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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席间,一个粗壮的师傅举起酒杯,对着另一个尊称他为师哥的师傅。师弟附和的举起酒杯,两人酒杯小碰了一下。
  师弟小饮了一口,师哥酒量好,想多说两句话。他重重的饮了一口。
  师哥:来这儿,我脱不了关系,舅舅外甥。你更脱不了关系,姐弟。
  师弟:对呀!亲戚关系是脱不了的。该挺就得挺,这才算人间清醒。
  师哥抓起酒瓶先往自己酒杯里倒了八分满,又往师弟酒杯里加了一部分。
  他扬起了单眼皮上的眉头,打量了师弟是愿意敞开心扉的表情。接谈他的难处。
  师哥:其实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比你的日子难过多了。这个压力我不多说,我想你能理解我的难。
  师弟抓起酒杯小碰了一下师哥的杯子,他的表情写满了深有体会,不想帅哥越说越难受,便连声安慰道。
  师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帅哥,我不建议你见人就一见倾心,说得自己头发晕。当然我们师哥两是可以敞开心扉的谈。
  师哥又举起了手中还剩下一丢丢的酒,与师弟碰杯之后,一饮而尽。表情里有藏不住的无奈与心酸。
  师哥:这样的话我们师哥俩坐一块了我才会说出来。可能说现在我比你好过,十年后,我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就不好说了!
  师弟不想让不快乐占据了师哥的心灵,他故意挑开了话题。为了做出切换的姿态,他双手整了整敞开着的一边。
  师弟:师哥人要往好处想,才会越过越好,你要是老想些不好的方面,这结果能好到哪里去呢!
  师弟赶紧接着别的话夹子,帅哥欲言又止。
  师弟:只要想做好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好的,帅哥你说是不是这样?
  师哥的脸色被酒精涨成了猪肝色,面无表情,眼神镇定的看着师弟。
  帅哥:你说,我听你说。
  师弟迫不及待的说出了自己想说的内容。他思维敏捷,语速是师哥无法超越的。
  师弟:不管在哪做事,都得有始有终,自己不用到处东奔西凑,节约了来回奔波的时间和精力。再者  ,人家老板也有老板的难,避免因为人少而耽误工期去另请他人。退一步说,你去到了一个好地方,赚到了更多的钱。工地完工还得找别的工地干,是不是好工地人家会要你这种喜欢到处跳动,而不稳定的人做事?
  帅哥连连点头,示意师弟说的很在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言。
  师弟:我知道你想说的话,在这儿没赚到钱,闲时打麻将又输了不少,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尽快把事情做好做完,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你说呢?师哥。
  师哥左手插在了腰间,在师弟的话语间,他独自连饮了大半瓶酒,这动作是为了缓解被酒精灌满的肚子的压力。
  师徒二人,从早到晚都没有吃进一粒米到肚子里,晚上看这喝得七七八八的节奏,又是不吃饭的节奏了。
  师哥:休息了,我真的不喜欢就一直瘫在床上,要躺个一天,次日可能就得去医院躺上几天了。这花销还不如我拿去麻将桌上娱乐。就算是输了,我也愿意。
  他左手握住酒杯,右手夹着菜往嘴里塞。
  师弟一听便知道,师哥话里的意思就是在这儿玩得时间太长了。去打麻将输钱是他逼不得已的选择,一边还扛着家里的重担去花钱找娱乐。
  师弟:你信不?过了年之后找事不一定好找?一个是事少了,再者是春上天雨水多,就算有事,也不方便做  ,好在这里下点雨也能做。现在他们所有工种正在马不停蹄的赶着进度。年后,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休息了。
  听了师弟的话,师哥知道已成了定局,无法开脱,再加上舅舅与外甥的定性,打消逃之夭夭的冲动是他最体面的做法。
  师哥:我知道,你被姐姐压得,走不了。我走了,舅舅会骂我。所以我们都走不了。只是我们当初不该来的太早,前面的前续工作没有准备好就来了,一来就是先玩上三天。
  师弟理解师哥的难处,他心有难言之隐的安慰道。
  师弟:今年没赚到钱,明年来过。做工地就这样,赚钱的不赚钱的都得干,各种事干好干完就是你说了算,切记注意不要乱串。总之,帅哥你看到亲戚有困难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吧!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人。
  话语间,他顾及着师哥的面子,全程带着个笑脸,示意师哥理解话说不到之处。全当自己是在开玩笑,一笑而过就没事了。
  师哥: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亲戚要帮忙这是没错,整天在这玩,哪儿是个办法呢!即便我们没意见,别人也不一定啊!毕竟这浪费了好多时间在这里。
  桌上的菜在寒冷的冬天里,没一会儿就结上了一层白色,这个下酒菜吃进嘴里是酒凉、菜凉、再谈下去心都要凉凉了。
  师弟借口去外面买烟,问帅哥要不要陪同一起去。不曾想,师哥还是摆着副不想离桌的样子,不急不缓的夹着桌上的凉菜,往嘴里塞,往嘴里送上一小口酒。
  他嘴里还在唠叨着与师弟说话,结果没有人理他,他侧脸往师弟坐的位置上一看,是离席状态。
  他被喝得七七八八了,头不听使唤的左右摇晃着,这是喝高了的状态。想起身出去,身体始终是不由自己支配。
  他只能是六神无主的呆坐着,一个伸腿把桌子底下的所有站立着的空瓶子通通踢翻。外面传来了师弟买烟回来的声音。
  师弟:师哥,你在哪里啊!去睡了没有?
  他边走边推开彩布门,眼前的这一幕他惊呆了,师哥被酒麻醉得瘫倒在地,挣扎着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师弟二话不说,连很忙心疼的把师哥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想把他扶到他的睡床上去,却不料,被他大个头的师哥狠狠的反倒在地。醉酒的帅哥也跟着一起倒了下去。
  帅哥俩儿在满是灰尘的混凝土地板上翻滚了一圈。两人身上沾满了拍不干净的灰尘。
  这也许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工地人来说,最好的一种发泄方式了。同时也祝愿天下所有人把自己家里那本难念的经,痛痛快快,快快乐乐的念完,最后幸福开心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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