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之心
宽敞的殿堂随着凌绝天的到来，陷入一时的沉静，众人的眼神全都聚集在凌绝天的身上，暗殿的核心之人都知道今天是上一任暗殿之主与其它三殿以魔源立誓的一百年之约到期之日。
当初的老暗殿殿主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圣域至强的四人丝毫不落下风，其实力有目共睹，因此一来到当时的暗殿就被封为尊主，只是后因证道失败，无奈之下将一身魔功传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凌绝天，并让暗殿之人奉之为殿主。
按照约定，百年之内，其它三殿之人不得踏入大暗魔域半步。
凌绝天在老殿主死后，顺理成章的接手大暗魔域，成为新一任暗殿之主。
此时约定一过，各殿殿主终于齐聚于此，凌绝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准时，心中正在想着应对之策。
“枯心殿主，噬神魔殿都已经几百年不曾干涉魔域，为何今天你也会来此？”凌绝天看到只顾低头喝茶的老者，心里感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难办。
枯心老人仍然只顾着低头沏着水杯，枯瘦如骨的脸庞就干涸的河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一边喝茶一边感叹道，“人老了，出来活动活动，顺便讨杯茶水喝下，现在发现暗殿的茶水果然不错。”
而凌无雪此时突然感觉到自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身体被人肆无忌惮的扫视，急忙闭上眼睛，识海之中的阴阳两珠急速旋转，随着凌无雪眼睛突然张开看着不远处微笑的枯心老者，体内的神识此时骤然消失。
感觉到儿子的异样，凌绝天瞬间震怒，“枯心，你好歹也是一殿之主，竟下作到对小儿出手？”
枯心放下手中的茶杯，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丝歉意，“这是哪里话，我只不过看侄儿根骨上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已。”
“对嘛对嘛，绝天大哥为嘛要这么敏感呢，我们可都是那么喜欢你身边的小侄子呢。”一旁的妖异男子幻心殿主幻魇捋着长发，柔声说道。
听到这悠长的声音，惹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初次见到此状的凌无雪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凌绝天瞥了一眼幻魇，虽然不是魔域之人，但毕竟在此生存了一百多年，他清楚的知道幻心魔殿不像其他两殿，在魔域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存在，很少参与魔域的争斗。
只不过在这些年，传言着幻心魔域与煞血魔域摩擦较多，幻魇本人也正是在近百年才变得如此“妖艳”。
魔域的传说之中，噬神魔殿曾经一统魔域不下千年，并且带着魔域高手搅动圣域大局，魔域四殿之人皆奉噬神殿主为尊，人称老祖。
但是几百年前的一夜之间，如日中天的噬神殿忽然沉寂下去，曾经的噬神殿主也宣布闭关，而噬神殿至此仿佛消失一般，不问魔域之争。
至那以后，实力仅仅次于噬神殿的煞血殿趁机欲接手霸主之位，以其煞血殿的血祭魔道如破竹之势令其他两殿臣服，在煞血殿统治期间，魔域血雨腥风，罗刹的血祭魔道逐渐大成。
但是让罗刹纳闷的是，正待他准备称王之时，圣域突然大举进攻魔域，接连突破魔域层层防御，本来内战已久的魔域兵力不足难以抵抗，在此战之中失败连连。
就在此时，魔域之中突然出现一位绝世魔神辅助大暗魔域，迅速稳定魔域局势，圣域之人方才停下进攻的脚步。
圣域与魔域的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圣域大能终于明白魔域终究是难以消灭，集合了整个圣域的力量将圣魔空间完全封印，而凌绝天正是被此封印留了下来。
凌绝天冷眼看着堂下的三人，双手负于背后，“三位殿主有事直说吧，没必要跟我绕弯子。”
枯心放下茶杯，眉毛一挑，话题忽转，“暗殿主，最近身体可好？”
“很好，有劳挂心。”凌绝天冷语说到。
“哦？是吗？”枯心放下茶杯笑看着凌绝天，“不用装了，你的头发已经些许白了。”
一直负于背后握着拳头的凌绝天听到此话，双拳不由得颤抖了下，他之所以可以不像穆远山他们一样苍老虚弱，正是因为老殿主给他注入了纯正的魔元，而一百多年过去了，体内的魔元也是消耗已尽。
“你什么意思？”凌绝天踏前一步眼睛微眯。
枯心再次端起茶杯，慢慢说道，“我有办法让你们这些人回到圣域。”
话音刚落，罗刹赶紧站起身来，微怒的看着枯心。
“哈哈哈，”凌绝天突然大声笑道，“要不是我们这些圣域之人，你们魔域岂会如现在这般困难，而现在你说你要放我们出去？恐怕要不是顾忌老殿主的话，在你们发现我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死于非命了。”说完转过头看了一眼坐不住的罗刹。
枯心摇了摇头，“非也，我枯心不是罗刹，沉寂了几百年，早已不想卷入这些争斗。”
“那你就是必定有所图了，而且这条件也许我吃不下。”凌绝天说道。
“凌兄弟果然还是心系圣域，暗殿主这称呼恐怕你不喜欢。”枯心笑道，眼睛转向了一旁的凌无雪，“不错，我是有个条件。”
“果然老奸巨猾。”凌无雪心中暗骂一声。
看到枯心的眼神转过来，凌无雪这次没再闪避，与枯心冷眼对视，就在此时，眉心的暗火突然波动一下，枯心瞬间感到识海一阵刺痛，连忙转过头。
感受着识海的一阵刺痛，枯心暗自心惊，“这种魔星印记尚未觉醒就已经能够影响我识海，成长起来之后恐怕不比老祖差。”
“你若是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老子宁愿魔障之气倾体而亡也不会答应。”凌绝天刚刚也注意到了枯心看凌无雪的眼神，愤怒吼道。
凌绝天的反应似乎在枯心的意料之中，平淡的看着凌无雪，笑着说道，“你应该知道，魔障之气倾体的痛苦吧，当初十几个兄弟还剩几个了？小侄儿，你忍心你父亲也这样么？”
凌绝天心里知道，当初的十八人如今加上自己只剩四人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早已看淡生死。”
“哼！你看淡生死，那你儿子呢？魔灵族呢？”枯心冷声说道。
仿佛被枯心的话所触动，凌绝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世界恐怕也只有至亲之人让他不舍，“你无需多言，我儿子身上有魔灵族血脉，必不会被魔障之气倾体。”
“魔障之气倾体是什么意思？”凌无雪突然开口看着枯心，即便再不愿意与对方说话，但是听起来这东西非同一般。
看到凌无雪的眼神，枯心突然笑了，“魔障之气乃是魔域本源之气。”
“枯心！”凌绝天吼道。
这些年，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的离去，凌绝天都是强忍着伤痛在凌无雪面前微笑，因为他害怕凌无雪看到那倾体而亡的样子。
凌无雪此时伸手抓住了父亲身后颤抖的双手，他不久前就知道父亲身边的一位好友离去，只是其死因凌绝天闭口不提，只有两个字，“没事。”
“之所以说是本源之气那就是外人难以炼化了，修为越低，吸入的越杂，不过即便再高的修为这也不可能不会吸入体内。当身体再也难以撑住的时候，那么体内的魔障之气将会彻底爆发。”枯心慢慢说道。
“那我父亲现在什么情况了？”凌无雪面无表情看着枯心。
“若在平时压制的住，那么不会有什么影响，当时间久了以后，身体各个机制慢慢衰老，生机消失，而你父亲被外力压制了一百多年，压制越久，爆发时越是生不如死。”枯心将最后四个字故意咬声说道。
“什么意思？”凌无雪心中如晴天霹雳。
“就是说你父亲已经压制不住了，一百多年的压制恐怕会在一瞬间爆发。爆发时，身体会慢慢被魔障之气腐蚀。”枯心看着低头拳头紧握的凌无雪，探着头接着说道，“这种腐蚀是从肉体开始，然后是骨头，一直折磨到你的神识完全崩溃，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忍心么？”
“枯心，你够了！”凌绝天怒声说道，他能感觉到儿子一直握着自己的手越握越紧。
凌无雪眼睛微微湿润，他不想这一幕出现在任何人身上，更何况是自己的父亲，他微微抬头，眼神坚决，眼角旁边还有两行泪痕，“你说我可以换取父亲他们的生机，是真的么？”
枯心听到凌无雪的话，会心一笑，“果然是个孝子，不错，我可以保证，而且你也不会有性命危险。”
“行，我跟你走。”说着凌无雪不舍的放下凌绝天满是褶皱的手掌，正准备走下殿。
此时凌绝天黑袍舞动，大堂所有人都陷入一阵黑暗之中。而凌绝天本人则是在这暗黑之中如鱼得水，迅速来到枯心身边一掌挥出。
黑暗之中的枯心微微摇了摇头，“你即便是得到了老殿主大暗魔典的真传，但是巅峰的你都不一定是我对手，更何况现在的你？”
说着，还在端茶的枯心伸出了另一只干枯的手，接过凌绝天的一掌，纹丝不动，而凌绝天却倒飞而退，暗黑领域也受此
影响微微震荡。
凌无雪站到凌绝天身前，“若是我父亲有碍，那我与父亲共存亡！”
“放心，我说过会送你父亲无恙的离开魔域。”枯心转过头看向幻魇，“交给你了。”
“好呢。”幻魇媚笑，兰花指一阵捏拿，凌绝天突然感觉到脑袋嗡嗡直鸣，泛起晕眩，扶着脑袋摇晃不定。
一旁的蓝芷此时正欲出手，却被凌无雪制止，“父亲必须要活着，况且他们不会害我性命。”
蓝芷看着凌无雪尖厉的眼神，看着儿子为了救自己的父亲不顾自己的生死，感叹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柔声说道，“无论是你父亲还是我，都不会让你陷入任何危险的处境！”
说完一把推开凌无雪，口中默念口诀，只见此时整个魔域气息涌动，殿中之人瞬间感觉气息不稳。
枯心脸上此时露出了愤怒和一丝的惊恐，“蓝芷！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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