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随侍帝王

“我……！”阿为气极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倒底是自己理亏来着，两人间一时无话。

        过了会萧镧开口说道“今天晚上你在洛泽皇帝的面前露了真面目，等会定有禁卫军在各宫各院盘查，如今这宫里是呆不下去了，只是现在皇宫加强了戒备，若是强带你离宫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阿为抢着说道“你先自己保重去宫外躲一阵，等这阵风过去了我们再详谈出宫的事情，此事莽撞不得。”

        “可是留你一人在宫里我不放心。”

        “没事的，我能自己保护好自己。况且戚老先生说的那东西我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萧镧没想到她对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竟有如此深切的执念，他默了一瞬而后说道“十天后，无论这件事有没进展，我都会来将你带出皇宫的。”

        阿为也觉得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逞强不得，于是点头应道“那就照你说的吧！”

        两人对话时，萧镧也时刻保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觉性，一队禁卫军正铁甲铿锵有力的朝这边走来，他不能够再继续呆在这儿了，他将阿为拎出水井冷静的说道“你身上的药效也该差不多了，现在正有一队禁卫军朝这走来，你赶紧的去换好衣服收拾妥当，该怎样应付盘问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阿为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答着“我知道怎么做，你快点出宫去吧。”萧镧点头，足尖一点轻跃上青瓦房顶，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浓黑的暗夜中。阿为有条不紊的换好衣物做出一副已经歇息下的假像，面对禁卫军的盘查也是回答的滴水不漏。没有人会把今晚宫中的不速之客和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联系起来。阿为也自以为自己是蒙混过关了，可是事情却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洛泽皇宫天子处理政务的明乾殿，栾昭慕手绘的一副丹青画作已成，一女子娇媚的模样跃然纸上。他沉声对着下首一人威严肃穆道“鞒章，你乃护军中尉统领宫中禁卫军，今晚这个神秘出现的女子你作何解释？”栾昭慕将那副丹青轻飘飘的扔在鞒章面前。

        鞒章单膝跪地请罪道“属下失职，恳请皇上降罪。”

        “降罪？”栾昭慕语调虽然轻渺，可那帝王的威压惊得鞒章冷汗涔涔“限你三日内找到这画中女子，否则你便自行请罪受罚去吧！”

        鞒章俯身将丹青拾起，毕恭毕敬退了下去。

        无论是出于男人猎艳的心理，又或是为了帝王那不可触犯的威严，栾昭慕都必须将那惊鸿一瞥的女子找到。那一夜栾昭慕睡的并不踏实，次日上完早朝之后，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佟颐姑姑传太后令请皇帝去常宁宫一趟，平日里他政务繁忙比不得其妹每日晨昏定省的请安，但若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太后也不会请他圣驾前来。

        栾昭慕敛目凝神，宣旨摆驾常宁宫。常宁宫内，太后早已焚香煮茶静候天子大驾，母子俩要说些体己的家事，于是便将宫婢尽数遣退了。

        栾昭慕是一国之君，也是一位谨奉孝义的君子。他亲自炙茶、碾茶、过筛、煮水、加料再酌茶于琉璃茶盏献于母亲，太后也很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

        “皇上！”太后知道栾昭慕政务堆积着，于是直奔主题的说道“哀家今天请你来，是想和你说说涵儿的事情！”

        栾昭慕疑惑道“涵儿是犯什么事让母后操心了？”

        太后抿着茶汤幽幽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前段时间，涵儿召了位小太监进宫，这原本也没什么，但涵儿身边的阡禾觉得这小太监大有问题。”

        “哦？有什么问题？”

        面对皇上的询问，太后也说不出具体的细节“那小太监也抓不出什么错处，但就是让人觉得与其他小太监们不同，涵儿与那小太监走的太近了。哀家是怕若是强行处置了那小奴才，怕会惹得涵儿不高兴。”

        “母后的意思是……？”

        “皇上，涵儿平时尤为敬重你这位皇兄，哀家若是插手此事，指不定她要怎样的闹腾哀家，若是放任那小太监在毓秀宫里上窜下跳，哀家又着实不放心，所以由皇上来管教是再好不过了。”

        栾昭慕知道太后这是爱女心切，这种事情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母后，那小太监并无过失处置不得，不如朕将那小太监召到御前看管着，想必皇妹也不会有何异议。”太后本也不是什么阴毒狠辣之人，觉得这法子甚好“嗯，就照皇上的意思吧，若是那小太监留得，过段时间也还是送回给毓秀宫，若是留不得……该怎处置也定不留情。”

        两位当权者就这样品茗谈笑般定下了阿为的命运。而这头身居下位的阿为，却处处谨小慎微。自那晚她被皇帝发现之后，宫中禁卫军们便拿着画像四处暗访调查着那晚‘刺客’的行踪，好在阿为是乔妆改扮变化了外貌，又呆里藏乖的化解了禁卫军在宫中的盘问。可饶是她机警敏捷，也躲不过祸从天降似的天子圣谕。

        其实韵安公主接到皇上口谕时，也不知为何皇兄会突然想要调派她宫里头的小为子，可是天子旨意莫敢不从，韵安公主命人将阿为送往明乾殿，万万嘱咐她在御前伺候小心些。阿为却在心里头叫苦不迭，她拼命的想跳出龙潭虎穴，哪知道这条恶龙还偏偏就盯上她了。皇帝身边的江公公亲自候在殿外带着阿为去面见圣颜。相比于初见韵安公主时的淡定，她现在倒真有点惴惴不安了，天子居住的明乾殿极大。黑曜石的地面光可鉴人，盘龙雕凤的紫檀木饰，昂贵却又不失文人气雅。阿为不敢左顾右盼，只是半躬着腰跟在江公公身后，空旷广辽的殿内一阵阵响起两人脚步的回声。“禀皇上，老奴带小为子来给您请安了！”

        即使阿为心里万般的不情愿，可她还是伶俐的跪低请安“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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