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借刀杀之2.1.0
零点的钟声沉着而浑厚,扶修用手枕着脑袋,看着那节奏如一的钟摆。
他趴在桌边,看钟看累了就转个头,枕看着始终正襟危坐、一丝不苟批阅着的姮以汐,她将银发用简单的金色鲨鱼夹折盘着,看似随意却利落得很。
冰肌玉骨的秀颈上有条锁骨链甚是简雅,链中嵌着小钻的银蝶,恰巧就坠在那胸骨上窝间。
刚才他鼻子撞上这极好看的一字骨时,便就注意到了。
这与锁骨链相称的银蝶耳坠,只要姮以汐稍微一动,坠链就会温柔地摇晃着,顺带蝶翼划过脖与肩的圆弧处,留下斜长的暗影,看得扶修直入迷。
姮以汐的饰品实在太多了,即便风格都是这般楚谡清雅,但扶修每次看又都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扶修又掏出小手指,唤一红蝶在指尖上,按着姮以汐的唇调节着蝶翼的色泽。
总算注意到身旁扶修的各种小动作后,姮以汐将手中的圭笔架在了砚台上,把几份文件叠好,整齐地按类别收纳在三层文件盘中。
见扶修仍沉迷于玩蝴蝶,便也学着将脑袋枕在手肘上,看着扶修指尖上的蝶。
这泛着血橘色的蝶翼,在幽暗的灯光下,将两妖的肤色衬得宛如凝脂。
装潢深褐的寂静书房里,只剩钟摆发出的声音,如涓流途经百川,汇聚于此。
隔着蝶,清澈的眸子里是溢出眼底的温柔,仿佛这闲恬的对视将会一直保持到天明。
“大人,您可算忙完了。”
当扶修话落,几乎是同时的,两妖浅浅地微张开了双唇。
莞笑间,好似朦上了一层历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色彩。
“这就是你消极怠工,累死我的结果。”姮以汐这略显无奈又恰到好处的温和,是她从未流露过的宠溺。
给颗糖就能满足的扶修,哪经得起姮以汐这般柔情,立马就得寸进尺地凑近。
奈何,当扶修刚要起身将姮以汐拉过时,再一次被姮以汐干脆地给扼杀在了摇篮里,并缓缓道:“你觉得你这半个月懈怠奢靡的表现,够格吗?”
“我错了大人,在下保证下次定能保质保量完成大人布置的工作!”
扶修急忙认错,态度诚恳,但估计又是坚决不改。
姮以汐“咔嚓”一声将台灯拉灭,习惯性将办公椅推入桌下,悠然自如地走出书房,不紧不慢道:“不必了,芍白已入住妖殿,此次青丘考察,他深得我意。”
“那狐狸精可比我还消极怠工呢!”扶修立马就冲到姮以汐旁边,指着空气骂道:“而且整日招蜂引蝶、魅惑众生的,实属轻薄无行之徒!”
“你说的这都是品行问题,跟办事得力有何关系?重点是,他可没你这般屡教不改的厚脸皮。”姮以汐言语犀利,直击重点。
扶修反驳道:“等下整个妖殿都会被他搅成荒淫无度的风气!”
这种时候,姮以汐用了最适偏向性的暗护,道:“背后嚼人舌根的习惯可不好。”
一时间,危机感爆棚的扶修,连忙从姮以汐身后将她环住,并乖巧地将黑金卡递还到姮以汐手中,低身贴着姮以汐的肩,委屈道:“姮以汐我改,我改还不行嘛。”
如何娴熟地调教嬉皮闲散的扶修少爷,姮以汐已是游刃有余得很了。
见鱼已上钩,姮以汐从容地转了转手中的黑金卡,抬手将扶修贴在她耳边的脑袋推开,压开那环着她腰的手,扶着走廊的木栏走至尽头。
推开主卧的门时,姮以汐故意冷声道了句,“乏了,今夜楼下那沙发便是你的床。”
扶修只身抵在门边开始耍赖。
“再不滚等下只剩院里的槐树能睡了。”姮以汐不再搭理扶修地走到梳妆台前,取下鲨鱼夹,银色长发柔顺地垂至肩后。
待她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扶修已经抱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了,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势。
但姮以汐可不是什么容易屈服的主儿,只见她双手交叉于胸前,站在床边,冷视着扶修,强硬道:“听不懂人话呢?”
“我不!”扶修还蹬鼻子上眼地仰起头,顶嘴道:“这可是我的房子!”
姮以汐也不与其争辩,心平气和地缓缓道:“行,明儿我就搬到界主府在妖殿最大的江南别苑去,可比你这两层的小破楼舒服多了。”
一听这话,扶修可就坐不住,急忙挪着屁股到床边,拉过姮以汐的手,不服气道:“依在下看来,青丘那乡下地儿大人肯定每晚都睡不好,还得我这小破楼住得舒服。”
姮以汐摇了摇头,否定道:“青丘那山明水秀,宜居得很,而且有酒窖,有茶庄,还有温泉,特别是那用雪狐毛发织成的被褥,这半个月可别提睡得有多舒坦了。”
扶修噌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直接跳下床将姮以汐横抱起来,撒泼道:“我不管!老子今晚就是要侍寝!”
姮以汐也不反抗,任由扶修把自己抱到床上,双手撑在被子两侧,将她的整个身子束缚住。
姮以汐始终保持着毅然的眼神与扶修抗视着,字里行间透露着极具威严的强硬态度,“你可以试试看。”
如此对抗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扶修就败下了阵来。
他只得憋屈地松开手,翻了个身混到床的另一边,拉开被子,坐着滑了进去,然后死死抓住被角,只敢瞪着天花板,满脸写着“最后的挣扎”。
但比起刚才那声“老子”,语气明显虚了不少,嘟囔着,“反正我今晚就是要睡这……嘛。”
虽然一切都是姮以汐意料之中的事,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并沉声道:“脚,碰到我了。”
生怕姮以汐再提睡沙发的事,扶修赶忙收脚往另一边挪了一丢丢丢。
姮以汐:“头发。”
扶修乖巧地整了整头发,又往边儿挪了一丢丢。
“衣服。”
扶修委屈地抱怨道:“姮以汐,我都快掉床下去了。”
“有意见?”
“没有!”
扶修只好再挪了一丢儿。
“关灯。”
“是!”
经过姮以汐一晚上劳心费神的调教,针对扶修消极怠工的问题,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点的效果。
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扶修就用他那红色的琉璃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还在梦乡里的姮以汐,并悄咪咪地挨近,不长记性地掏出手,用指头轻轻搓了搓姮以汐的小脸蛋儿。
见姮以汐没啥反应后,扶修开始有些得意忘形地明目张胆起来,直接将脑袋贴近,还想伸手把姮以汐搂到怀里来。
可这不安分的手才刚碰到姮以汐的腰侧,就被猛然睁眼的姮以汐给精准地抓住了。
蓝眸在熹微的环境下,更显傲寒,姮以汐将这该死的手狠狠地揪出了被子,肃然道:“你真的是很不长记性。”
睡一觉就全忘了的扶修,又开始了他那老不正经的嘴脸,强词夺理道:“大人,您只是说昨夜里不行,但现在可是第二天早上了!”
“……”
才刚睡醒的姮以汐便又要与这厮斗智斗勇,可就在她思考应对策略的几秒里,扶修突然将唇迅速凑近,蜻蜓点水式地一吻,并在姮以汐的错愕中,笑得很是得意。
还没等姮以汐开口,扶修直接就将其搂在怀里,还用下巴蹭了蹭姮以汐的脑袋,为自己大胆的所作所为狡辩道:“大人罚了在下一夜,这显然太重了,我觉得,您应该恩威并施才对。”
姮以汐懒得一大早再跟扶修掰扯下去,转身拿过床头的闹钟看了眼。
当姮以汐看到才五点时,多少有些惊讶,道:“你这么早醒干嘛?”
“姮以汐,你还好意思问?!”
说着,扶修就控诉起自己这憋屈了半个月的满腔心酸。
“每次我一睁眼就见不着你人影,特别是那天,你趁我还睡着,跟芍白那狐狸精跑去青丘,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我每天给你发那么多飞蝶,你要么回个在忙,要么就是勿扰,甚至只有一个恩,或者哦!我要是再起得比你晚,只怕那狐狸精就不只是得一套房了!”
听着扶修这一肚子的牢骚,姮以汐强忍着笑意,故作平静地说道:“确实是在忙。”
“忙着跟芍白那老狐狸喝小酒、泡温泉、唠嗑下午茶是吧!”扶修愤愤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拉下脸给你跟芍白要来的两大缸青丘老酒和万年雪狐皮草,还是送给别人好了。”
“什么?!”
扶修的耳朵马上就竖了起来,前一秒还满是怨气的眸子,立刻就放出了光芒来,“青丘老酒?”
“估计过两天就送来了,我盯着他打包的。”
听姮以汐这么一说,扶修兴奋地蹬了蹬腿,还将姮以汐的小脚给夹住,贴着她的额头,狠狠地亲了一口。
姮以汐一脚把扶修的腿给踹开,冷笑道:“不知道刚才谁跟个怨妇似的,一口一个狐狸精。”
“那个芍白本来就是狐狸成的精,我又没乱讲,那整个青丘全是狐狸精。”
“行吧。”姮以汐见时间差不多了,将扶修推开些,坐了起来。
扶修伸手就打算把姮以汐往被窝里头拽,“再睡会。”
“你睡吧,我要去开会了。”姮以汐拒绝道。
“谁这么早开会啊!”扶修惊叹。
“我定的。”
“不会是那群亿年妖吧?”扶修再叹。
“不然呢?”
“我靠!”扶修满脸不可思议加深感同情,“慕青一百年最多就开一次会,更别说什么一大早就开会了。姮以汐,那帮懒骨头,你确定会来开会?”
“不来就是逆党。”姮以汐神情逐渐严肃,颇有她任鬼界一品官时的大领导气势,“原界主多久开一次会、什么时候开会、开什么会,与我无关。既然妖界是三界之首,那便就该起到之首的作用,以我的习惯是每周一次例会、每月一次早会、一季一次总结会。”
扶修一想到禾木那群老家伙的好日子到头了,就甚是激动和喜悦,立刻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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