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次叫妈妈（上）

一阵铜铃般的欢笑声传进别墅里。
  韦摩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仔细听了听，确实有欢声笑语。
  听起来是那么纯粹、干净，犹如天籁之音。
  韦摩诘正困惑，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时，就见负责韦家各项事宜的总管家达叔走向院子，嘴上嘀咕：
  “谁呀，敢在花园里嬉闹！”
  书房里，韦小宝突然安静下来，不再与张姨周旋，而是静静地聆听着。
  他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动，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就连张姨都不由得竖起耳朵倾听。
  这时，韦奶奶走进来，拦住达叔：
  “达叔，人是我带进来的，由她吧。”
  达叔停住脚步，伸长脖子向花园里张望。
  韦奶奶问：“小诘在家吧？”
  “在的。老太太。正在客厅里呢。”
  “好。你去把花园里的姑娘叫过来。”韦奶奶还不忘记叮嘱，“她可是你们未来的女主人，给我客气点。”
  “是。您放心吧，老太太。”
  达叔向花园里走去，请未来神秘的女主人了。
  一位仆人上来搀扶着韦奶奶进了客厅。
  韦摩诘正在喝茶，见奶奶进来，便问了句：“谁啊？”
  “你媳妇！”
  韦摩诘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了！
  奶奶怎么又给他张罗起女人来了！
  这一老一小，可把韦摩诘给头疼死了。
  在公司里说一不二的他，实在拿这老的老，小的小，毫无办法。
  哎——
  “什么？奶奶，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张罗我的事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这个不一样。”
  “这又是哪家富贵的千金啊！”韦摩诘的语气不乏讥讽。
  韦摩诘搀扶着奶奶坐在沙发上，让她慢慢说。
  “放心。这个姑娘，奶奶保准你会喜欢。而且，”韦奶奶凑近韦摩诘，神秘兮兮地说，“我有预感，小宝会喜欢她。”
  韦摩诘被奶奶的样子逗乐了。
  这时，达叔领着顾白云从外面走进来。
  夕阳最后一缕光正好照进来，韦摩诘听到脚步声向门口看去——
  一位白衣翩翩的仙子踏着夕阳的余晖迈步走了进来。
  阳光柔和地照在她长长的秀发上。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好长，长长的影子正好折射到韦摩诘的面前。
  顾白云一眼看见沙发上的韦奶奶，欢快地坐过奶奶的另一侧。
  “奶奶，这就是你家呀？花园也太好看了吧。”
  短暂的相处，顾白云对韦奶奶显得特别亲切，就像对自己的奶奶一样。
  “喜欢看，就天天看呗。”
  “那可不行。”顾白云笑道。
  这时，顾白云才看清奶奶身畔的另一个人。
  呃，有点眼熟哎。在哪里见过呢。
  韦奶奶拉过顾白云的手，把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塞在顾白云手里：“有什么不行的。你忘啦，你可是我的孙媳妇，住进来名正言顺！”
  直到此刻，顾白云仍旧没有把老奶奶的话当真，想着把她送回家，就算老奶奶当真了，她的家人，嗯，那个帅得一败涂地的孙子应该是个正常人，和他说明情况后，她就可以撤了。
  顾白云也不管那位男子是谁，想到这里，便对他说：
  “你好，先生，奶奶说的话，你别当真。我就是学雷锋做好事，把奶奶送回家的。”
  不等韦摩诘说什么，顾白云又对韦奶奶说：
  “奶奶，既然你已经安全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奶奶再见！”
  说完，顾白云起身就要走。
  顾白云之前看到了大花园，现在进来又见别墅里富丽堂皇的装潢，便知道韦奶奶是富裕之家，之前说的玩笑话就更不可能当真。
  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又怕被韦奶奶的孙子以为自己要“讹”他。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韦奶奶急了，“白云。站住！”
  顾白云哪里敢站住，她真怕解释不清楚了。
  听到韦奶奶叫她，她走得更快了，眼看着就要溜出别墅大门里。
  突然，她感到身畔有一股旋风快速向她移来。
  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双腿就迈不动了。
  一双小手抱住了她的左腿。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那句——她日日夜夜、无数次在梦中听到过的：
  “妈咪！”声音萌萌的。
  一下子把顾白云的心软化了。
  顾白云整个人好像怔住了。
  她的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的嘴巴无法说话。
  她的眼珠子不再转动。
  她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她的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她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跃。
  ……
  同时惊呆了的，还有韦摩诘和韦奶奶。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小宝叫“妈妈”！
  许久，韦摩诘问：“奶奶，你听到了吗？”
  韦奶奶点点头，也问韦摩诘：“小诘，你听到了吗？”
  韦摩诘难以置信地点点头。
  小宝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叫别人“妈妈”！

  过了半晌，顾白云恍然，她一瞧，原来是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小男孩，看起来5、6岁的样子，抱住了自己的大腿，死活不让自己离开。
  “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啦。”顾白云温柔地问。
  她是多想有个这样的宝宝啊。
  可惜7年前，她就被告知自己生出来的婴儿没能救活，刚出生不久就离开了。
  想到这儿，顾白云的心像刀搅动般疼。
  “不，你就是我的妈咪！”
  小宝说着又加大力气抱住顾白云的大腿。
  这时，韦奶奶笑呵呵上前说：
  “小宝真厉害！奶奶就是带白云回来给你当妈妈的。小宝，你喜欢这个妈妈吗？”
  小宝奶声奶气道：“奶奶，她就是我妈咪！”
  顾白云好尴尬。尤其当韦摩诘也走过来时，她就更尴尬了。
  这个时候，韦摩诘离她近些，她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顾白云有轻微的近视，平时生活中是不戴眼镜的，只在写作时戴着。
  韦摩诘的面部轮廓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
  和上次在王爷爷家门口时一模一样。
  顾白云惊恐地问：“是、是你！”
  韦摩诘则问：“你叫白云？”
  韦摩诘并没有将眼前仙女一样的顾白云和那日在王爷爷家门口遇到的人混作一谈。
  那日的女人穿着睡衣，很是随意，甚至有点邋里邋遢的。
  对于这样的女人，韦摩诘自然不会多看一眼。
  两个人的脸上都有很多问号，无人为他们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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