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 一枝破毛笔

“你，你就是个疯子。”
  有祖祠老人之前的警告，战书却依旧敢于动手，这胆子实在太大，那跋扈的灰袍青年立时服软，根本不敢回应。
  战书不怕祖祠老人，他们三个可没这个胆量。这位老人，可是族长、大长老，都不愿意招惹的人物。
  在他们进入祖祠之前，战城三人的家中长辈，千叮咛万嘱咐，就怕他们得罪了这位老人，灵器没有求到，反而丢了性命。
  “战族英灵在上，我是末学后进战智，今日求取灵器，只为能为战族建功……”
  灰袍青年原来名叫战智，他手持信香，恭敬虔诚，显然是早有准备。
  战城与那位蓝袍青年，一个跪拜磕头，一个焚香祷告，也是各有手段。
  “嗡——”
  一柄四阶上品金色长剑，飞到了战智面前，显然是认可了他的誓言。
  “铮——”
  一柄四阶上品银枪，也入了蓝袍青年的手中。通过祷文，战书也知道了此人的名字，他叫战勇。与战智二人，都是族中红衣长老的嫡系后辈。
  “轰——”
  随着一股慑人杀气，一柄五阶中品长刀，悬在了战城的面前。
  三人准备充分，各有所得。战城的收获尤其巨大，五阶中品灵器。这可是一件，与战族族长那柄金光神弓同级别的重器。
  “哈哈哈，战书，看到了没有，这才是气运。不要以为，你走了两天狗屎运，就真的可以夺了我的气运。”
  战城手捧战刀，激动的全身发抖，这些天因为败给战书的沮丧、愤懑、仇恨，好像都不重要了，他的自信又回来了。
  “让让，让让——”
  战书跟没事儿人一样，离开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缓步来到了灰袍青年战智旁边。他边走边看，眼神根本不在面前的任何一件灵器上，神情诡异古怪。
  “不对，没有——”
  战书喃喃自语，又踱步到蓝袍青年战勇旁边，同样看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最后，他快步走到战城的身前，又探头四望。
  “咦——”
  在战城的脚边，不错，就是在战城的脚边，有一根灰秃秃，长约半尺的木条样的东西。
  也许是一直没人注意，也许它一直就在那个地方。在这混沌洞穴的地面上，甚至已经被这木条，压出了一个浅浅的凹槽。
  “麻烦把脚挪开。”
  战书俯下身去，小心翼翼用双手，将那脏兮兮的木条捧起，表情虔诚庄重，就好像是圣物至宝。
  “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疯了。这破木棍算什么东西？灵器都在这里，好不好。不要因为求不到祖先的灵器，就拿这破木棍充数。简直是浪费机会。”
  求取祖祠灵器，并非是谁都有机会的。如果没有长辈的全力支持，寻常战族弟子，终生别想进入这座传承洞。
  看到战书什么也不求，却捡了这么一根破木棍。在三人看来，他要么是哗众取宠，要么是故弄玄虚，只因为没有获得灵器的办法。
  “先祖有灵，机缘自主。你们看重你们得到的宝物，我也有我的需要。没有必要如此。”
  战书用手拂去这木棍上的污秽，露出了它的真容。原来这不是一根木棍，而一枝灰暗残破的毛笔。不错，就像是寻常书生，随手丢弃掉的旧毛笔。
  “战书，这只是一枝旧毛笔，根本不是灵器，你要它干什么，赶紧选一件灵器吧！”
  战城得了五阶灵器，竟然替战书惋惜，看来他的心境，的确因为新得的这柄战刀，已经有了巨大的转变。
  “没关系，是不是灵器不要紧。我就要这枝笔！”
  战书微微一笑，根本不与三人争论。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将那枝旧毛笔收入怀中，昂然朝洞口走去。
  看了一眼战城三人手中的灵器，祖祠老人神情淡漠，就好像是从他这里，拿走了三根烧火棍，根本引不起老人的兴趣。
  “你们三个都走吧，战书留下。”
  等战城三人已经走出了祖祠，老人才回身询问，神情凝重严肃。
  “战书，你真的要带走这支灵笔？”
  “前辈，我不能选它吗？！”
  战书从怀中取出那支旧毛笔，在手指间轻轻玩弄。
  “唉，这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使命，谁也阻拦不住。我没有拦你的权力。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老人明显在掩饰心中的激动，却并不解释原因，说完话，便转过身去，自顾自向前方一个山坡走去。
  “能得到这支灵笔的认可，你有资格参悟战族古灵传承碑，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山坡之上，有一截残破石碑，石碑古老，无字无图，灰沉沉，粗糙不平，甚至坑坑洼洼。
  石碑前，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台，石台中心处，有深深凹痕，这是有人常年盘坐留下的印记。
  如此坚硬的石台，能留下如此印记，说明已不知有多少代战族前辈，曾经坐在此处，参悟冥想。战书望着那深深印痕，心中暗想，也不知历代前辈，在这里都曾经收获过什么？
  据传说，当下的战族之中，只有族长，曾经在此有所感悟，由二级炼器师，一跃成为战族最优秀的四级炼器师。
  因此，战族人猜测，这石碑之中，应该隐藏着战族古老的炼器秘法。
  “又是石碑！”
  战书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特殊的力量，正在牵引着自己。
  自从遇到石头开始，他便与石头、石碑结缘，祖祠门前的石碑如此，眼前的石碑同样。
  按照祖祠老人的要求，战书坐在那块冥想石台上，刚刚闭上眼睛。
  “你终于来啦！”
  突然，一道遥远、深邃的声音，自战书脑域中响起。声音苍凉，古老，仿佛岁月老人。
  “不对，少年人，你不是他！你是谁？”
  声音变得失望，却又有不甘之意。
  “我是战书，你是谁？与我们战族有什么关系？”
  战书曾经有界书入脑的经历，并不恐惧害怕，反而异常好奇。
  “你没有资格知道。少年人，你太弱了，资质也太差了。交出天书笔，你走吧！”
  石碑中的声音，似乎失去了耐心，却提出了让战书十分不爽的要求。
  “天书笔，你是说这个吗？”
  战书从怀中取出那支旧毛笔，在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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