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关起门来说话
太后娘娘说这些话,面上还有些动容,眼中又含着泪花,却又极快咽下去了,她看向老侯爷,想起了往事,又不得不感慨了一声。
"倘若当年哀家不嫁给先皇,嫁给的是老侯爷你呢,哀家会不会日子好过一点?"
老侯爷愣住了,随即忙起身行礼,"太后娘娘,老臣还想活着走出皇宫。"
"扑哧——哈哈哈——"
太后娘娘听着,乐得大笑,又挥手让他坐下来,刚刚的哀痛一下子散开了,她啼笑皆非,又打趣。
"你放心,哀家可舍不得你死。"
"太后娘娘——"
听着老侯爷有些无奈的话,太后娘娘却是乐开花,又笑个不停,见老侯爷看过来,她收敛了笑声,又听老侯爷问。
"太后娘娘忽然提起宜安长公主,可是发生了何事?"
听他说起正事,太后娘娘端坐好,看向老侯爷,说了皇庄祈福的事情,就见老侯爷拧眉问。
"宜安长公主竟然想对付南伊和辰王殿下?"
知晓他宠爱孙女,她也宠爱孙子呢,太后娘娘气哼了一声,"这个宜安,这把年纪了,为了让远宁侯掌权,竟然敢泼脏水给阿暮!"
"你放心,这笔账,哀家会算的!"
"的确要算!"
老侯爷也怒气冲冲,随后明白了什么说,"难怪南伊丫头和辰王殿下一点流言蜚语都没有,原来是陛下镇压下去了。"
难怪呢,他就说京城人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嗯,陛下宠爱南伊,也疼爱阿暮,岂会让他们欺负了。"
太后娘娘的声音格外阴冷,又看向老侯爷说,"老侯爷不觉得那些忽然出现的山贼很奇怪吗?"
"确实奇怪,这些山贼忽然出现在皇庄,跟宜安长公主必然有关系。"
"这件事情,老夫会查的。"
敢欺负他孙女,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见老侯爷气愤,太后娘娘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老侯爷,又压低声音说,"先皇的身体一直很好,为什么会忽然病重驾崩了呢,老侯爷可疑心过?"
"这——"
老侯爷满目震惊,又面色大变,他看向太后娘娘,见她的面色也难看至极,缓和了好久才问,"莫非太后娘娘,您怀疑——"
"谋杀帝王,这不是什么小罪名,哀家也只是疑心而已。"
"但这些年了,哀家越想越奇怪。"
太后娘娘的面色有些白,又正了正神色,看向老侯爷说,"当年先皇驾崩,忠义侯府全军覆没,宜安忽然要带发修行,哀家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但哀家一个被困在皇宫的老妇人,又能查到什么,那宜安即便是不常住在皇宫,可这宫里头,可有不少她的耳目。"
"有些事情,哀家也不能查。"
老侯爷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虽然疑心先皇会忽然病重,但先皇对朝政的事情一向费心劳神,而且太医院那边也没有任何异常。
但听着太后娘娘的话,老侯爷思忖了一会儿,看向太后娘娘问,"太后娘娘可是发觉了什么?"
"老侯爷可知,哀家为什么每年都要出去修行半年。"
"因为只有离开了皇宫,哀家才能动手查,十年了,总算让哀家查到了蛛丝马迹。"
太后娘娘见老侯爷的面色一凛,压低声音说,"忠义侯府,可不是全军覆没。"
"什么!?"
老侯爷惊愕,又呆了呆,随即坐在椅子上,面色白了又白,"难道当年,忠义侯是假死。"
"那老家伙死没死,哀家不知道,但哀家的人却是在皇庄发现了士兵的痕迹,那个皇庄可是当年先皇给宜安的嫁妆。"
"哀家盯着那个皇庄有四年之久了,总算抓到了一个士兵,发现他们的胸口上有虎头印。"
"这是忠义侯府士兵的标记。"
老侯爷听着,震惊地看向平静如常的太后娘娘,他压制了声音问,"那个士兵呢?"
"哀家怕打草惊蛇,没有拿回他的尸体。"
"这是对的。"
"此事,陛下知道吗?"
"哀家还没有说,不过哀家能查到的事情,陛下又岂会不知道。"
老侯爷点点头,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倘若真是忠义侯府的士兵,那宜安长公主究竟想做什么呢!
御书房,陛下还在处理朝政,听着公公的禀告,他愣了一下,奇怪地问,"你是说世子夫人出来,连着所有的宫女和嬷嬷?"
"回陛下,是。"
"那这么说,母后此刻和老侯爷,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
这个问题怎么带着暧昧,这让他怎么回答。
"不成,朕要去看看,怎么每次母后非得跟老侯爷关起门来说话。"
"摆驾,祥和宫!"
陛下着急地将奏折甩在一边,连忙出去,直接朝着太后娘娘的祥和宫去,但到了宫门口,除了贴身伺候的胖公公,其他人都留在了门外。
瞧着正殿的门都给关上了,几个老嬷嬷在屋外守着,其他人都隔着很远,陛下狐疑地走过去,见她们要出声,忙制止,挥手让她们都走远。
嬷嬷虽然迟疑,但也立即恭敬地行礼,又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陛下就压低脚步声,悄悄地走到门边,却听不到声音,只能趴在门上。
一旁的胖公公都惊掉了下巴,这这这,陛下怎么还偷听起太后娘娘的墙角了!
"陛下,您这——"
"嘘,小点声,朕都听不到里面有声音。"
陛下拧紧眉头,可怎么听都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这可恶的门,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好,工部的人怎么做事的!
不过隔音好才好,这样他听不到,其他人也听不到,万一传出来点什么,多不好。
"陛下,您要听就进去吧。"
"这——"
叶嬷嬷神色古怪地看向趴在门上的陛下,还真是知子莫若母,"太后娘娘交代了,若是陛下来了,不必在门口听,进去就好。"
"咳咳咳——"
"朕就是来看看母后。"
陛下看着走来的叶嬷嬷,神色有些尴尬,又讪笑了几声,见她端着点心,瞥了瞥,顿时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都是老侯爷喜欢吃的!
"陛下,您进去吗?"
这个时候进去,万一撞破了什么,他这是当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呢?
陛下有些迟疑,但见叶嬷嬷要进去,他清了清嗓子,"进去也成。"
"吱嘎——"
忽然门被打开,陛下还有些紧张,他尽量稳住脚步,朝着里面走去,果然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老侯爷,瞥了瞥他身上的衣服,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穿着衣服呢,那就是没有发生了什么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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