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气质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个人体会。音乐家很有气质和黑手党很有气质，那说的肯定不是同一种东西。太宰治现在的气质比那些在黑手党混了十几二十年的老牌黑手党还要可怕，充满了血腥与硝烟。恶意是无形的东西，可以用鬼怪的影子正在侵蚀人的身心来形容。先从接触地面的脚开始同化，灰色的不规则杂质缓缓蔓延伸展，无法触摸无法被破坏，可以肉眼所见的恐惧蚕食人的心灵，只能在每一秒都深刻的恐惧中渐渐死去。

        飞鸟正是畏惧这样的东西。

        山崎雪落微微抬了抬下巴，几不可见的弧度很快被压下，她面上露出一个飞鸟式的表情，睫毛微微颤抖，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从神情里透露出来微不可见的情绪最后归于平静，“生命是很贵重的东西，也是我们出生后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不清楚你心里想的事情，可我希望你能多活一会儿。”

        太宰治表情愕然，他当然不是惊讶所听见的话语。与山崎雪落的表情和话语不符，少女的动作干净利落，趁着太宰治抚摸脖子上勒痕的时候迅速蹲下，压在他身上，将手伸进他口袋摸出钱包。得手之后，山崎雪落站起来，后退几步以防太宰治扑上来抢回钱包。

        山崎雪落表情隐忍，目光中是对自由的向往，“从上次见面之后，我一直无法忘记你。你想要舍弃的生命，正是我所追求的，我想活下去，自由自在的活下去，你明白吗？太宰君。”

        一边说着，山崎雪落手中动作不停，熟练地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取了两张纸币后将钱包合上，扔向太宰治。太宰治伸手接住。

        表演到达尾声，山崎雪落微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期待与你再次相见。”告别之后，山崎雪落离开了。

        吃冰吃冰！转身之后，山崎雪落眼角眉梢都是喜悦地情绪。

        「同调率70……65……70……45……60……

        ……

        同调率65」

        太宰治望着山崎雪落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在山崎雪落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后，他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地笑声:“呵……呵呵……哈哈哈！”

        真有趣啊，与表情语言相悖的行为动作，第二次与第一次截然不同的反应，最重要的是，“太宰”二字。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呢？无论是阴谋还是巧合，这不是都有趣起来了吗？

        落入羊群的飞鸟，最后的结局究竟是死还是活呢？

        太宰治不甚在意地收起钱包，站在原地稍加思索便决定了接下来的去处，挑选了一个方向，宛如女子学生般蹦蹦跳跳前往。那正是山崎雪落离开时走的路线。

        最后一口冰沙咽下，山崎雪落嘴里咬着勺子，情绪肉眼可见的开始崩坏。吃冰的速度太快，导致胃里此刻冷飕飕的，凉的人心口发冷。山崎雪落张嘴又咬了一下勺子，牙齿与不锈钢勺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山崎雪落拧着眉坐在玻璃窗前，从甜品店里盯着正前方马路上正走过的“羊”的孩子。昨夜里见过的，在中原中也说留下自己时，第一个举手反对的孩子。

        那孩子神情鬼祟查探四周，确认安全后冲着蹲在墙角阴影处的另一个孩子挥挥手，两个人挤在一处，拿出藏在怀里的面包狼吞虎咽，吃完之后各自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啊，偷吃。山崎雪落一眼就看明白了他们做的事情。意识到这点后，山崎雪落将勺子放下，后知后觉道:“咦？好像我也在偷吃唉？”

        羊的规矩是找到物资后带回来，统一分配，一视同仁。

        两张纸币还剩一张。于是山崎雪落将剩下的一张买了一份用来打包带走的冰沙。

        没有在意始终在自己周围徘徊的红色标记，山崎雪落返回基地，敲开中原中也的门，将冰沙塞进他怀里。“路上有些化了，但是不影响食用，请你吃。”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地接过，表情困倦道:“谢谢。”活动了一晚上，刚刚睡着没多久便被吵醒地羊之王被手上的冰凉触觉一激，彻底清醒过来了。

        冰沙的包装盒子精美，看起来不像便宜货。中原中也顿时内心警惕，张嘴问道:“你哪儿来的钱？”

        山崎雪落表情自然，“我前几天从河里救上来一个人，这是他给我的谢礼。”完全没有一点这“谢礼”是自己动手从对方钱包里拿出来的自觉。

        “那就好。”中原中也内心放松。他已经不想再听到“偷”和“抢”这两个字了，山崎雪落的回答甚至让他内心升起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

        “吃完继续休息吧，中也。再见。”山崎雪落笑了笑，挥手告别。

        “嗯，再见。”

        「中原中也好感度+2042/100」

        看到好感度提示音，山崎雪落大概明白了中原中也这个羊之王是怎样被羊群留下的。真是太好哄了。

        山崎雪落回来时手上拿着东西径直去了中原中也房间，路上有几双眼睛看到了。因此，被柚杏挡在门外竟无法让人感到惊奇。

        “你给了中也什么？”柚杏语气咄咄逼人，声音不满:“中也是属于羊的，你不要妄想贿赂中也，以为这样中也就会单独为你做什么事了！”

        山崎雪落伸出手，掌心是一个雪白的兔子挂件，兔子的眼睛是两颗红色的水钻。山崎雪落低下头，声音低缓:“这个，是给柚杏的。”

        “中也带我回来，我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中也，柚杏见到我根本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柚杏好感度+1515/100」

        “哼，我收下了。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去，以后得到了什么东西要先让我过目，然后再分给大家，你明白了吗？”

        山崎雪落嘴里微微勾起，抬起头，又恢复成无甚情绪的表情，轻轻点头。

        视线左上方的地图中，太宰治的位置已经许久未动。柚杏领着山崎雪落进房间后，山崎雪落伸手摸向领子内侧，是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塑料玩意儿，她动作目标性明确，像是早就清楚衣领内侧藏了东西。山崎雪落想了想，这个太宰治放在她身上的窃听器又被她放在柚杏身上。

        游戏嘛，开心就好。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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