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皇后来访
顾清颜刚刚换下湿衣服,正擦着还湿漉漉的头发,就见紫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嘴里喊着:“小姐,小姐,皇后娘娘来了。”
端木文清最先反应过来,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抓着顾清颜的手臂,很是不安。“顾姐姐,你说皇后娘娘是不是来抓我的?”
端木一族被满门抄斩,罪名是谋逆,可却证据不足。文清因为当时去了庙里上香,才有机会被人掉包救出。
端木家未出事的时候,文清也是经常出入皇宫的人,因而皇后也认识她,难怪她会害怕。
顾清颜反握住端木文清的手,轻声安慰道:“皇后又不知道你还活着,怎么会是来抓你的?”
“紫鸢,靖王爷不在吗?皇后娘娘不去见靖王爷怎么反倒跑到我们这里来了?”顾清颜挑挑眉头,声音里也带了几分疑惑。
紫鸢喘了几口气才说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靖王爷似乎是出府了。皇后娘娘听说王爷不在,就点名要来见小姐。”
顾清颜双目含笑,看着端木文清,“清儿妹妹不必担心了,她不是冲你来的,一会儿你就呆在房里别出去,我去见她就好了。”
正说着,外头已经可以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高声喊着:“皇后娘娘驾到!”
顾清颜赶忙出门去迎,头发还没有干,也还没有梳起来,可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谁叫她偏挑这么一个时候来呢?
清颜走至院中,皇后仪驾也刚好进了院子。顾清颜赶忙跪地相迎,她讨厌这样子,可是没办法,入乡不随俗,那不是要找死吗?
清颜低着头,只看见明黄色的裙摆停在自己眼前,良久,她才听见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客气而疏离:“这位想必就是顾小姐了?起来吧。”
顾清颜站起身,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皇后。她也就四十不足的样子,保养得很好,皮肤依然白皙如雪,风韵犹存。
皇后穿着一身繁复的宫装,梳着在京中贵妇当中很是流行的飞天髻,头上插满了各种簪子和步摇,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脖子上那一道醒目的红痕。
顾清颜虽从未体会过男欢女爱的乐趣,可也能看的出来那绝不是男欢女爱留下的痕迹,那根本就是硬生生用绳子勒出来的。难道,皇后娘娘还上过吊?
清颜不敢再想,她回过神来,却对上皇后那森冷的目光。清颜不禁打了个寒战,皇后一定是恼怒她刚刚那样放肆地盯着她的脖子看了吧?
“顾小姐倒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呀!”皇后盯着顾清颜,虽是赞美的话,不知怎么,听起来总有些不舒服。
顾清颜不知她这是何意,什么叫名副其实呢?难道皇后也听过那些街谈巷议、坊间传闻?她就是为这才来看自己的吗?
顾清颜一下子就想起白雪公主那个后妈,难道皇后也是容不得别人比她美,所以要亲眼看一看?
可是马上,清颜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大错特错!
“听说顾小姐,出身江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顾清颜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原来是冲着她身份来的,她怎么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碧冼宫大小姐、继承人的身份呢?
如今顾炳章已死,可碧冼宫还在,自己名义上已经是宫主了吧?顾清颜不禁苦笑,她自己怎么就一点意识都没有呢?
“回娘娘,清颜正是出身江湖。”顾清颜低眉垂目,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清颜今日还未曾梳妆绾发,倒是让娘娘见笑了,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皇后只是冷冷笑了两声,如果眼神是刀子,顾清颜此刻大概已经被凌迟不知多少遍了——当然,如果她有那么多条命的话。
顾清颜干笑两声,这才想起来该请皇后进屋的,连忙道:“这外头天热,娘娘快请进屋里坐吧。清颜今日能有幸见着皇后娘娘,真是受宠若惊,居然都糊涂了,亏得娘娘宽容大度,不跟清颜计较。”
皇后冷哼一声,“你倒是聪明,先给本宫戴个高帽子,本宫倒也不好治你的罪了。”说罢,转身就进了花厅。顾清颜只好陪着笑跟在后边。
皇后落了座,立即就有丫鬟奉了茶上来。只见皇后身边的太监接过茶,从怀中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试了,见没有毒才呈给了皇后。
顾清颜实在是无语了,自己还敢在这靖王府里公然杀了她不成?真要下毒也得挑一个乱一些令人无从查起的时间嘛。
看来皇后这么做,就是做给顾清颜看的,立个下马威,摆摆皇家威严罢了。
顾清颜倒也不在意,皇后没叫她坐,她也只好站着,等着皇后出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反正,她还不至于敢跟靖王爷摊牌,那么自己就不会有事。
皇后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这才道:“听说碧冼宫是江湖第一大情报机构,传闻坐镇碧冼宫,能观天下事?”
顾清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皇后又道:“顾小姐不好好地打理碧冼宫,跑到这靖王府来做什么?”说到底,皇后还是怕碧冼宫跟靖王合作。
顾清颜叹一口气,无限伤感。“娘娘有所不知,清颜虽出身江湖,却对武功一窍不通。那魏一刀带人杀了碧冼宫几百余口人,家父也死在他手里,王爷是可怜清颜一介柔弱女子,怕清颜遭了那魏一刀毒手,才会带清颜来王府暂住。”
皇后听了,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立刻就显出同情的神色来。她站起身,走到顾清颜身边,拉起她的手, 轻声地说着:“想不到顾小姐小小年纪竟遭遇了如此祸事。”
皇后凝神静思,许久,才又说道:“你也知道,皇上最忌讳朝臣与江湖势力纠缠不清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你在这里,你们两个的命恐怕都保不住啊!”
顾清颜忽然觉得很好笑,皇后想拉拢她,让碧冼宫替她卖命。若是有一天她知道碧冼宫原是靖王所创,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娘娘所言极是,还要有劳娘娘在皇上面前替清颜美言几句,清颜定当感激不尽。”顾清颜福身行礼。
皇后连忙拦住了她,口中说着:“顾小姐这是哪里话,本宫自然替小姐瞒着。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顾小姐,靖王爷的确是惊世之才,可他注定成不了大事,你知道为什么?就因为他心中有割舍不下的东西,譬如,他的母亲。”
皇后的目光忽然就锐利起来,她哈哈笑着,忽然直直地盯着顾清颜,眼神很可怕。“赵将军前脚刚来,王爷后脚就出府了,顾小姐可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顾清颜看着皇后可怕的目光,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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