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间奏7
［……］
在片刻的寂静后, 日记本的书页迅速翻动，唰唰作响，如果它会说话, 估计尖叫声已经穿破天花板。
［其他道具卡随您折腾，但分身卡不行！不行——！！！］
牧白黎面无表情，“十抽保底。”
日记本顿时安静，不情不愿：［……好的。］
紧接着牧白黎看到手中的日记本自动翻到首页，那稀少的积分无声指出他只够三次单抽。
毕竟［冰鸟］在看同族给祂建造宫殿, ［黑蛇］还在海底睡觉。
在牧白黎的放任下，没有一张分身卡是在认真搞事赚取积分的！
日记本还在那装模作样，［亲爱的宿主，您现在要抽卡吗？］
牧白黎默默盯住日记本, 随后扭开水龙头, 把日记本扔进洗水池，看着被水流冲洗下的书页上，黑色字迹清晰可见。
日记本莫名骄傲：［亲，我防水的！］
然后它就被牧白黎放在洗手池里静置了一晚。
转身离开卫生间的时候，牧白黎的主意识往［冰鸟］和［黑蛇］那边逛了一圈, 并没有控制分身的打算, 留下意识碎片后就立刻返回，而意识碎片的大致内容是抽卡积分不够，速速搞事。
……
深海。
一处海底峡谷外, 五只巨型海怪围在一起用特殊的声波进行交流，方圆百里没有其他生物敢凑近。
在无数进化或是异变的海怪社交圈子中，靠近华国的那片海底峡谷, 就是此刻它们现在旁边的峡谷, 被一条突然出现的黑蛇占据了。
在沉睡中无时无刻散发恐怖的气息, 一些不长眼的低智海兽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撕成碎片。
而这五只海怪的目的是招揽这条黑蛇，成立相亲相爱一家人联盟，然后扩大领土，和隔壁那群发疯的异变海怪抢地盘。
其中一条巨型章鱼委屈巴巴：“那片峡谷本来是我的……”
其余海怪敷衍地安慰它一下，然后又开始商量找什么时间好。
巨型章鱼极为拧巴，十几条触手紧紧缠绕在一起，成功把自己缠成一个球，气得浑身发红。
旁边海怪们见怪不怪，话题已经从什么时候叫醒黑蛇飞速转变成今晚吃什么。
巨型虎鲸从嘴里吐出一块贝壳，凑到一只蓝色的水母边，乐呵呵道：“老大！听说贝壳里会有好看的石头，人类那边很值钱！我想要手机，你说人类会和我换嘛？”
水母老大还没说话，其余小弟们七嘴八舌聊起来了。
“什么是人类？手机又是什么？好吃吗？”
“人类应该是那些会呜呜叫的很硬的东西吧？手机、手机是甜甜的食物？”
“不对！人类是两脚兽，手机才是会出声的很硬的东西。”
“你才不对！”
……
水母老大看着旁边吵着吵着突然打起来的小弟们，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不远处峡谷出现巨大声响，方圆千里的所有海怪都清楚地意识到危机的到来，自家地盘危险了！
然而与众海怪想象的不同，那条黑蛇虽然醒了，却是冲着海面游去，看也不看附近的五只海怪一眼。
巨型章鱼冲了上去，被黑蛇一尾巴甩了回来。
它哭哭啼啼和水母老大打小报告。
虎鲸感慨：“这就是人类口中的起床气吧。”
水母老大把凑过来的章鱼小弟推开，冷静道：“黑蛇应该想要去做什么，这是我们的机会。跟上黑蛇，适当协助。”
然后，被本体叫醒，准备去一些混乱临海城市搞事赚积分的黑蛇就注意到后头跟着的这一串尾巴。
他满头雾水，诧异地想：这几只海怪跟着他做什么？打架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阿古那国。
这是一个小国，灾难来临前人口数量不过几十万。红夜日后，人口数量更是急剧减少。
虽然灾难来临前收到隔壁华国的暗示，但该国高层不以为意，认为西方两大国还没动弹，猜测这可能是华国新出的对外政策，想要挑动内乱或者消耗他们的武装设备，还庆幸自己没上当。
结果，红夜日当天，诡变体降临，阿古那高层顿时傻眼。
想要逃跑，水陆空遍地诡变体，根本没有安全的出逃线路。
想要求助交好的邻国，可这时全球国家都忙着解决红夜日带来的危机，根本无暇顾及。
于是，短短两天，阿古那国沦陷。
当冰鸟越过边境过来的时候，阿古那的大地一片狼藉。
多数城市化为废墟，无数清醒的普通人在废墟中艰难活命。一些出现觉醒昏迷迹象的人被幸存者杀死，他们恐惧这些人会在醒来时变成怪物杀死他们，于是纷纷先下手为强。
只有少数城市里，魔族血脉觉醒者、一部分拼命保持清醒的异能觉醒者、以及一些官方机构共同组建了小型避难所，带领普通人与诡变体战斗，但也只是负隅顽抗。
更多的地方，是在诡变体与□□□□的双重肆虐下，随处可见的尸骸，以及濒临死亡的人类。
因此当这场灾难被外力阻止，当四处肆虐的诡变体瞬间被冰封，当濒死的人类转为另一种生命形态继续存活，甚至堪称永生的当下，几乎没有人会对拯救他们的存在举起武器。
所以，面前这些还在负隅顽抗的人类简直可恶。
闫泽掩去眼底的寒冰，笑得灿烂，对前方十几位手持武器的人类说道，语气极尽温和，“丹，冷静点，也就几分钟，我只是想和你们介绍一下我们伟大的王，无霜之翼，寒冰之主，天空的……”
“滚！”
他还没说完，对面的闫丹咬牙切齿地打断他。
闫泽的笑容渐渐消失，挡住上半张脸的面具被他摘下，露出一双略带嘲讽的金眸，故意装出的温和也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丹，别在执迷不悟了。身处王的领域，被王庇护的你们不但不向王献出忠诚，竟然还敢四处散播谣言，要不是王仁慈，你们这时候已经是一地碎冰了。”
这里是阿古那国最后的人类基地，闫丹的身后仅有十几位幸存者，他们是这片土地上的最后人类。
闫丹望着面前与他有着相似容貌的青年，记忆中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异族。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早已恢复冷静，“放心，我们会离开这里。”
闫泽气笑了，“离开？你们能去哪？目前已知的人类基地根本不成气候，还始终处于被诡变体攻击的状态中，迟早沦陷。至于其他那些秩序稳定的大国，就算那些大国会接收你们，那这一路上的危险怎么办？现在你们中间就两个异能者，其中一个还是辅助，告诉我，你们怎么带十几个普通人过去？别天真了！”
闫丹也怒了，往前一步拽起闫泽的领口，低吼，“那难道要我们抛弃人类身份向那个怪物卑躬屈膝？天真的是你！你口中的王和那些诡变体有什么不同？把你们变成这副模样，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全在它一念之间吗？”
“灾难降临的时候，我们也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王显然不是嗜杀类型，活着有什么不好。就算你们跨不过那道坎，假装一下忠诚不就行了！”
“放你娘的狗屁！”
“我娘也是你娘！”
后来，第十五次交涉再次以争吵结束。
闫泽气冲冲往宫殿方向走去，准备催促建造进度，然而刚走没几步，就撞上了熟悉的身影，他急急忙忙把面具戴上，俯身敬礼。
［冰鸟］梅斯蒂尔浮在距地面三厘米处，看向闫泽的方向，“又失败了？”
闫泽略有慌乱，“是的，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很快就能……”
“你向吾要了十五次机会。”
闫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能感觉到寒冰自脚底升起，缓慢跳动的心脏仿佛也出现裂痕，生命似乎在迅速流失。
然而很快，那种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冰鸟］不知何时来到闫泽面前，抬手摘下他的面具挂在脑侧，同时微微垂眸，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莫名有几分宽容之意。
“但是没关系，吾会给你第十六次机会。”
闫泽猛然睁大眼，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忘了。
［冰鸟］能感知到面前同族剧烈的情绪变化，连带着祂的注意也不由被转移，想要听听他在想什么，但祂很快放弃这个打算，并不准备多做解释，直接表明目的。
“吾需要更多的族人与领土，向北，向西，继续扩张。”
闫泽心里转了好几圈，莫名激动起来，“明白！请放心，我会奉上您想要的一切！”
……
一直无聊默默关注的牧白黎：［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梅斯蒂尔在意识海中回复：［适当的给予信任，适当的给予偏爱，更容易获取激烈的情感。闫泽和穆卡奇很像，我有点好奇他们的相处。］
牧白黎：［我也有点好奇。那你继续，我去看看黑蛇怎么样了。］
黑蛇那边在打架。
因为听不懂海怪们的声波语言，黑蛇以为跟着他的那些海怪是来找事，于是目前正在一条蛇围殴另外四只海怪，水母老大在旁边溜达围观。
第二天。
看了一小时黑蛇暴揍海怪后去休息，一觉起来发觉积分暴增的牧白黎有些愉快，而被泡了一晚的日记本则有些发蔫。
十连抽，开始。
日记本显然进行了暗箱操作。
十连抽，只有最后一抽才出了分身卡，而且剩下九抽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甚至称不上道具卡。
［身份卡：快乐小丑（卡瑞斯、西塔……）］
［等级：sss（您的升级卡真多）］
［性别：不明］
［技能：待解锁］
［孵化点：j市纪元机场编号a-s666的飞机内部（经检测，两天后该飞机将起飞，请注意时间）］
［孵化时间：三天］
［说明：您操控人心，扭曲善恶，欺骗与谎言是您的拿手好戏。看似快乐的面具之下，是最为疯狂的幻影。而被灯光闪耀的舞台上，您将操控无形的木偶线，为全世界献上最精彩的人偶表演！
——来吧，朋友，别紧张，笑一笑。所有人都说小丑先生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好人，你也这么认为的，对吧？］
牧白黎：“……”
空气陷入短暂安静。
牧白黎迟疑地问日记本：“后边的那些句子，你是被小丑威胁了吗？”
日记本摸不准牧白黎是不是在和它开玩笑，于是试探性回了一句：［……我差点就没了？］
牧白黎：“……”
他捏紧书皮，不说话了，直接擦干书页上的水迹，反手塞进口袋，然后开始思考怎样去j市，毕竟据说现在a市全城戒严。
至于a市基地？他打算鸽了齐斯书，不去了。
就在这时，公寓门突然被打开。
坐在沙发上的牧白黎和门口的那位年轻人对上了眼。
巧合的是，年轻人后退了一步。
更巧的是，这个年轻人似乎觉得有点尴尬，想要解释，然而话说得结结巴巴。
“不、不好意思，我是保、保洁公司的，平、平时都没人，所以我我我……”
“好的，我知道了。”牧白黎看向他，“请进。”
年轻人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下意识就捂住肚子，开口：“我突然感觉肚子疼，我想……”
“我家里有卫生间。”
牧白黎起身，盯住年轻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是微微泛冷，一字一句道：“请、进。”
年轻人浑身僵硬，心里惊恐尖叫。
——晴姐！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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