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银座中心医院杀人案（1）
看着龙星岐苍白的脸，他们默默把震惊吞回去。
“不过龙星姐姐你真的吓死我们了。”柯南趴在她的床头：“姐姐倒下去的时候，我心脏都停了呢。”
龙星岐不好意思地道歉：“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毛利兰问：“我听医生说，你的急性肠胃炎是因为吃了太刺激的食物，所以岐子你到底乱吃了什么啊。”
柯南无语，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乱吃东西吗？
“昨天吃了点辣的。”龙星岐半真半假地说：“我有些水土不服。”
「小岐，我想睡觉，你快把这些讨厌鬼都赶走！」久美子不满地嚷嚷。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不怎么喜欢这些人。
龙星岐掩下心里思绪，她微微垂下眼皮，打了个哈欠。
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她还没说话，毛利兰干脆利落地拽起柯南：“抱歉，叨扰太久了，龙星小姐你该休息了，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龙星岐适当地露出愧疚的神色，因为自己身体不济而感到抱歉。
“小兰柯南你们要上课吧，还有安室先生……你应该也有工作的吧，不需要那么关心我。”
病号服对她来说有点大了，松松垮垮地垂在身上，衬得她越发瘦弱。
“莱恩先生回来了。”
黑衣男人戴着墨镜，手中拎着塑料袋，其中的食物冒着热气。
诡异又搞笑。
安室透盯着他。
莱恩把外卖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赶人：“你们还不走？”
毛利兰不敢与他对视，拉着柯南赶紧溜了。
这家伙的气场也太强了吧，真的是保镖吗？
龙星岐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莱恩先生，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算了，还是谢谢你。”
见安室透也出来了，毛利兰才放心地捂住胸口：“那个叫莱恩的，他真的不是□□吗？”
柯南探究地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连迟钝的小兰也看出不对劲了？
“那家伙也太恐怖了吧。”毛利兰心有余悸地说：“感觉要是还赖在里面的话，会被他杀掉的吧。”
柯南和安室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双方眼里的深思。
黑衣组织究竟要干什么？
＊
龙星岐喜欢医院。
受了伤进医院，是她为数不多的放松时刻；只是一旦出院，她的好日子就到了头。
痛苦给予她的是扭曲成长。
她喜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喜欢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喜欢他们拿着针管的手和充满药水的针头……也喜欢痛哭哀嚎的病人家属。
龙星岐睡醒了，能登久美子还睡着。
墙上的挂钟指着01：35，她只睡了四个小时。
翻开被子，她赤着脚走出病房，楼道灯光惨白的，所有的房门紧闭，偶尔能听见只言片语的痛苦叫喊，转瞬又被吞噬殆尽。
“急救急救！病人失血过多！”
“除颤器！除颤器！”
没有人注意她，龙星岐走过住院部，走向电梯。
叮——电梯打开了，从里面推出来一辆担架，病人浑身通红，他高高抬起的手朝向背后的男人。
那是一个形容枯槁的年轻人，他双目赤红，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理智。
“让开让开！”他发疯似的挥舞着手臂，驱赶龙星岐：“滚到一边去！”
龙星岐在墙边站着，默默地盯他们。
护士推着病床风一般地钻进急救室，年轻人被留在了门外。
他发了疯地也想进去，护士和保安死死地抱着他。
几个人扭在地上，场面混乱。
“不能进去！你不能进icu！”
年轻人像一头发疯的怪物，不断地挣扎，直到被注射了镇定剂。
龙星岐静静地看着这出闹剧。
但是她溜出去的行为被查房护士发现了。
困倦的护士斥责她：“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到处乱跑呢？”低头看见她光溜溜的脚，更生气了：“你还不穿鞋？！”
已经在医院被骂两次了。
龙星岐回神，麻溜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好说歹说，才把过于尽职的小护士哄好，等她回到病房，已经是3：00了。
她躺在黑漆漆的病房，侧着头，听到精密仪器运作的滴滴声。
刚才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呢？
他和病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惑她太久——第二天她又在医院一楼见到了他。
此时人来人往，隔着各色各样的人，龙星岐注视着他。
他徘徊在缴费处，蓬乱的头发依旧油腻腻的，他看起来更加疲惫，似乎是一夜未眠。
「小岐，你看他干嘛？」
龙星岐看着他左右扫视，神态警惕地走进逃生通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她说。
她跟着青年走近了阴影处，他的背影融在黑暗里，头边是手机发出的光芒，照亮他半张憔悴的脸。
龙星岐没再靠近。
“一共是40w的医药费。”他声音疲倦：“你尽快转给我。”
他背对着入口，手中的橘黄色火光闪烁，抖落小撮烟灰。
手机微弱的白光照亮了他半张脸。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像生锈的锯子锯木头，一下一下折磨你的耳朵。
突然间，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放松的身体突然绷紧，他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恐怖的赫气声。
“你什么意思？！黑木！”青年大叫出声，又猛地刹住，他警惕地环视四周，在确定没人之后，声音压的很低，里面是浓重怒火：“你反悔？”
即使不说话，他的嗓子不停地发出刺耳的赫赫，甚至龙星岐还听到了牙齿摩擦的叽扭咯吱。
“你最好是这个意思。”青年冷哼一声：“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两个人的交谈不愉快地结束了，龙星岐在他转身的时间，自然地按下电梯。
她伪装成了一个准备上楼的普通病人，混在人群里。
青年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根本没有发现异常，他捏了捏手机，离开一楼。
但是龙星岐注意到了他脖颈上有一道疤，从耳垂蜿蜒至衣服深处。
＊
莱恩在病房等着，他斜倚在门槛上，见身穿病服的龙星岐出现，他不耐烦地挑眉：“你乱跑什么？”
态度恶劣得很。
他的手里拎着塑料袋，是给她买的早饭。
龙星岐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我出去转了转，你等了很久吗？”
莱恩却不理她，放下袋子就离开了。
但是很快他又回来，递给龙星岐一张纸——出院通知。
这应该是龙星晖的意思。
龙星岐点点头，神态自然，一点没有疑问的样子，惹来莱恩的频频观察。
她坐上莱恩的车，很快回到了东京别墅。
莱恩踩下油门，融入了夜色里。
客厅的灯是暖黄色的，照在中式的家具上，包裹上一层温润的色彩。
恍惚间她以为还在中国。
她换上拖鞋，疲倦地陷进沙发里。
思绪还没清空，她的手机发出欢快的铃声——龙星晖的电话。
“小岐，身体还好吗？”电话那头的龙星晖声音温柔。
「是爸爸！他关心我们呢！」
龙星岐按了按太阳穴：“多谢父亲关心，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小岐的身体不好，不应该那么早出院，但是实在没办法小岐会理解爸爸的吧？”
龙星岐沉默片刻，声音轻快：“我知道父亲工作很辛苦，有什么事情我能做的话，尽管吩咐好了。”
她知道龙星晖这通电话，一来是解释为什么急着让她出院；二来肯定不是特意关心她。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龙星晖声音未变：“小岐你才来日本没几天，只要负责吃吃玩玩，别的事情有爸爸在，不需要你担心。”
龙星岐轻笑一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理应为父亲分劳，总不能一辈子躲在父亲身后吧。”
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是在思考：“下个月的教师统考，我想参加，我想当个老师，这样算不算能帮到父亲呢。”
她不知道龙星晖想让她做什么，只能猜。
日本的教师是公务员，之后无论是从政还是从商，都能为龙星晖出力。
“爸爸的女儿不需要那么努力。”男人说：“你想当老师吗？国中还是高中？”
“我想当高中老师。”龙星岐斟酌：“父亲你觉得我去哪一所学校比较好呢？”
龙星晖应该不需要她在初中生里做什么。
而她见到的两个高中女生，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身世皆不俗，尤其是铃木家，更是商业巨头。
同样的，以龙星晖的身份，他不需要大张旗鼓地接回“流落他国”的私生女，除非他有什么非她不可的理由。
赵岐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价值，她只是一个应届毕业生，一个生父不详的“孤儿”。
所以她要证明将来的价值。
作为商人，他需要人脉，什么样的人脉是平民身份的龙星岐可以接触到的？
娱乐圈？太漫长，不可能。
商业？龙星晖已经足够顶尖了。
于是最有长远意义的选择出现了——成为世家弟子的老师，是未来的唾手可得的好处。
小学、国中太年幼，没有影响力，也不可塑造，pass；
大学课程太少，老师与学生互动几乎为零，况且到那个时候，同样是成年人，她不敢保证对学生的控制能让其将来顾念旧情。
所以高中生是最合适的。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既叛逆又乖巧，三观尚未形成，渴望成年人的世界，却如同白纸一样一览无余。
是最好的选择。
果不其然，男人给出了“帝丹高中”的答案。
“小岐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考不上”龙星晖说：“我们明年再战。”
考不上吗？
龙星岐站在窗边，仰望着两国一样明亮的月亮，给他承诺：“我会通过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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