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是什么?”赵布柱忍不住也插了句嘴:“你小子倒是快点说啊,不要再吊大家胃口了。”
高压锅也不生气,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一点就是那家伙长得肯定跟我们是一样,都是个公的、带把的雄性动物,绝对不会是母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也是可以确定加肯定………”
他还未说完,大伙就轰然大笑起来。
“去去去!去你丫的,这还用你说,这点我也知道,地球人都知道。”伟哥笑着骂道,然后说:“说实话,我还真希望最后的室友是个女生。”
“女生?”大家都哄然大笑。
一谈到女生,大家都来了劲,都搬来了凳子,把高压锅围在了中央,听他阐述着中国从古到今关于女人美的看法。
高压锅也是有意要在大伙面前露一手,他先从春秋战国时以高大为美入手,还引用了《诗经.卫风.硕人》中的句子:“硕人其颀”,转而又讲到了汉的瘦,说赵飞燕俩姐妹就是证明;然后又谈及到了唐朝对胖、丰满的崇拜,以杨贵妃为例;转而又谈到了宋朝时对于美的观念,以女人足小为美,宋朝时的女人都是“蝉鬓美人愁绝”,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完全是一种病态的美;最后一直下溯到今天的美。他还说现在人都说丰满丰满,其实丰和满是不同的,是有区别的,有些人是丰而不满,而有些人却是满而不丰。瞧他那气派,俨然就是一个这一领域的专家似的。
赵布柱忍不住在旁边开了句玩笑:“跟专家似的!”也就是他这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想不到后来竟变成大家对高压锅的评价。从此以后,每当谈到女人时,大伙都会说:“高压锅,来,让我们听听专家的意见。”
果不其然呀,女人始终是男人的永恒的话题,经久不衰,也就是这一话题使得他们寝室的关系蔚为融洽。
在大家谈论的这段时间,寝室的最后那一位享福的同志迟迟的还是没有来,直到有一大腹便便之人来通知开会时,他们寝室最后那一位神秘人物始终都没有来报到。而那个来通知大家开会的人,赵布柱倒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那个学生干部。神秘人物始终还没有到来,后来,赵布柱他们才知道因为系里只有四十一位男生,六个人一个寝室,正好有一个寝室只有五个人,偏偏让他们给撞上了。
“学校真他妈的是厕所里撑竿跳——过‘粪’,才刚来就开个什么鸟会!”高压锅骂着,绷着脸极不情愿的爬下床来。
林伟和甄南生还有文润华等几个同学也都附和道:“确实过份,折腾人,我们可是半夜就起来赶车,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才来到学校报到的,这几天身体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林伟说这话是完全为了附和而附和,他家就在本市,转一趟公交就可以到学校,来校时间几乎可以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人家文润华来学校才真正的叫辛苦,他从家到学校光在火车上的时间就是几十个小时,包括走路,汽车等所用的时间,全部算起来足足花了近三天的时间,此时他确实有些发困。
大伙儿嘴上虽然叫骂着,但是腿却还是很不情愿地朝开会地迈来。赵布柱刚走进进会场,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主席台上也是黑压压的坐了一大片,人头在灯光下攒动,赵布柱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菜市场。
大家刚找了位子坐了下来,赵布柱就见那大腹便便的学生干部走上主席台。
学生干部拿起话筒,不知道是不是话筒音质不好,他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大通,赵布柱也几乎没有认真听,只是好像是说有谁来讲话,叫大家热烈欢迎。
赵布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人走上台来。但欢迎却并不如主持人料想的那么热烈,掌声也如那吃坏了肚子人大便——稀稀拉拉。七八个掌声于外,两三个笑声眼前,听取虚声一片。人声鼎沸,声音嘈杂,根本就听不清讲台上的那家伙讲个什么鸟。赵布柱竖起耳朵来想听一听领导讲些什么。但是却也只听到领导说学校有个特色教育,什么红土地支教之类,其余的就几乎没有听清。
在领导说话的时候,那学生干部倒是非常活跃,帮着端坐在主席台上的领导倒茶端水,调节灯光,话筒等等,忙上忙下的,甚是辛苦。
高压锅向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领导来讲话,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他,现在已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似乎天生的对领导的讲话排斥,只要领导一讲话他就发困,哈欠连天,不到半分钟周公便已然向他招来欢迎之手。高压锅不仅睡了,而且还打起了呼噜,磨起了牙,嘴里还流着哈喇子。说来也怪,每当那哈喇子就要掉下时就又被他吸了回去,那节奏也是不早不晚,不紧不慢,配合有加,天衣无缝。
看到高压锅的那神奇睡姿,林伟竟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时地投来了羡慕之色。
学校确实有些变态,也确实是厕所里撑杆跳——过‘粪”,一来就开什么会,要知道现在大家都特别的困,特别是那些来自很远的地方的同学,头一两天半夜就起身赶车,此时身子正困乏的紧。
赵布柱认为这都还算不得什么,他觉得更为变态的还是要属坐的台上的那嘛子领导。也不知道他领导的是哪一个部门,是何职位,真他妈的废话连天,精篇论段似的,这似乎也很好地印证了周星驰那一句台词“如长江之水滔滔不断,连绵不绝”。
领导在台上一发言就是几个小时,而且似乎愈说愈说有劲,愈说愈勇,那唾沫子横飞,大有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自然,领导的做法无异于往公厕里扔石子——引起公愤(粪)。台下早已骚动不已,大家都坐不住了,骂声也接连不断。看到这一情景,赵布柱这才明白为什么高压锅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领导来讲话。
最后,在大家好似唐僧取经般经历了重重磨难,吃尽了千辛万苦,饱受了痛苦的煎熬,耳朵也似乎长起了老茧之后,那位领导才总算良心发现,结束了他的发言。就在领导结束发言的那一刹那,全场抱以了“热烈”的掌声,嘘声不断,与他上台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台上那领导却浑然不觉,自我感觉良好,摸了摸他那双下巴,一个劲的说“谢谢!谢谢!”
本来还打着鼾声的高压锅,一听到哪雷鸣般的掌声,一个激灵,快速的“复活”过来,活力四射,然后往礼堂外直奔。
散会后,赵布柱他们几个人便往寝室赶,路上,赵布柱问高压锅:“那个主持人是谁?是老师还是学生?”
“不是老师!”高压锅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就是学生了?大四了吧?叫什么呢?”赵布柱问道。
“哈哈哈……”高压锅一阵狂笑,揶揄道:“大四?你什么眼神?他才大一,跟我们一样,也是新生,他叫朱仁杰,跟我们还是一个班的。”
赵布柱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什么?你确定?他跟我们也是一样?也是新生?而且还是一个班的?”
这时,林伟也插话:“是呀,鸭哥,你没有搞错吧?那家伙也老成了吧?长得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了点?”
“千真万确,我的情报向来就是准确可靠的,不会有半点的差错的。”高压锅面露得意之色,有些神气,似乎为自己比大家知道的内幕多而有些志得意满,继续说道:“朱仁杰年龄跟我们差不多,他南州市本地人,家里有些背景,在开学的前一个礼拜就被叫来学校帮忙了,现在基本内定为我们这个专业的团委书记。”
听了高压锅的话,赵布柱有些怏怏不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最开始他还挺感激朱仁杰的,现在却有些愤愤不平了,颇为不爽,他不为别的,就为刚才他跟朱仁杰说自己是03汉语言文学的时候,朱仁杰居然毫无反应,他想如果是自己,遇到了同学,一定当即就表明自己的身份,会热情的打招呼。怪不得朱仁杰当时稍微迟疑了一下,原来如此,估计这家伙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主儿。赵布柱在心里就做下了这样的判断。
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他的好兄弟,好朋友陈英俊。陈英俊是他的老铁,但是这几个月来,连他也不知道这小子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自高考分数线出来之后,就杳无音讯,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完全失去了联系。暑假期间,赵布柱陆续去过几次陈英俊家,向陈英俊的父母打听他的消息,让赵布柱感到吃惊的是陈英俊的父母也完全不知道陈英俊身在何处,现在在做些什么,陈英俊的父母居然还反过来向他打听陈英俊的情况。就在开学的前几天,赵布柱又去了一次陈英俊家,但是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想到这,他不免有些担忧起来,担心陈英俊出了什么事,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
开完会的第二天,学校进行了体检。体检的过程中也没什么新鲜事发生,惟有量体重时,甄南生往那体重计一站,体重计的指针一下子就打到了底,吓得那工作人员忙说:“你下来,下来,这个不适合你。”工作人员这么一说,引来大家的轰然大笑。赵布柱这才确定甄南生的“量”确是他的两倍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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