可是他这次所面对的却也不是普通的豪门。
如果1个普通人在晚上安然睡下，等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1片墓地里。
而这时时间才是凌晨3点，你猜他会是怎样的感受？
那位律师就是遭受了这样的手段，而且还是连绵不绝的轰炸。
所以在硬挺了两个星期之后，律师先生就退出了这场诉讼。
自此之后，王妃就再也找不到愿意或者说敢于做她离婚代理的律师了。”
“这这这！这算什么？这简直是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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