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天气越来越冷，十二月末下了场大雪。当天，两人没骑车，林予州姥爷开车送的他们。
说来也凑巧，繁音偏偏在大雪天的时候到了生理期，整个早上，她都感觉小腹像在翻滚似的，疼的坐不稳。
姜彤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怎么了音音，出这么多汗，不舒服吗？”
繁音疼的小脸皱在一起，虚弱道：“肚子疼。”
“大姨妈吗？杯子里有热水吗？哦对了，我包里有个暖宝宝，我拿给你，”说着，姜彤从书包里拿出暖贴，拆开后给她，“能忍住吗？不行的话我这有止疼药。”
“没关系，”繁音强撑着说，“我缓一会儿。”
“那行，实在受不住就跟我说，别强撑。”
繁音嗯了一声，把暖贴贴在肚子上，弓着身子趴在了桌上。
身体难受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疼痛一点也没减轻。
繁音问姜彤要了粒止疼药，生吞下去后坐着缓了会儿，就站起来收作业了。
她站起来向后走，在刚经过林予州的时候就被他拽住了。
林予州早在早读的时候就发现她不对劲了，所以早上连觉都没补。
“怎么了？”
繁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事。”
“没事？”林予州眉头紧皱，“你脸白的像个鬼，跟我说没事？”
繁音：“”
她不说话，林予州就一直不放她走。
“你先松手。”繁音说。
林予州不松，讨价还价：“你先说哪儿不舒服。”
不想跟他吵，繁音声音很虚：“肚子疼。”
林予州静了几秒，上下看了她两眼，有些尴尬的松开手，“哦，懂了。”
“”
“回去坐着。”林予州扔下这句话，抽走她手里的作业本，向后走了。
繁音愣了几秒，然后看见林予州冷着一张脸在替她收作业。
收作业对林予州来讲不是难题，就是每走到一个位置要开口的时候需要想想，因为他不记得人家名字。
所以他干脆省略这一步，直接说交作业。
有人好奇问他：“咦，换课代表了么？我记得不是繁音收作业么。”
林予州懒的回答，或者直接瞎掰一句：“我是她助理。”
“哦，”这位同学真的信了，“那以后就你帮她收作业了吗，哦对了，我作业得找一会儿，麻烦你等下哈。”
“写了吗？”
“当然写了！”
林予州站在旁边等他从一堆纸中扒拉试卷，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表情古怪的人，在经过他的时候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明晃晃的挑衅行为。
林予州顿了一下，歪头去看他。
孙正浩对他耸了耸肩，一脸不屑，脸上仿佛写着你能奈我何几个大字。
林予州冷笑一声，觉得这个丑了吧唧的人看着有些眼熟，又想了想，记起来是当初欺负繁音的那个。
顿时觉得有意思了，他看着孙正浩，用口型无声说了两个字：“傻逼。”
孙正浩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找到了，给！我就说我写了吧。”
林予州没搭理他，拿上作业就走了。
作业收齐后，他直接给交到了办公室，李思雅有些意外，还问了一句，繁音怎么没来。
林予州实话实说，说她身体不舒服。
回教室后，繁音还在桌上趴着，林予州跟她说了声把作业交了，然后就拿着她的水杯走了。
天气冷，接水处人多，林予州拿着个粉色保温杯在后边排队。他本来就够显眼了，再拿个红色保温杯，顿时就更引人注目了。
林予州自动忽略这些声音，插着兜站在一边。
这时，秦杨不知从哪飘了出来，搭上林予州的肩膀，笑道：“呦呵，这谁啊，我们林少居然亲自出来接水？还拿个粉丝保温杯？”
“”
“狗爪子拿开。”
秦杨没拿开爪子，反而还得寸进尺的凑近他，“哎！这卡哇伊的小粉杯子谁的啊？你又是大早上的对谁献殷勤啊？”
林予州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撇开，“滚远点。”
“说说呗说说呗，哪个妹妹的啊？”说着，秦杨会心一笑，“哦！难不成是繁妹妹？”
“滚蛋。”
“哦呦，看来是猜对了。”
林予州没搭理他，接完水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秦杨：“你有红糖么？”
“要红糖干嘛？你做月子啊？”
“……”林予州恨不得把他嘴封起来，“有没有？”
“你说呢，”秦杨闲闲的看着他，“我一大男人随时随地带着红糖，我他妈神经病啊！”
“你跟你班女生去借借。”
“what？！我去借借？你怎么不去！”
“你女人缘好。”
这句话秦杨挺受用，“啧，这句话还像是人话，等着，哥去用自己的美色给你骗点。”
林予州在他门口等，向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惊喜的喊他：“林予州！林予州！”
“”
她跑过来，“你怎么在这，你早上不是不出来嘛，还有，出来怎么不找我！”
“我为什么找你？”
向园笑眯眯道：“因为我喜欢你呀，我想让你来找我呀。”
林予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可我不想。”
向园眨眨眼，“那我就只好来缠着你喽！”
“”
“随你。”
刚撂下这句话，秦杨就出来了，他拿着手里的东西冲林予州晃晃，“看看哥这魅力，两分钟给你搞定。”
林予州一把夺过来，说了声谢了之后就走了。
“哎？我操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秦杨冲他喊，“记得请我吃饭！”
“什么东西？”向园问。
“你怎么在这？”秦杨说，“哦，红糖。”
“红糖？他要红糖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秦杨贼兮兮道，“讨好小姑娘呗。”
“谁？”
“这，我得保密。”
“繁音？”
“这不是我说的啊，这你猜的。”说完，他看了眼向园嫉妒的眼神，忍不住说，“我说，向妹妹，感情这事勉强不得，你看你都追他多久了，差不多得了，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别在他这吊死了。”
向园笑了一下，“我偏不信邪，我就要试试能不能吊死。”
秦杨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走了。”
回到教室，林予州把水杯和红糖一块放她桌上。
繁音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对林予州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
“你这是干嘛？”
林予州没回答这个问题，“还难受？”
“好多了。”繁音看看桌上的红糖，脸有点发烫，“这个哪来的？”
“哦，”林予州不太自然的摸了下鼻尖，“秦杨给的。”
繁音觉得稀奇，“他一个男生为什么会有这个？”
“他做月子。”
“”
这场雪下了很久，直到晚上才慢慢停。晚自习下课，不少同学跑到楼下去堆雪人、打雪仗。
年少时期是最肆意快活的时候，楼下的凉亭里、教学楼后的操场上都是欢声笑语一片。
繁音被姜彤拉着出了教室，她们站在走廊的栏杆处，踮脚往外看。
“哈哈哈，音音你快看，孟嘉年被围攻了。”
繁音缩着脖子，看向她指的地方。
“小胖好惨。”
“看起来好爽呀，要不是你特殊情况，咱俩也要下去玩一玩。”
“太冷了。”繁音冻的有点发抖。
“这么冷吗？来让老婆抱抱。”姜彤很有风度的展开胳膊。
繁音笑着躲进她怀里，“抱抱。”
林予州从拐角处的楼梯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繁音缩着脖子一抖一抖的在抓雪，姜彤站在她旁边，正在堆一个小雪人。
他抖了抖头发上的雪，刚准备过去，一个雪球又从后面扔过来，直中后脑勺，接着，秦杨夸张的笑声就在走廊里回荡：“林予州，给爷受死！！”
“”
繁音和姜彤应声看过来，纷纷大笑。
秦杨一手一个雪球，也顾不上手冷，威风凛凛的走过来，“林予州，服不服？我”
林予州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从栏杆处抓了把雪反身扔了回去。
“操！！！”秦杨被扔了一脸，当即扔下手里的武器，冲过来，“老子要废了你。”
说着，他随手一抓，抓起姜彤刚堆好的小雪人就扔了过去。
“秦！！杨！！”
“”秦杨愣住，尴尬扭头，打着商量说，“女王息怒，我再给你堆”
话没说完，姜彤气势汹汹的抓起两把雪就冲了过去。
秦杨惨叫一声，夹着尾巴逃了。
姜彤在后边追，边追边喊：“你！完！了！我要杀了你！！”
繁音站在原地笑，她双手揣在兜里，整个人缩着，笑的眉眼弯弯，白白的牙齿也露在外边。
直到注意到林予州的视线，她才缓缓落下嘴角。
林予州走过来，头发上还沾着雪，他插着兜，眉眼间还带着些许笑意，但说起话来却还是那么冷硬，“不冷？”
繁音打了个寒颤，“冷。”
“我看你还不够冷，刚玩雪玩的不挺开心。”
听出这是句反话，繁音没说话。
“还疼么？”
繁音眨着眼看他，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疼了。”停顿几秒，又说，“那个早上谢谢你。”
林予州低声嗯了一句，就进教室了。
因为雪天路滑，学校里为了让大家安全到家，特意提前了一节课下课，明天也可以晚到校十分钟。
李思雅简单来班里交代几句，就让大家放学了。
由于临时通知，一些同学先去打电话通知家长，然后在教室里等。
林予州本想给他姥爷打个电话，但考虑到雪天路滑，还是算了。
他踢了踢繁音的凳子，“打车回吧？”
“都行，不过能打到车吗？”
“不知道，出去看看。”
收拾好东西，两人一块出了教室。
室外冰天雪地一片，路面上亮晶晶的泛着白光，繁音站在林予州旁边，走的小心翼翼。
她走的慢，林予州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爬呢？”
“滑。”
林予州叹口气，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从兜里抽出手，甩了甩袖子，“抓着。”
周围还有学生没有离开，嬉嬉闹闹的传来几声笑声。
繁音定定的看了他几秒，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
林予州缩在袖子里的手蜷了一下，然后他扔下一句那你快点，快步走了。
晚上回家后，林予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纠结半天，他还是伸手拿来了手机，划开解了锁。
他滑动着界面的图标，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点进了百度。
进入界面，九键跳出来，他开始犹犹豫豫的打字。
女生来
“操！”
黑暗中，林予州咒骂一句，“我他妈有病啊。”
然后扔掉手机，翻个身。
没过两秒，他又骂一句，认命的翻回来，拿起手机重新打字。
女生来那个
“我他妈疯了吧。”林予州独自对着泛着幽光的屏幕自言自语，“我又不是变态，我搜这玩意干嘛？”
这时，脑海里浮现出繁音无血色的脸。
“”
“算了，我就疯了。”
女生来那个肚子疼怎么办
输完，按下搜索键，瞬间，页面跳转。
林予州马上瞪大了眼睛，指尖下滑，从第一条点开开始看。
搜索出来的信息大概有好几十页，林予州看起来没注意时间，结果一直看到后半夜。
搜出来的结果大都相差不大，他在脑中回想回想，点进了备忘录，同时顺便去日历表里看了眼日期。
后来，每当那个月的那几天，林予州都会在兜里装上几块红糖，有时候还会带上几个暖贴，为了以防万一，还常备着一盒止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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