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价晚饭

小孩撇嘴，他妈妈也太小气了吧。
  平时就他俩在家，他妈妈做饭都两菜一汤外加甜品的，现在那么多人才做这么一点，哪儿够吃啊。
  “你看到外公一家人都那么瘦没有？他刚刚说今晚吃啥记得不？平时都是一锅南瓜粥和咸菜过日子的人，肚子里没点油水，这一下子就吃那么多大鱼大肉，容易肠胃不舒服拉肚子。咱先做一点，让大家尝下新鲜。”
  小孩觉得他妈妈讲的有些道理，不再嫌弃他妈妈小气，帮忙清洗肉菜。
  灶台上放着2个罐子，小梁打开一看，1个盐罐1个油罐，都要见底了。
  没有其他调料。
  米缸里倒是有小半缸米，只是看起来都不太新鲜了，里头还有米虫。
  一旁放着的砧板上面都是使用的痕迹，沟沟壑壑凹凸不平，灶台上放着一排晾干的竹筷子，头尾两端都有些发黑。
  “行吧，农村的卫生条件，还真不能奢望多干净。估计家里也是舍不得换新的。”
  家里哪里都可以脏，厨房不能脏，都要吃进肚子里的，小梁可忍不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85年代大家常用的竹制锅刷、砧板和竹筷，从空间拿出矿泉水倒入锅里烧热水洗锅，盘了脏水后再重新烧水，把竹筷和砧板放进锅里，烫了有10多分钟才捞出来。
  砧板擦干，锅里的脏水盘出来，烧干锅，小梁拿出一大块猪板油切块放进锅里熬猪油。
  不是她不想方便点，直接拿出花生油，而是这会儿花生油比猪油还奢侈呢，让她太奶知道肯定又是一顿肉疼。
  她洗了2个干净的大盆，1盆装熬好的猪油，1盆装猪油渣。
  她爸说过，小时候家里苦，能有猪油渣送饭都美得不行。
  猪油渣炒青菜也是嘎嘎香。
  可不能浪费了。
  她没洗锅，锅里还剩下点底油，等会儿正好能用来炒菜。
  农村的灶都是双灶头，她另起了1个锅烧热水。
  金玉满堂是用虾仁、豌豆、玉米粒、胡萝卜粒和新鲜百合炒的。
  水开后往锅里加了点猪油，将三色粒倒进锅里，焯好捞起过冷水，放着备用。
  鲜虾剪掉虾头，虾肉去虾线、去壳，虾头去了胃袋、剪掉口器用来炒油，煮菜煮汤用来吊味都很鲜。
  懒得剁肉末，她从空间拿出1台老式的手动绞肉机绞肉，绞好以后在梅花肉沫里加少许调料和猪油搅拌均匀，静置半个钟。
  一板豆腐切小块焯水去豆腥。
  香菇泡发好，同样放进绞肉机打碎。
  姜葱蒜末是必不可少的，她也准备了一大碗。
  唯独这排骨……
  她没想到她要15根排骨，空间拿出来的居然是没有斩好的半扇排骨和1条排骨……
  也是，半扇排骨是14条，也不能怪空间不够智能。
  她正望着砧板上的排骨发愁呢，太奶从外头拎着1只鸡走了进来。
  “要死了！那么多排骨！！你怎么下得去手买！！”
  太奶看到灶台上红艳艳的半扇排骨，路都走不稳当了。
  仿佛天要塌了似的，嘴里直念叨着：“我的祖宗欸，这得花多少钱啊！！还有1大盆虾和1大盆肉！还买那么多猪油……”
  哪怕是村长家的独子娶媳妇都没那么奢侈，太奶扶着灶台，腿软得都起不来。
  太奶惊恐地问：“你这是不准备活了啊？”
  小梁满头黑线不知怎么接话。
  小孩在一旁笑出了声。
  “排骨1.85块钱1斤，你这半扇排骨都有10多斤；猪肉1.5块钱1斤，你这1大盆也有小5斤的肉；还有这虾……看着也不像镇上卖2.3块钱1斤的河虾，像3-4块钱1斤的海虾，这1盆也得有1斤多；猪油1斤也要1块钱左右，这1大盆的油，得是有10斤的猪油熬的吧？还有这些农村不常见的蔬菜……这是断头饭啊要吃50多块钱？！”
  （物价是问的家里老人，不过每个时代的不同地方物价都有偏差，小说就不要考究哈，剧情需要。）
  太奶算了一下饭钱，差点没撅过去。
  去年政策改革之前，他们家还是借粮过的日子，方朝在粮管所当临时工，辛辛苦苦搬运1个月也才35块钱的工资，1年不过才420块钱工资。
  小梁1顿就吃了他们一大家子要2个月的口粮，太奶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扶着灶台腿都止不住抖。
  小梁看太奶气着了，赶紧解释：“奶奶，您别气着自己了，这是我在船上帮了1个卖肉大叔的忙，人家给我的报酬，现在天气热，不拿来用不是坏了么？我们又不像村长家里有冰箱能冷冻，再说了，拿去村长家里我们也不好意思次次去取，让他们看见那么多肉，还不得眼馋么，多不好解释啊。”
  太奶完全没注意到小梁的嘴瓢，心痛道：“1顿也吃不完这么多啊，你不知道把肉腌制或者是卤了、烟熏了，吃多几顿么！你饿死鬼投胎啊，要1次全都给吃完？！”
  小梁知道太奶他们没有这么过过日子，一时之间是接受不来的，只能给她讲道理。

  “谁说我们家自己吃独食啊，那不得分点给村长和村书记么，还有左邻右舍，东朝、方朝、红朝三家，每家都分一点，这就没有多少了。”
  小梁接了太奶手中的鸡，“村长和村书记今天给我们打证明，可是知道了梁大全家赔偿给我们1000块钱，我们要是没有点表示，人家心里多少会嫉妒的。那么大一笔钱呢，还不如趁今天家里有肉，送点吃的过去搞好关系，人家心里也会念着我们，知道我们的好。这年头谁家有肉吃舍得分出去啊，对吧？”
  “还有左邻右舍，那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家里有什么事情还不都是靠着邻居搭把手？我们等会儿一炒菜，从烟囱飘出去的味道能瞒得过谁？爽快些给大家送点过去，往后有什么需要人家帮忙的，也不至于不好意思开口。”
  道理太奶都懂，人情世故这套还要她1个小孩子教么，她就是心疼花了那么多饭钱。
  “只此一次啊，下次要是再这么个花钱法，你就自己单独过，我们家可没这条件这么吃。”
  “行，都听奶奶的。”小梁笑着拉起太奶的手，“这鸡是要?了吗？”
  太奶借着她的劲儿站直：“你爷爷让东朝和红朝一家都过来认亲，让我?了给大家炖个鸡汤补补。他们倒是有口福，50多块钱的晚饭，晚上睡觉都得补得流鼻血！”
  太奶这嘴损的啊，和她爷爷简直是一模一样，小梁两母子笑得停不下来。
  太奶才不搭理这个败家亲戚呢，指挥她烧1锅开水，拿碗放了盐水端出来天井接鸡血。
  小梁不会?鸡，也不会斩排骨，只能和儿子一起给太奶打下手，拔拔鸡毛拿个碗盘什么的。
  鸡和排骨都被太奶剁得很小块，就连鸡杂都切得小小的。
  小梁让儿子把剩下的小半缸米洗了。
  大米她可不敢换新米，现在家家户户都吃一样的米，换了新米大家一准知道，只能让儿子多洗几回。
  太奶说得对，她不能把全部排骨都用来煲粥，自家吃还没关系，要是送出去的饭菜里头有那么多排骨，那人家还不得吓死。
  她拿出1个大盘子，倒入一小部分的排骨，用姜末、蒜末、酱油腌制，准备加多1个菜，咸菜蒸排骨。
  剩下的排骨跟大米和香菇末倒进锅里一起熬，几家都能分到1小盆。
  她切了咸菜码在两个盘子里，把腌好的排骨码在两盘咸菜上头，又用空盘子倒扣好，等粥滚了架在大锅上和粥一起蒸。
  “奶奶，我不会用这锅炒菜，火候把握不了，您来炒吧？”
  太奶也怕她祸祸了这50块钱1顿的晚饭，把弄好的一大锅鸡汤放在外头的煤炭炉上才进来。
  “这些要怎么弄？我老太婆可不会煮这么精细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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