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圣域的光
时间在两人的依偎中悄然流逝，罗红玉从一开始痛苦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看着罗红玉安静的脸庞，凌无雪心中万分复杂。从未离开过暗殿的他，外界的一切都是他从父亲以及几个叔叔那里听到。
如今的他才十五六岁，为这个魔域所不容，还要去一个未知的宣称斩妖除魔的圣域。他听父亲说过，魔域在圣域眼里如同肉中刺一般的存在。
他不知道是把罗红玉从魔域解脱了还是将她带进一个更差的处境，但是如今只有圣域这一条路。
“前面是……？”看着前方的一丝光亮，凌无雪有些莫名的欣喜与激动，“圣域？”
十几多年的魔域生活，他不知道阳光是什么，只听父亲说过，圣域的空气很清新，那里的人很和善。
就在凌无雪以为快到了出口之时，忽然风暴骤急，一阵阵的漩涡在脚下生成，强大的吸引力拉扯着两人。
“这是什么东西！”
凌无雪抓紧了罗红玉不断的躲闪，奈何躲过了漩涡躲不过风刃，然而在空间漂浮的他身体不能像平常那么好掌控。
护着罗红玉任由风刃刮去，血迹染红了衣衫。
“放下我吧。”罗红玉感觉得到凌无雪颤抖的身体体力在一点点流失，以及被血浸透的衣服让她低声说了一句。
“无妨，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凌无雪轻声说道。
眼角一丝微弱的光看着凌无雪坚韧的眼神，被面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保护着罗红玉心中万分复杂，但是显然这个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毅力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我们应该是遇到了虚空风暴，趁着风暴还没形成要早点出去，不然必死无疑。”罗红玉冷静的说到。
“好！”
简单应付一声，凌无雪运转魔元朝着身后借助推力极力往光亮的地方飞去。每一次挥出双手，几十道风刃都无情的掠过。
“看样子离出口不到百米了。”凌无雪轻声说道。
就在凌无雪窃喜之时，突然面前惊现一阵龙卷风一般的漩涡朝着两人急速涌来，所有的空间风刃在他面前都黯然消失。
“来了。”凌无雪看着面前这个漩涡，咬紧牙关，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吸进去了。
猛然的挣脱开之后，凌无雪暗自心惊，若是被卷进去整个人怕是都会搅碎，但是情况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漩涡还在继续扩大，照这样子，不等到他出去，两人已经被卷进去了。
“你能使的上力气么？”凌无雪的声音在罗红玉耳边响起。
罗红玉轻微点了点头。
“我极力把你朝着出口推出去，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凌无雪说到。
“你呢？”罗红玉不由得抓紧了凌无雪。
凌无雪笑了笑，“你先出去我才能更好控制自己，放心。”
“好，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凌无雪极尽全力将罗红玉推出，而自己却倒退而出，刚挣扎出漩涡又到了危险的区域。
在凌无雪的帮助下，罗红玉已经到了出口附近，转过头来，双眼已经被泪水打湿。
凌无雪已然顾不得罗红玉，因为漩涡已经离他一丈不到的距离，如实物一般的风在耳边猎猎作响。
眼角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凌无雪调动全身魔元，这一掌下去，要么活着出去，要么就因为虚脱整个人就虚脱卷入漩涡。
猛然一掌辟出，凌无雪的身体倒射而出，如一个黑点，向着那道光射去。
魔域的另一头，鬼王脸色阴沉，空气如凝固般让枯心等人无法呼吸。
“那就让整个魔域来偿还吧。”鬼王闭着眼睛，声音在大殿中回想。
“您的意思是……”枯心低着头问道。
“魔域该统一了。”鬼王森冷的声音传播在这个空荡的大殿之中，枯心等人有一丝的兴奋，但是夹着一丝的恐惧。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枯心低下头。
就在枯心转身离开时，鬼王微微皱眉，“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激怒魔灵族。”
枯心不解，正欲抬头看鬼王的意思，却发现不见其踪影。
即便鬼王都不敢动魔灵族，到底是有什么让他如此忌惮，即便魔灵族是根基，但是他们修炼以魔元为主，与魔域生灵何关？
枯心心中默默的决定再也不敢打魔灵族的主意。
在一座大山之中，树木郁郁葱葱，空气中散发着草木花枝的清香，山间小溪仿佛充满了灵气，潺潺溪流雀跃而争流，偶尔三两只小动物从上面越过。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里的夕阳格外艳丽，这里的光，格外明丽。
在溪流的另一边，一个茅草屋顶炊烟袅袅，屋内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少年的眼角凌厉，脸庞上，胳膊上，都是被利刃划破的伤痕。
少年的眼角微微颤抖，这时一位老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食物走进来，看到少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娃，你终于睡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自觉朝着光亮的地方看去，残阳如血，愣愣的出神，“这就是父亲他们生活的圣域么……”
“孩子？”老人看到他平安无事，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
凌无雪立马回过神来，看着老人急忙下床，他还是记得自己之前在虚无空间的生死之际，“谢谢奶奶救了我。”
凌无雪谦虚的道了声谢，随后急忙的翻找的床铺。
“你是找这个吗？”老人看着凌无雪的样子，笑着从柜子上拿出一个包袱，正是凌无雪从魔域带出来的。
“谢谢奶奶。”凌无雪抱着包袱松了口气。
“不用谢不用谢，”老人脸色都笑开了花，心疼的伸手想要摸凌无雪的脸，又停了下来，心疼的说到，“孩子，看你才十几岁的模样，怎么受伤那么严重，你也有仇人吗？”
“仇人？”凌无雪先是失神一下，转而笑道，“没有的，我是在山上碰到了野兽才这样。”
说到仇人，凌无雪还真有不少的仇人。
“对了，我叫凌无雪。”突然说道。
“哎，奶奶记住了。”老人高兴的点了下头。
看到凌无雪的样子也没有多问，自己在这山边上生活了那么久都没有见到什么凶兽，或许面前这孩子有心事。
“来，先把这山菇汤喝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了。”说着便舀起一勺汤喂了过去。
凌无雪忙接过碗，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我自己来，可以的。”
一直以来，凌无雪都是以锤炼魔域魔元为生，食物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没有，但是哪里吃过圣域的食物，一切到他这里都变得格外的香。
看着凌无雪一口一口的喝着自己的汤，老人双手搭在腿上的围裙上，不知何时眼角已经红润，房间只有凌无雪品尝美味的声音。
似乎感觉不对劲，凌无雪擦了擦嘴角，看着老人发红的眼眶，“奶奶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好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我了，奶奶心里高兴。”老人擦拭了眼睛，把泪水抹在围裙，端着凌无雪喝完的碗转身离开。
“奶奶，”就在老人转身后，凌无雪喊道，“您要是喜欢我以后就这么叫您。”
老人兴奋哎了一声，头也没回的进入了厨房。
入夜，凌无雪爬上草屋的房顶，嘴角叼着一根荒草，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万分复杂，自己虽是离开了魔域，但是父亲母亲还在那里，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也不知道罗红玉去了哪里，虚无空间只要不是同时出去的，那就一定会分开在两个地方，但是他可以肯定，罗红玉一定活着。
身上依旧隐隐作痛，旧伤未愈，鬼王记忆中几个仇人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下一步又该去哪。
“先养好伤把奶奶安顿好就离开吧。”凌无雪叹了口气，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圣域的人，确实如父亲所说，他们大多数都很善良淳朴。
渐渐的在月色笼罩下，凌无雪打开了包袱，一本厚厚的书本放在身前。
这是凌无雪在大暗魔域藏书阁里都拿的一些东西，书本的封面如寒铁一般绽放着阴冷的光芒，封面上四个字凌厉的如同利剑。
“大暗魔典，暗殿至强功法！”
凌无雪打开了书本静静的闭上了双眼，黑暗之中如同水流一般的黑暗气流朝着凌无雪缓慢涌来。
他不知道的是，体内这几天积压的魔域暗殿功法渐渐苏醒，而本身修炼的大暗魔典也是终于到了第二重黑暗之眼的境界。
天微微亮时，凌无雪就被这刺目的阳光照醒，但是他很享受这种光芒，比起魔域，这就是光明。
走进屋，熟悉的香味扑进鼻子，凌无雪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道声谢赶紧开始喝了起来。
“慢点喝，慢点喝，”老人又高兴又怕凌无雪烫着，“哎，你这娃子。”
“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吃完凌无雪擦擦嘴，满足的说到。
看着这吃干净的碗，老人有点心疼，“都怪奶奶现在身子老了，不然去山里可以给你抓些小兔子什么的来吃。”
“小兔子？”凌无雪眼睛一亮，对老人拍了拍胸膛，“交给我了。”
说完，整个人一溜烟的就消失在老人的视线之中。
山林郁郁葱葱，凌无雪在之中穿梭自如，惹得林间鸟兽四处逃窜，躺了许久，动动身子，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许多。
“何止是兔子，要什么有什么。”凌无雪看着前边的野猪，手中黑色魔元运转。
待到野猪停下，凌无雪一拳挥出，天降横祸，野猪前腿被生生打断。
凌无雪皱了皱眉，虽然自己只使出一小部分力量，但是足以将面前这只小牲畜震杀，他终于知道，暗殿的大暗魔典在圣域，实力只能发挥出十之一二。
“或许我应该换一条路吧。”凌无雪并没有灰心，他流淌着一半圣域的血脉，修习圣域功法未尝不是不可能，更何况父亲也教过他圣域的战法与心法。
只是当时的凌无雪由于在魔域无法将圣域修行到更高的层次便是没有去琢磨。
并没有多想，凌无雪再次一掌震杀面前无辜的野猪，顺手摘了些果子回去。
就在转身不久，凌无雪血脉隐隐加速流淌，一丝的亲切，如同被召唤。
凌无雪环顾四周，只见前方一座长满青苔的大山，它肃穆庄严，仿佛一切的源头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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