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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同学


  
我:好吧,那我们回去吧,你们两个要好好读书哟
小丹:小姑,我会的
小柔:我也是
我们从草堆上滑下来走回家,
小丹:你们过年时候要回来哦
吴方:要看看有人来的话我们就一起回来
我:小丹,小柔都两点过了,你们快回去睡觉了,我们回去收收东西准备好出发
小丹:吴方,小姑,我会想你们的,你们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小丹哭着说,忍不住几个又抱在一起哭都很舍不得
我:好了好了  我们都不哭了,你们两姐妹快回去吧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一次的离别,我们再没有能聚在一起,是真的分开了
小丹:好,我们回去了,你们一路平安
我:嗯,你们快回去了
吴方:快回去了
回到家里,爸爸和妈妈坐在火炉边,像是在等我们回来
吴方先去楼上的床上躺着了
爸爸低着头,双手捏着两只脚踝,没有看我
我:妈我爸怎么了,是不是打瞌睡,去床上睡觉吧
妈妈:哎……
我:怎么了?爸  爸  你说话呀,怎么了
说着我用手推了推爸,想要引他和我说话
爸爸没理我  过了好一会儿  ,我看爸爸偷偷擦掉眼泪开口给我说话了
爸爸:你堂姐讲车费要220,你去那边还要用点钱,就只有300,我拿给你?
说着掏出钱来两个五十的,两个一百的,
我接过钱
我:爸,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以后我会十倍百倍的挣回来,你不要担心我了
爸爸:爸爸对不住你呀
爸爸眼泪都掉下来了,妈妈在边上也在掉眼泪
看在眼里好难过
我:爸妈你们去睡觉吧,一会儿我们自己走,你们不要送了
妈妈:给你们煮几个鸡蛋  炸点土豆片带上吧
说着妈妈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爸爸:去到广东好好听你堂姐的话,好好干,不要跳来跳去的换工作
我:好,爸我记住了
五点的时候,鸡开始打鸣,狗叫声也是从远渐近,小村子里开始有人走动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堂姐叫我了
心乐姐:小宁走了
我:哎,好马上就来
扯着嗓子应了堂姐
我:吴方走了  爸妈我们走了
提起妈妈准备的土豆片,和几个鸡蛋,挂着装了两套衣服的书包,走出了家门,没有回头再看爸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好让爸妈来不及走出来送我们,走过屋后的小树林,回过头,看不见家门,看不见家里的灯光,看不见爸妈追出来,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堂姐叫了我之后就先走了
我:我们从小水井边下去,顺着公路走上去到石窑边吧,我怕走石窑上面的林子好黑
吴方:嗯嗯,我也怕
说着吴方已经紧紧的拉着我的手臂了,显然比我还害怕了
战战兢兢的走到公路上天空已经开始要泛白,公路上久久没有经过一个车,走了大概五分钟快到石窑(烧石灰的窑)边,就听见堂姐他们说话的声音了,走近一看,二婶,大妈,大姑,大堂哥,小奶奶,村里所有要去的家里人都来送行,有些当兵送行的感觉除了我和吴方没有……
我:心乐姐,我们来了
大姑:小宁你妈们没来送你呀
心乐姐:我还怕你们赶不上车了,车马上就来了
吴方:大妈(我大姑是吴方的大妈),是我们不要他们送的
我:嗯,我妈担心我晕车呀,怕不习惯呀,一晚上没睡觉让他们不要来送的
二婶是二哥的妈妈,大妈是心乐姐的妈妈,大姑是吴海车的大妈,吴海车是吴方的堂哥
大堂哥是来送季心连的,小奶奶是来送季心微的,她们都是我堂姐
吴海叶,季心乐,都是之前去了回来过年的
吴方:叶姐,我们哪些人去?在这里的都去吗?
吴海叶:我数数看,你一个,季心宁(我),季心同,吴海车,  季心连  季心微  老乐(季心乐)  季乐欢  (海叶姐堂姐的女儿,我二哥的女儿)还有小坡村有5个吧,老乐哦
心乐姐应道:嗯,一个中巴车(17座),应该坐我们都差不多哦
吴方:呀,这么多好热闹
心同哥:这么多人去能不能进一个厂哦
心乐姐:去了看,有我们在,你是绝对能进的
我:吴方,那我们会不会进不了呀?
小声和吴方说道
吴方:没事,那边还有很多厂,不行我们自己去找
我:哦,好吧
吴方握了握我的手
吴海叶:你们有晕车没有,要坐三天两夜哦
心连:呀,这么久
心微:这么久吗
我:我会晕车
乐欢:我也会,小姑
心乐姐:没事的车子中途可以停的
那还好
我们都舒了一口气
远处有灯光闪过
我:姐,应该是车来了吧
心乐姐:应该是6点过几分了都,这班车是6点过10分到我们这里了  ,他5点半从蒙镇发车。
果然,车子缓缓的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一上车就看见吴娟,和石元娇  小学同学
我和吴方在石元娇和吴娟的后面的位置上  (已经是倒数第二排,后面是三个连坐的,已经有人坐了)
石元娇:季心宁,你怎么不读书也要去广东吗?你不是考得很好,怎么不去上高中,我们是考不起,不然都去读了
我:嘿嘿,不想读,我想去挣钱了
吴娟:啧啧,你是怎么想的,我们是读不了,你是不想读,我成绩要是有你好,就好了
我:嘿嘿,读再多书  还不是要工作,要挣钱
心乐姐:晕车的你们坐在窗子边哦,想吐时候打开窗子吹吹就好了
吴方:嗯,你想些开心的,就不晕车了
我:嗯,我睡觉应该也不晕,要下车时候你再叫醒我
吴方:好,还好我不晕车  嘿嘿
大家坐定,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向前,太阳慢露出了脸,有一丝凉凉的美意,不知道再见家乡的日出是什么时候了,天渐渐大亮,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到县城的长途汽车站……
八点左右到汽车站,我有些晕呼呼的,只差没吐,吴方跟着心乐姐她们去买了车票,我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等他们,很快他们回来了,吴方提了一大袋馒头和几瓶矿泉水,她把两个袋子提在一只手里腾出一只手拉我起来
吴方:我们要快上车了8点半就要发车走了,她们都上车了
我:好  我们快跑吧
她牵着我跑上车
是有三排上下铺床位的大巴车,堂姐她们都已经躺在床上了,每个靠窗的床位都有人了  只剩下一个中间排的上下铺
吴方:怎么办你会晕车,我倒还好
吴方边说着边把包和行李放在上铺的床上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好和她们换  她们肯定不会换给我的,她们有些也都会晕车
正愁着坐在右边后面一个床位上铺的心同哥叫我了
心同哥:小宁你坐我这里来  我和你换
我:啊
我:吴方怎么办,我们不能在一起?
吴方:给你换太好了,来把书包给我
说着吴方就把挂在我身上的书包取了下来  往心同哥的床位上放
我:二哥,你给我换了,你晕车怎么办
心同哥:我应该不会晕车吧,刚刚来没有晕呢,你不要担心我了,快睡上去,马上要开车了
我  :好嘛,那你晕车时候给我说,又换你上来
心同哥边把他的行李提过去放起来边应道:好
吴方:我拿馒头和水给你哦?
我:我不想吃,你拿瓶水给我,你把装水的袋子腾出来给我,我怕一会儿想吐,好吐在袋子里
吴方:好
吴方转身去腾袋子
吴娟:真的,季心宁你这个办法好,我也准备两个袋子  ,小坤你那里有没有袋子?
吴娟上铺的:没有,都是装起东西的,有个是装起油辣椒的,怕一会儿晃了里面的油漏出来
心乐姐小姨,吴娟,你拿垃圾桶放在你边上嘛,车上有垃圾桶的
心乐姐在我前排的下铺
我翻到心乐姐头上面小声问道:姐,和吴娟讲话那个是谁,要怎么称呼
吴娟:嗯,可以,等我去前面把垃圾桶提过来
说着吴娟跑到车门边提垃圾桶
心乐姐:喊姐,老坤哦
吴娟上铺:哦,你们都要喊我姐,我年纪是你们这里面最大的,我名字叫季坤玉  喊我坤姐就行了
我:哦,那坤姐你是不是在乐姐们那个厂很长时间了,你的工资是不是很高了?
我爬回枕头上接着问道
吴方:来,给你,你想吃东西时候你叫我,我拿给我你,我包里还有我二舅妈炸的土豆片
我:好,我包里还有鸡蛋,你要不要?
吴方:我不要,要了我自己过来拿,那我过去了
吴方指了指床位
我:好,你快爬上去了
季坤玉:我没有和老乐她们在一起,我在东坑,  老乐她们在横沥,坐车都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呢
我:哦,那是东坑远还是横沥远点?
季坤玉:东坑要远点
石元娇:老坤,你们是不是搞计件的,我听说计件工资要高点
季坤玉:计件计时都有
说话间车子离开了车站
吴海叶:计件还不是要手脚快工资才高,你慢慢腾腾的,做不出来工资怎么会高嘛
季坤玉:嗯嗯,是的,而且我在电子厂里大部分都是计时的,计件的很少,计时主要是靠加班时间
季心连:加班时间是怎么算的?
心乐姐:除去白天正常上班的八个小时,其他的上班时间就算加班,电子厂老板大部分是日本的,日本老板又大方加班工资好像是8块钱一个小时哦,老坤你们是不是?
季乐坤:嗯,晚上加班时间是8块,周末加班是算6块钱
吴海叶:呀,你们周末加班时间多不多,你工资一个月起码都有三四千哦
季坤玉:加班时间都有点多的,六千多我都拿都几个月了
季心微:哇工资好高
季乐欢:大姑,你们在的厂是做什么的,工资是不是也差不多
心乐姐:我们是在手袋厂,做包包的,我们做计件的,  工资不高,又累
季坤玉:我们那个还不是累很,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时间
吴海叶:工资高,累也值得嘛
季心微:石元娇,你和坤姐去进同一个厂吗?
石元娇:嗯,我,吴娟,都跟她去
季心连:坤姐,我也想和你进个厂可以不?
季心微:坤姐还有我
季坤玉:可以的呀,过年很多人回家就不来了,现在厂里面正大量要人,这个时候好进的,不用介绍都进得去的
季心连:真的,那我们就和你去东坑了  ,你带我们进哦
心乐姐:你们要和老坤去的  ,自己给家里的父母讲清楚,不然出来时候是我带出来的,不要他们讲我把你们卖了,我背不起这个名哦!
心乐姐很严肃的说道,大家有些被吓到都不敢吱声  ,车上一下安静了下来
看大家都不说话了,我拉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侧身躺着看窗外的的风景,山  树,房子,不断的往后面移动……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车子停稳在一片一两百米的空地泥场上,周围有大大小小的起起伏伏的小土包,再远一点看到的都是接连排二的香蕉树,这和见过唯数不多的几棵芭蕉树一样两米多高,大大的叶子,整车人都下车活动筋骨,我也踉跄着下了车,有些荒郊野外的感觉,过往的车辆不多,也看不见有家有户的样子,是暂时在这里休息吧
吴娟:走,我们上厕所去
石元娇:走嘛,走香蕉林里面去
吴方:我也去,小宁你要不要去
我:我不想上你们去吧
季心连:小微走,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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