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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病娇弟弟的替代品(109)


不好。
  他不好。
  许烟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难看。
  “好很多了,不然也不会回来了。”
  他怎么成了撒谎精。
  “你现在在哪?”
  “家里。”
  这一句不是说谎。
  可若是真和谢桉碰面了,一切的谎言就都被戳穿了。
  “家里人正照顾我呢,等好一些,我就去见你。”
  不知道是第几个约定了。
  “暑假不是要到了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旅行。”
  他故作轻松,眉眼温柔。
  “好。”
  谢桉应道。
  可两人谁也没想到,这一通电话就是永别。
  许烟白死了。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
  在谢桉刚订完回程机票的那一刻。
  火化前,谢桉终于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许烟白。
  那些说辞和谎言瞬间瓦解。
  他是大骗子。
  没有出国治疗,安静地在家里等死。
  没有家人来看他,骨灰是谢桉领走的。
  对于许烟白,谢桉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他像是天上的云,风吹到哪,人就飘到哪。
  偶尔飘到她头顶,为她遮挡一部分风雨。
  可最汹涌的那场暴雨,又是他带来的。
  人死了。
  她连埋怨的对象都没了。
  谢桉没哭,她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冷静,把骨灰葬在了大黄的旁边,迎来了暑假。
  这个夏天很热。
  驱散了她心头不少寒意。
  一个月后,有个男人找来筒子楼。
  带着两个壮汉保镖,站在她家掉了漆的门口。
  这人长得很漂亮,穿着高档,举手投足都是贵气,看起来与她同岁。
  一双桃花眼格外深情,偏偏眉眼是无聊的厌倦,绯色的唇轻启。
  “你就是谢桉?”
  谢桉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惧怕。
  她像是一潭死水,无趣得很。
  祁霖看上几眼,就没了兴趣。
  “许烟白的骨灰在哪?”
  “你是谁?”
  其实心中已有答案,毕竟这人和许烟白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可两人一点都不像。
  许烟白是袅袅的烟,祁霖却是半浮的霭。
  “他是我叔叔,亲生的。”
  “我来接他回去,有问题吗?”
  轻描淡写的话,却令谢桉有点火大。
  质问的话语,却是随和的语气。
  “既然是你亲叔叔,为什么现在才来?”
  “跟你有关系吗?”
  祁霖不耐烦和她多说。
  许烟白不受祁家重视,但到底是祁家人。
  骨灰葬在外面是什么道理?
  他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派他来了。
  祁家的人都不喜欢许烟白这个异端,祁霖却没什么所谓。
  他依旧称呼许烟白为叔叔。
  随意的,散漫的。
  身侧的保镖逼近谢桉,在她身上压下两道黑影,谢桉眼睫微颤。
  “有关系。”
  祁霖撩起眼皮,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什么关系?”
  谢桉也笑,眼睛弯弯,冷声道。
  “跟你有关系吗?”
  她没有后退,将门反锁后,自顾自往楼下走。
  保镖要去拦,祁霖做手势拦住了他们。
  “跟上去。”
  除了刚刚顶了他一句,谢桉的行动还算顺从。
  她看出祁霖的背景不寻常,却又咽不下那口气,才说了那番话。
  可她也不想惹麻烦。
  许烟白的背景,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
  “既然要带路,就坐我的车,这样快一点。”
  正要扫码骑电车的谢桉动作顿住。
  祁霖站在车门旁边,修长的手指搭在上面,那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在柔和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深情。
  可谢桉知道,这人是悬崖。
  沾上就容易粉身碎骨。
  他望向自己的眼睛,充斥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面对这种人,不该让他产生兴趣。
  越是乖顺,越是顺从,就越让他感到无趣。
  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所以,谢桉没有做出祁霖想要的反应。
  祁霖有些索然无味,靠在车背,望着窗外的风景。
  谢桉精神高度紧张。
  面对有危险的人,她总是容易绷紧神经。
  但幸好,祁霖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路上没再理她。
  到了目的地。
  看着两个土地鼓包,祁霖轻笑一声,侧眸看了眼谢桉。
  “许烟白是你的仇人吧,跟狗埋在一起。”
  谢桉抿了抿唇,垂下的眼睫遮住眸底的厌烦,没有搭腔。
  他没必要知道。
  她也没必要着了他的道。
  骨灰被挖出来,盒子上还带着泥土,两个保镖用帕子包裹住,放置在车内。
  祁霖没着急上车。
  他看着谢桉从一旁摘了些野花,放在了已经空了的坟墓前,和那只狗的土包前,然后就那么站了许久。
  不知在想什么。
  许烟白和谢桉的过往,没人知道。
  他们短暂交集,甚至都不算互相了解,更遑论其他人。

  谢桉回来了,面无表情。
  “你想要多少钱?”
  祁霖问她。
  既然帮忙做了事,就要给报酬。
  对他来说的蝇头小利,就能让这些贫民感恩戴德。
  谢桉很轻易就能读懂祁霖的傲慢,因为他没想着掩盖。
  接了钱,挺好。
  祁霖这种人,越是拒绝,就越是让他感到有趣。
  犯贱得很。
  她缺钱,又何必清高。
  “你能给多少?”
  说少了没劲,说多了又显得贪婪。
  她干脆把问题扔给祁霖。
  祁霖拿出支票,随手划了个数字,夹在指尖递给谢桉。
  他的手跟许烟白一样,都很好看。
  谢桉难免多看了几眼。
  妥善保存好这张支票,她抬眸,就见祁霖眉梢微扬,笑得轻挑。
  他恐怕是以为自己在盯着他的手犯花痴。
  不知怎么的,谢桉觉得很好笑。
  经历得多了,面对祁霖这种人,只觉得他幼稚自大得很。
  不过也正常,众星捧月般的人,不可避免总会以自我为中心。
  许烟白不是那样的人。
  想必他也是个可怜虫。
  不管怎样,祁霖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绅士风度的。
  至少没让谢桉走回家。
  将她送回筒子楼,那辆车就飞驰离去。
  谢桉打车去了趟银行,把钱提到银行卡里,当晚去吃了烧烤。
  烧烤店人很多,谢桉等了好久才上菜。
  好久没喝酒了。
  她自己一个人喝了酒。
  啤酒。
  难喝。
  相邻的几桌都是结伴而来的。
  只有她,是一个人。
  忙着幸福的人,是无暇顾忌别人的。
  可谢桉能感到自己的可悲。
  所以她打了包,打车回家吃。
  到家得时候,烧烤已经凉了。
  但谢桉还是吃的很开心。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明天是新的一天。
  希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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