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归来十三
桃花源中,久久躺在床上,先前在先提山受的伤,已经被离忧治疗好了。
可却因着身体虚弱,一直没能醒来,已有半月有余了。
其实离忧不大着急,久久的脉象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待生魂丹炼好服下后,就可以恢复如初了,这些时日,就权当养着她的身子。
毕竟桃花源仙泽旺盛,若能这么静休一段时间,对伤势是极其有好处的。
然有句话道,关心则乱,在先提山时,久久曾说过,是凤眼哥哥带她去的。
可那时,离忧没大听清,甚至忽略了这句话,导致这之后,也对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印象。
诚然也就没有发现,凌云与这事有着不小的关系,也自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已然被监视有半个月了。
原就是因着半个月前,凌云将久久丢在先提山,后因桃灵剑的缘故,他又追了回去。
却发现,离忧已然比他先到一步,他自云头亲眼看着离忧将那钩蛇砍死,带着久久回了桃花源。
那之后,凌云也失神地独自回了云清宫,躺在榻上,一双凤眼紧闭着。
想到他的感情全都付诸流水,本想让他二人为此付出些代价,却也没有成功。
凌云的心顿时像是跌到了谷底一般,一股莫名的邪火也在他心中蹭蹭地蹿腾起来。
他的胸膛因着重重地呼吸,也剧烈地起伏着。
而丞泽自凌云回来起,就想禀告一些他知晓的事情。
但察觉到凌云的神色不对,出于关心,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您怎么了?”
此时的凌云实在是心气不顺,也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弯弯绕绕地说话,便十分烦躁地低吼一句。
“你要说什么!”
丞泽一个激灵,怯生生道:
“先前臣不放心,就故作身体不适,去药王殿拿了些药,然药王却并不在殿中,臣与一个小仙童闲话,问着药王怎么不在,那仙童也老实,说药王在开炉炼丹,好像是炼制一个叫生魂丹的药,而这药的药引正是二殿下送去的,所以,臣想这丹药可能与公主有关。”
这消息可着实让凌云火上加火,他知道久久痴傻了,那这药不是可能与久久有关,而是就为了久久而做的。
这一瞬间,凌云的脑子乱极了,他做了这么多,最后还是要让久久痊愈了,她和离忧还是要在一起了。
那股烦躁的情绪越来越重,凌云只感觉他的胸口似有什么东西要轰然炸开一般,他实在是压制不住了。
下一秒,凌云猛地睁眼,挥手将他面前的茶杯,奏折等一切东西,相继扑到地上。
瓷器掉落在地上,被打碎发出的哗啦声,一阵接着一阵。
丞泽自然吓得不敢说话,而这也没能让凌云停下手来,他甚至还吼叫着,发泄他的一腔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离忧都要来横插一脚?为什么要来抢本座的东西?他为什么总是觊觎本座的东西?他大可以去找别人,为什么非要与本座争?”
紧接着,一阵瘆人的冷笑声不断传来,凌云自言自语着,模样极度癫狂。
“哈哈哈哈哈……与本座争,离忧,你太天真了,生魂丹,对,生魂丹,久儿吃了生魂丹就可以恢复如初了,那本座怎么能把这么完美的久儿拱手相让呢!连天都在帮本座,本座与久儿的缘分真是不浅啊!离忧,还真是感谢你,费尽心思地替本座医治好久儿呢!那本座就不与你客气了,本座一定会带回本就属于本座的久儿的。”
丞泽只感觉这云清宫内冷风阵阵,异常瘆人。
而凌云也从未有过如此举动,他向来都是一种冷冷清清的状态。
他站在那儿,光是用眼睛盯着对方,都会给对方一种压迫感。
如今,却如疯魔了一般,让丞泽感到十分害怕。
可惜他是个愚忠的性格,即便害怕,他也不会背叛他的主子,独自跑走。
凌云这般癫狂之后,忽地安静下来,只红着眼眶,死瞪着眼前的空气,带着一阵瘆人地冷笑,坐上了身后的椅子。
不消片刻,那股笑意也从凌云脸上渐渐褪了下去,眼里也无时不在透露着阴狠的神情,冷冷道:
“你去监视着久儿,她和离忧一旦回到天狗族,你就立刻来通知本座。”
丞泽不知凌云是为何意,但君令如山,他只能听命领旨。
“是,臣知道了。”
而后,便离开了。
转眼,这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凌风也按时来到药王殿取药。
药王早已将药备得妥妥当当,见凌风前来,也行礼道:
“老朽参见二殿下。”
凌风淡淡应了句。
“不必多礼,本神是来取药的,可做好了?”
药王拿出一个盒子与一瓶药水,递给凌风。
“是,老朽已经做好了,这药里也添了公主需要的补气生血之药,用这固本培元水让公主服下,老朽保证,即刻便醒。”
“那多谢药王了,本神就先行离开了。”
桃花源中,离忧正在树下采摘桃花,见凌风前来,离忧本毫无表情的俊脸上立刻喜出望外,忙迎到凌风面前,道:
“师兄,可是炼好了?”
“嗯,药王说用这固本培元水服用,即刻便醒。”
凌风知道离忧心急,也就不卖关子了,同样满脸笑意地将盒子和药水递给离忧。
离忧打开盒子,一颗小拇指大的丹药就静静地躺在里面,离忧登时高兴地抬头看向凌风。
“师兄,那我们快进去吧!”
二人没再耽误,转身进屋了。
离忧扶起床上的久久,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将久久红润的小嘴捏出一个小开口,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放入嘴中,又将水喂了进去。
之后,将久久的嘴推动合上,稍稍将她的下巴一抬,那药果然和着水被久久吞了下去。
片刻,久久的眉心一道银光闪过,紧接着,那双阖了很久的美目上,黑而浓密的睫毛抖了一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许是刚刚神智恢复,久久还有一丝茫然,她半睁着眼睛,嘴里嘟囔着。
“爹,娘,我做了一个梦。”
说话间,也彻底将眼睛睁了开来,却瞬间愣住了,刚刚的那几分茫然全然不见了。
久久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不是她在人间的屋子。
坐在她面前的,也不是人间的爹娘,而是凌风。
久久登时侧头看去,她身后之人也是她念念不忘的离忧。
久久瞬间红了眼眶,再次扑进离忧的怀里。
“离忧,我……我……”
结巴半天,却发现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泪流满面,心里却无比激动,无比开心。
离忧理解久久的心情,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
“我懂,再次回来,你很开心,对不对?”
久久点点头,抬手擦擦眼泪,目光巡视了一圈,颇好奇地问着离忧。
“这里不是师兄的望月阁,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这是桃花源,我们的家。”
久久适才点点头,哪里都好,只要有离忧在就好。
既然回来了,那先前的不愉快就不要再提了。
想必以后,就可以安然无恙地与离忧快乐地过日子了。
这么想着,久久的那份活泼再次回了来,彻底擦掉眼角的泪水,抬头笑问着凌风。
“师兄,就你自己来的吗?月儿呢?”
凌风温柔一笑。
“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她,你若是想她,那等你痊愈了,我再带她来,可好?”
久久疑惑道:
“那为何不现在带她来?”
“按你的性子,若是月儿现在来了,你必然是极度兴奋,不肯好好休息的,所以,你安心养病,等你病好,我就带她来,况且,你与离忧久别重逢,定然有好多话想说,师兄也不多呆了,看到你没事,我就也放心了,师兄就先走了。”
凌风如此了解她,久久不好意思地笑笑,继而,打趣道:
“谢谢师兄的关心,师妹我一定好好养着身子,也顺便给你和月儿一些独处的机会,也许,等我病好之际,月儿都已经有了我的小侄子或小侄女也说不定哦!”
话毕,还向凌风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
凌风也万分无奈地摇摇头。
“你啊!真是跟离忧学的,没个正经。”
却也是宠溺一笑。
“好了,你休息着,师兄就先走了。”
久久点了点头,离忧也道:
“我送你吧!”
“不必了,你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走丢不成,你就多陪陪小久吧!”
话毕,带着喜悦的心情,凌风也回了望月阁。
而久久也顺势躺回枕头上,打量着四周,的确是个舒适的家,房间布置也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久久十分满意,放松地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之后,略有些撒娇的语气,道:
“离忧,我历劫回来,着实累得很,想泡个澡放松一下,你去帮我烧些水呗?”
她调皮地笑看着离忧,等着他的回话。
本来以为可以与久久好好依偎一会儿的离忧,顿时感到无奈极了。
但看久久这般淡定自若,毫无愧疚之心地使唤他,看来是完全恢复了。
那离忧也就此放心了,揉了揉久久的头发,宠溺道:
“好,我去。”
黄昏之时,离忧已备好了一盆满是桃花瓣的洗澡水,热气腾腾升起,熏得桃花瓣的清香之气也缓缓飘了出来。
久久不由分说地将离忧赶了出去,白净的小脚迈进了这温热的净水之中,小脑袋靠在浴桶的边缘,闭眼享受着温水给肌肤带来的舒适与惬意感,还不自觉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享受的哼哼声。
“嗯……”
仅片刻,她就将眼睛睁了开来。
刚刚一直处于再次见到离忧的那种激动之中,如今放松下来,才发现之前的那些记忆已然回到了脑中,甚至历历在目。
除了在凡间的一段记忆,久久记得不太清楚。
只隐约记得,她在花轿中自尽,好像有个人曾经出现在花轿之中。
她不确定这人是谁,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人出现过,甚至之后的记忆,久久也都是一片空白。
再次能想起来之时,还是在鬼界,她变得痴傻之时。
那之后,她与离忧住在桃花源这段时日的事,久久也能记得十分清楚。
然此间,久久的脸颊忽地变得粉红,却不是因为那热气地熏蒸。
反倒是因为她想起,她已经与离忧成婚了,还对离忧做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甚至离忧的那句“别动,乖,快睡觉”,和离忧那刻意压制的表情,久久都清晰地想了起来。
那时痴傻的她不懂,可如今,她已然恢复正常,反倒羞得满脸通红。
许是被甜蜜冲昏了头脑,接下来的事,久久便没有再回忆。
起身将身体擦干,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满身的疲惫感也全然消失不见了。
侧头向外看去,已然天黑了,久久将窗户打开,倚在窗框上。
却看见离忧在树下,翘着二郎腿看着书,听到响动,还偏头看向窗子,柔声问道:
“洗完了?”
久久点点头。
“进来吧!”
离忧起身放下书,走进屋来,坐到床边,久久也慵懒地靠在离忧的怀里。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倒不是离忧与久久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久久刚刚洗完澡,身上有着淡淡的桃花香气,离忧就只这么抱着她就已经很舒服,很知足了。
况且,想说的话太多,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才没有说。
反正那些话也都是大大小小的思念,想来说与做都是相差无几的,便还是紧紧地抱着久久,用行动来告知,他一直都很想念久久。
然这份宁静,终究是被久久打破了,她清透的声音自离忧耳边传来。
“离忧,我们……已经成婚了,对吗?”
离忧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些慌张,有些害怕。
他想着久久这是要反悔吗?还是只因为她不太满意那个婚礼的场合。
他不知道久久究竟是哪个意思,可他却怕极了,怕到哑然失笑,半晌,才道:
“如……如果,你觉得太仓促,我重新补你一个大婚,好吗?我们……”
话还没说完,久久清透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必了。”
简短的三个字瞬间揪住了离忧的心,他甚至想着,果然,之前的成婚只是久久痴傻的一时冲动。
离忧怔住了,却不死心地轻声问向久久。
“为何?”
久久莞尔一笑。
“我们已经成过婚了,你无须再还我那么隆重的婚礼,我其实很喜欢那天我们成婚时的场合,况且,大婚就是只有那么一次,才值得回忆,不是吗?”
顿了顿,又道:
“离忧,我们回去继承君位吧!我突然觉得,淡云流水的生活更好呢!”
原以为久久是想要毁婚了,却发现,是他误会了,久久并没有不要他,而是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离忧登时紧搂住久久,连连答应下来。
“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久久却从离忧的怀抱钻出来,迈着小步子跑下床,将桌上的灯盏吹灭,又跑回到床上,在黑暗中,与离忧对视着。
“我们在旁边再建两个房间吧!”
离忧虽不明白她这一番举动是何意,却还是宠溺地问着。
“为何?”
“因为……我想和你生两个小天狗崽子,一个我总觉得太少了,好几个我又觉得太多了,我们照顾不过来,两个就正正好好,我们不在桃花源或者出去云游时,他们也不会孤单不是?”
末了,她在离忧唇上轻轻一吻,继而,带着淡淡的娇俏笑容,略有些羞涩地看着离忧。
“你说好不好?”
银白色的月光映在久久的脸上,那几分娇俏混着皎洁的月光,看得离忧心中砰砰直跳。
他蓦然才发现,他似乎很多年,都没有极其认真地看过久久的模样了。
他知道久久一直都长得很美,可却是清纯之美,仿佛也是习惯了一般,他脑中的她一直都是那股子清纯之态。
如今却发现,久久已然长开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了。
她的脸仍是清丽之色,只这一双美目眼波流转之间,多了些许万种风情。
却不叫人觉得清汤寡水,也不会叫人觉得媚俗至极。
有句话叫,点到为止的纯,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大抵就是久久这样的美人了。
现在这样的一个美人,在跟他规划人生,连要几个孩子,久久都已经想好了,甚至还主动地给了他一个吻。
彼时,离忧才真正明白,久久爱他,从来没有停止过的爱,很深刻的爱。
离忧笑了,低沉磁性的声音回了一句。
“好。”
久久向来都觉得离忧的嗓音一贯迷人,他无需刻意,就是那种低沉的声音。
有时偶尔一句简单的“嗯”,都足以让她的心里痒痒的。
而现在,他本就低沉磁性的嗓音又带着宠溺的感觉,更是让久久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
与离忧深情对视之间,忽地,离忧吻上了久久的唇。
久久与他回应着,只感觉天旋地转,云里雾里。
渐渐地,离忧不再满足于表面的亲吻,反倒在她的唇齿间刻意撩拨着。
离忧的唇有些清凉,可他吻过的地方,却都升起一丝莫名的燥热。
久久已然脑中一片空白,任由离忧解开被她亲手系上的衣带,她也沉沦在离忧无尽的温柔之中。
如此良辰美景,二人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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