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还有个妈？
两人脚前脚后回到宴会的大厅，一群人眼下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张芍刚想着这气氛不对劲儿啊，就看见carl被围在最里面被一个女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靠？”
张景柏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好戏，张芍眨巴眨巴眼睛坐过来了。
“怎么回事儿？”
“艾娅夫人的儿子刚刚被送医院去了，据说是被人扔进后花园的鱼池里了。”
张芍心下打鼓：“那关carl什么事？”
张景柏深深看了一眼人群中间被打一声不吭的carl：“有人看见是他。”
“谁？”张芍皱眉，除了她和小赵当时还有第三个人看见carl了吗？
张景柏翘起二郎腿，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他扬起下巴点了一个方向：“喏。”
张芍视线带过去，是一个正在哭的小女孩。
张芍低低“操”了一声，深觉头疼。
她正觉得wilson会替carl出头的时候才恍然发现，wilson在另一边稳稳坐着正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场闹剧。
wilson都不管了，那个什么艾娅夫人哪里还管的上淑女和素质，她现在一副疯妈妈的做派，拎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carl领子准备再打一把掌。
想起刚刚carl在她这里的狂样儿，张芍喜闻乐见，并没有冲上去拦下这第二个耳光，她只是拐到那个哭的鼻涕泡都冒的老高的小女孩身边蹲了下去。
“你看见是那个哥哥把你的朋友丢进水池的？”
小女孩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他怎么做到的？推进去还是抱起来扔进去的？”
小女孩被问得有些茫然了，她又摇了摇头。
张芍笑了：“你不是看见了？说谎可不太好。”
这句声音不大不小，倒足以使这场闹剧中断，艾娅夫人忙冲过来扳着小女孩的肩膀：“你说谎了？jon到底怎么出事的，到底是谁干的？”
艾娅夫人这下十分懵，呲牙咧嘴的样子着实把小女孩吓得不轻，小女孩哇一声，哭得撕心裂肺：“我们捉……捉迷藏的时候，我在花园亭子那……那里躲jon，我只……看见carl哥哥走进去……”
小女孩哭嗝打得震天响，吵得张芍头疼，她还是继续道：“所以你根本没看见jon是怎么出事的喽。”
张芍站起身：“各位，花园又不是只有那几个人去，小孩子的话能确定吗，我刚刚也去花园了，难不成jon溺水还有我的一份儿？”
她这话说的让部分看好戏的女士无声悄悄笑了起来，艾娅夫人的脸发白，还没来得及再问张芍就让服务生把那个哭唧唧的小女孩引了出去，她继续道：“艾娅夫人，想来您误会了，刚刚我一直和carl在一起呢，本来想去花园聊聊，可孩子们都在不方便，我们这才换了地方，您儿子兴许是为了看鱼抓鱼失足掉了进去呢。”
艾娅夫人脸一阵青一阵白，她也明白自己反应过激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打了wilson先生的养子，这下张芍都出面解释了，自己眼下是整了个大乌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芍笑笑，眼睛瞥了两颊被扇的通红的carl转过来继续道：“您是一个好母亲，孩子出事任谁都会紧张到失去理智，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我叔叔也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吊起来暴打一顿的，这样比起来，夫人您还是很温柔的。”
这话说的有意思，全场愿意给艾娅夫人一个台阶下的都捧场笑了起来，艾娅夫人也不傻，顺着台阶就下，冲carl和wilson道过歉又再三和在场的人假笑了几遍，这才急匆匆离开宴会去医院找丈夫。
看戏莫名被点的张景柏起身过来，冲着张芍皮笑肉不笑小声道：“多管闲事。”
张芍耸耸肩：“你就说我这闲事管的妙不妙。”
张景柏笑了：“有够蠢。”
张芍翻了个白眼，不再搭腔。
carl和张芍都有点默契的没看对方，不过carl垂在两边的拳头着实让张芍起了逗弄的心思，她趁着wilson过来carl不敢动的时候挪到了他的身边，那食指怎么着都不老实，非要戳戳carl攥的紧紧实实的拳头。
carl有所察觉，皱着眉睥了她一眼，这眼神倒戳到了张芍的心尖尖儿上，这……这不就是欲拒还迎，略含娇嗔吗？
这不就是有点儿兴趣了吗？？
张芍用看了21年的小说套路成功取悦了自己，眼下她兴致勃勃，又轻轻摸了摸carl的手。
carl犹如过电，慌张的双眼里映进了张芍的笑脸，他也不知怎么了，反手就把张芍的手攥进了掌心。
张芍惊讶的双目睁大。
只是让她安分点……而已。carl想着想着，忍着忍着，手猛地又松了。
虽然只有一会会儿，但也值得张芍心花怒放，这他妈的绝对是有戏吧！绝对是吧！我就说英雄救美就没有亏本儿的买卖！
没人注意他俩之间的小九九，wilson过来直接对着张景柏笑：“小张总真是美丽又伶俐啊，跟张先生一样。”
“小孩儿就那样，还得wilson先生多多包涵。”
这俩人成天互捧都快成每日任务了，张芍翻了个白眼儿继续欣赏carl。
嘶……这小孩儿，手也好看。
话题回到carl这里，wilson投来的目光就像是灌了寒风，凉飕飕的。
carl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你像什么样子，下去给脸上点药，别站在这里继续丢人。”
carl忙点个头就往外走，过程一言不发，落在张芍眼里还有点委屈。
她有点后悔刚没拦下那巴掌了，妈的给我宝贝儿脸都打花了。
张芍朝wilson笑了一下，高跟鞋哒哒地就去追carl了，剩下wilson和张景柏面面相觑。
故意忽略掉wilson眼中的询问，张景柏礼貌提起了自己回国的事，wilson深表遗憾不舍，配合着和张景柏把话题扯远。
另一边张芍刚追上carl就贱兮兮的笑，这才欠了人人情，carl不情不愿站住身子转身看这女人又想干嘛。
“跟我来。”
张芍都走了好大一段路回头看carl还站在原地一脸狐疑的盯着她，她霎时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去拉着人的手腕就往电梯里扯。
“你干什么。”carl甩掉她的手。
张芍停下：“我能害你还是怎么着，让你来你乖乖跟着得了。”
carl还是不情愿，张芍“啧”了一声心想真墨迹，可看到carl那张脸的红肿样子，心一软声儿也跟着变软了：“乖，我那儿有药，效果贼好。”
carl被这语气弄得愣怔了一下，就这么懵懵然被张芍扯到了她的房间。
来都来了，carl只能沉默的看张芍满房间找药，然而五分钟过去了，张芍满房间跑累的哼哧哼哧也没见药箱的一点儿踪影。
张芍不信邪挠了挠脑袋，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喂？赵儿？你见我药箱了吗，就挺小一个，粉嘟嘟的，嗯对，慢点儿说，行知道了。”
carl略有些无语，照张芍的形容，挺小一个的，粉色的药箱，那他妈不是一直在门边的那个柜子上吗……
果不其然。
张芍把carl招呼着坐下身来，打开药箱取出了一管药膏：“这可贵，从老中医那里搞来的，用着贼舒服，消肿效果还好。”
看着叽叽喳喳的张芍，carl实在很难将她和在外人面前的那个形象联系起来。
直到脸上有冰冰凉凉的触觉，carl才如梦初醒。
他虽然才十七岁，但个子已经往一米八上窜了，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体格子也结实，那天张芍和小赵俩人把这人又拖又抗到大厅时废了老鼻子劲了，现在他和张芍坐在沙发上，他都快把人的光挡尽了。
于是他终于发现，虽然张芍年龄比他大，可是跟他相比真的好小一只啊，手也纤细，又小又软的。
这样的女人还能把他逼成那样，也实在说不过去。
然而张芍可没想那么多，她满脑子都是我靠这小孩脸真嫩啊……
上完药了张芍拦着没让carl走，硬是把药膏塞进了他的西服口袋：“你先别动，等药膏干。”
carl难得对张芍乖巧，说不让动还真的坐在那里杵着。
张芍看着好笑，凑过去朝着carl脸上吹了口气，把人惊得一哆嗦还笑眯眯道：“凉吧。”
carl红着耳尖将人推远，心想凉个屁。
“哎我说，”张芍又把身子凑了过来：“我今儿算帮你第二回了吧，这次也不打算说谢？”
carl看着她，没说话。
“行，抹不开面儿就抹不开面儿，我估计没剩几天就回国了，你不得给个谢礼让我纪念纪念。”
carl皱着眉，好半天才说话，语气里还有几分挖苦：“你缺东西？”
“缺啊。”张芍装模作样：“跟你沾边儿的东西我都缺。”
carl快被这没皮没脸的样儿气笑了，他硬邦邦道：“你想要什么？”
张芍受宠若惊：“给香一个呗？”
“啊？”carl歪头一脸问号。
张芍忍住笑：“kiss。”
张芍说着就要往carl嘴边凑，carl是真被气笑了，他将张芍的脑袋推远了些，眼里微微沾上点无可奈何的笑，还有丝丝的恼意：“你就不能换个德行”
张芍蒙了一下，缓过来carl已经起身离开了，“操，我什么德行啊？”张芍又可气又好笑，跟着追了出去。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谁也没想到carl两人回去的时候就又他妈出事了。
张芍抱臂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亚洲女人正被一群黑衣保镖一样的人拖着往酒店后面走，她还正好奇这是整哪出儿，身边的carl就冲了过去。
“妈！”
张芍听见了这一声儿，吓得差点站不住脚，妈？？？
不是孤儿吗？？
carl冲过去扯开拉着自己母亲的人，陈韵贤也是被吓坏了，见自己儿子来了就什么也不顾地往上扑，嘴里喊着carl的名字。
carl再气势汹汹也不过一个孩子，一个人和几个保镖拉扯明显不够用，可是陈韵贤那副害怕的样子又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只能鼓起勇气和那几个保镖硬碰硬。
事情搞起来了，动静肯定不会小，这边很快就围过来了三三两两的人。
张景柏刚和wilson走到这里就看见了个这场景，wilson几乎是瞬间就加快步子奔了过去：“carl！”
张景柏慢悠悠跟过去，发现了站在对面神情复杂但无所作为的张芍。
她倒是也爱看戏。
carl从小跟着wilson充当着小保镖的角色，身手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以少敌多的确是太可笑了，那帮保镖重新将carl架起来的时候，少年还眼眶通红的对那群控制着陈韵贤的保镖眦珠欲裂：“你们别碰她！”
wilson急匆匆走上前去：“carl！你太放肆了！”
陈韵贤是个疯疯癫癫的精神病，她正惊恐的放声大叫，她瞪着wilson，眼中尽是怨恨。
wilson掏掏耳朵，很快保镖就上前堵住了那女人的嘴。
carl身上挨了些拳脚，此时也不住哀求：“对不起先生，我这就带她离开。”
他挣开束缚他的人，匍匐在wilson的脚边呈下跪姿态，肩膀止不住的颤抖，这次母亲失控跑出来还差点搅黄wilson的宴会，carl想来都害怕。
wilson的惩罚措施，这次会加重吗？
wilson叹了口气，低头看着carl：“你认识这个疯婆子？”
carl知道周围围了些人，wilson故意这么问他，他只好冷静道：“不认识，但我可以帮助先生解决。”
wilson满意了，扬着下巴哼了一声，carl这才跟像得了赦免一般过去推开了那群按着自己母亲的保镖。
陈韵贤还是发了疯的大叫，这次换carl亲自捂住她的嘴，他将陈韵贤紧紧抱在怀里，两个人就那么相向跪在地上，carl一下接着一下轻拍这个浑身脏乱的中年女人。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wilson脸色不太好的派人疏散了周边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这才缓缓走至张景柏身边：“让张先生看笑话了，酒店因为管理不善经常会混进来几个疯癫癫的流浪汉。”
话都这么说了，聪明人当然不会过问，张景柏无所谓笑笑：“酒店环境太好才会什么人都想向往的嘛。”
两人相视一笑，wilson垂眸望向carl：“还不带走处理？”
“是，先生。”
carl深吸一口气这才把冷静的女人从地上颤颤巍巍的扶起来离开。
临走他对上了一边张芍的视线，那种漠然的，怀疑的眼神让他的脊柱更弯了一截儿。
他没心思也没胆量再看一眼张芍就为了确认她眼里的到底是不是名为一种冷漠看笑话的情绪，不过他猜八九不离十。
这些人都是这样的。
张芍看着carl直到他扶着那个疯女人淡淡离开她的视野。
她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向后拨去，的确这种事儿不能管，即使看了这些她心里不好受，不过张芍还是理智的，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几面之缘的男孩就去掺和别人的事，这种事儿本来看一次少一次，人们都当个乐儿，况且她张芍本来就没有多管闲事的毛病。
但是心里闷闷的。
人都散完之后她才注意到张景柏一直在看她，张芍眯起眼，对上张景柏的视线。
张景柏总能看透她，所以他眼里的警告也很□□裸。
张芍嗤笑一声，心想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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