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所悬命
走出天风道馆的信长，呼吸越来越困难，一手把武士刀当成了拐棍，一手捂住伤口，漫无目的地走在偏僻的街区上。
粘稠的血丝穿过了指缝，一点一点的滴在路上。
他的眼睛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大脑也因为流血过多，渐渐开始缺氧，最后终于失去了意识。
血迹滴滴答答的延伸到了100多米后，在路旁的阴沟边上停住了。
这时一双苍老的手掌抱起了这副身躯，撕下信长的袖子绷住了腹部的刀口。
过了不知多久，信长感觉自己的腹部被非常高温的铁片烫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他全身不停的冒汗，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嘴唇也发干了。
整个人都在发烧，烧的头晕，流星街的人和事像走马灯似的，从他脑海快速闪过，窝金，玛琪，库洛洛……他们在呼唤着他。
“流星街，我要回流星街！”
信长大喊着，猛的起身清醒了过来。
随后疼痛感上来了，他嘴里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转头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庙里。
再一看，发现手里的武士刀不见了，他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做过处理。
他绕着庙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的武士刀，他气的对着庙里的柱子，不停的捶打起来。
就在他怒火中烧的时候，庙门吱呀一声开了。
“醒啦，这是给你买的药，你吃了吧，还有一点干粮和钱，你拿着回家吧。”
进来一个老头笑着对着信长说了这样一番话后，转身就要离开。
信长看他穿着破烂，走路一瘸一拐的，蓬头垢面，披散着头发，一看就是个乞丐流浪汉。
他大声喝住对方说：
“老头先别走，你把我的武士刀搞到哪里去了，拿了就要还我，不然你救了我的人情我也不领，非打你一顿解气。”
“孩子，那是一把好刀，但又不是你的命，我拿去换了这些东西对你更实用，回家去吧。”
老头看都不看信长一眼，继续一直往外走。
“哎，你这老头，谁叫你擅自做主的，看我不教训你一下。”
虽然还有伤痛，但是信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个箭步追了上去，想要抓住老头，给他一耳光。
信长刚一伸手过去，就被老头一扭肩膀甩到了一边，再出手抓一次，又被侧身一弯腰躲了过去。
信长的手脚虽然受了伤，可还是比常人快一些的，他这样左抓右拽的，在庙里追了老头半天，一下都没抓住他。
好灵敏的身手，看来这个瘸老头有来头啊。
突然抓着抓着，信长发现了对方不一般的地方。
“前辈，多谢你出手相助。有何指教还请明示，刚才是我冒失了。”
信长停住脚步不追了，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对他有什么意图。
“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啊，我看你是这么多年来，踢馆天风道馆唯一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人，想看看你的觉悟怎么样？”
“原来如此，天风一刀流太快了，我的反应还是慢了一些，但我不会放弃的，我将更加努力，直到打败所有道馆。”
“唔，看来你还有点志气，但你那纯靠天生直觉反应的打法去打，是不可能打败所有道馆的。”
“如果您可以帮助我做到，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恳求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很想变强！”
“你能做到三件事，我就能保证你打败所有道馆。”
“请说，别说三件事，三百件事都可以。”
“第一是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是你的师傅。第二是打败所有道馆后不允许开馆。第三是你打败所有道馆后就要离开小岛国，永远不要再回来。”
“好，我答应你。”
老头笑着看了看信长说：
“答应的这么快，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
“你可以不信，但你一定后悔，让我来为你报仇吧。”
老头眼睛一亮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当年败给天风剑祖——神兵卫后，被暗算伤到腿的神秘流浪剑士坂本龙鸣。”
“你怎么知道的？小子。”
“我经常听一些浪人讲你的七步流星踏可以躲过各种招式。但被暗算导致一条腿废了，这个步法也就失传了，刚才抓您的时候，我就感觉您七步一个循环，每次步法变化都不一样。”
“既然被你猜到了，我就不隐瞒了。我躲在这里研究剑法五十年，就是在等这一天，等一个有血性的奇才。我看到无数想成名的剑士挑战天风一刀流失败，被裹着草席扔了出来。今天终于看到你能活着走出来，真是天不负我！”
“接下来，我会把我此生所得，全部传授给你，替我报仇，打败那些伪君子。”
“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信长每天都要用100公斤重的铁棍先挥刀5000次，再拔刀5000次。
后来老头让信长蒙上眼罩，不断的朝着他扔东西。
一开始就是一件接一件的扔过去，都被他打到了一边去，后面同时扔了过去。
春去秋来，信长挥动铁棍的速度越来越快，依然是没有一个东西能打到他的身上。
两年后，老头看信长的速度和反应够快了，于是开始练他的力量与思维。
老头带着信长来到了破庙后的无量峰脚下，指着山间流下来的溪水旁的巨石说道：
“把它们都打碎了，一路打到源头，当你打完最后一块巨石，就在这柱香灭前带着断了的铁棍走下山，来庙里，我会送你一把剑。如果香灭了，你还没没下来，你就不用再练了，因为你的极限已经到了。”
“等着我回来吧。”
信长挥着铁棍一路狂奔上山，沿着溪水见到巨石就猛打过去，一块接着一块的打碎了。
慢慢的铁棍被打的变了形，信长的手掌被震的出了血。
最后一块巨石被打碎后，铁棍果然断了，信长一路跑着下山，但是他发现碎石太多，跑着跑着很容易踩到滑动的碎石摔倒停住。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着碎石上一路滚了下来，越滚越快，滚到山下时已经被碎石硌的。撞的浑身是血。
终于在香灭之前赶到了庙里，老头在那里手拿着两把剑说道：
“恭喜你终于突破了自己的力量与思维的极限，这一把剑叫【寒魄】，你拿去用。我用你原来的剑，我们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你就可以下山了。”
信长接过老头递过来的剑，拔出一看，果然寒光耀眼，摄人魂魄。
老头也拔出剑来，做出了大上段的架势，准备与信长生死一战。
“多谢这些日子的照顾，我一定会赢你。”
信长看着老头的眼神，坚毅的说道。
两人的手里握住剑柄，身形稳如泰山，气息吐纳如同植物一样让人无法察觉。
两把剑在空气中慢慢的向对方靠近，两个剑尖即将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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