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神秘画像
“对啊，真奇怪。可是……”
九悠因为湦湦嘴角涌出鲜血，依然觉得害怕，“我们现在应该先按她说的，给她抓药，还是做什么？”
沉渊刚想劝她不要慌，青伊就上前查看湦湦的情况。
因为她还没有洗脱嫌疑，沉渊和九悠都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青伊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确认了湦湦摸喉咙的动作，而湦湦的脸色也逐渐正常，只是表情还是不舒服的样子，眉头紧锁。
“一模一样。”青伊下了结论。
“什么？”九悠和沉渊同时出声。
怎么青伊一点也不慌张了？就因为沉渊收回了指着她的剑吗？
青伊没有回答二人的疑问，慌乱全无的脸上，换成了一丝怀疑，一丝欣喜，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师弟师妹，你们老实告诉我，这位星灵仙子，和我那葵儿师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
九悠和沉渊对视一眼，面对可能猜出了问题答案的青伊，并没有直接告诉她湦湦的来历。
“如果不是亲妹妹，或者贴身灵仆，应该没有人能像我一样，知晓她在病情逐渐控制不住之后，干呕的同时还会吐血吧？”
原来她猜的是亲妹妹和贴身灵仆，九悠和沉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是青伊的话还没结束：“但是我的好师姐，可根本没有妹妹和灵仆。我就是唯一知晓她身体状况的人，如果我都不知道这些细微之处，那还有谁会知道——”
青伊的手颤抖着放在湦湦头上，抚摸湦湦的后脑勺。
“所以，是我的师姐转世了，对吗？”
湦湦的长相和葵儿一点也不像，气质也大相径庭。如果说葵儿是明媚的葵花，那么湦湦就是清幽的水仙。
青伊本来完全没有往转世的方向去猜测，却难以说服自己，种种巧合会在毫无缘由的情况下，集于一人之身。
九悠怕青伊说错话，或者情绪大悲大喜惊到湦湦，连忙冲青伊比出噤声手势，示意她先不要直接对湦湦说出实情。
因为这么做，除了吓到懵懂天真的湦湦以外，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晚了。”
一道沉着的女声忽然出现，众人纷纷扭头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直到三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湦湦。
原本趴在桌子上的湦湦，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睁开了双眼。因为她垂眸不语，其他三人想当然地以为，她还是昏迷状态。
清醒后的湦湦，眼神全然不见往日的童稚，取而代之的，是符合这具灵体年纪的成熟。
她只不过淡淡扫了众人一眼，不用说多余的话，众人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像恢复神智之前一样，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
“师姐？”青伊含泪惊叫。
“青伊师妹。”湦湦平静回应。
青伊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握住湦湦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湦湦见状，轻轻用袖口为她擦眼泪，目光之中却有关切，但她并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颇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娴静之感。
原本在私人之中年纪最“大”的青伊，忽然就变成了会在师姐面前撒娇的小孩子。
二人身份对调了。
九悠目瞪口呆。
没想到真正的葵儿居然这么稳重！和以前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她进记忆珠的时候，要么附身在葵儿身上，要么只见过葵儿昏迷不醒的样子，没有和葵儿正面打过交道。沉渊同样也是，只看过被九悠附身的葵儿。
所以，二人面对截然不同的崭新的湦湦，迷糊了一阵子，才终于有了葵儿转世重生的实感。
“好一个御姐。”九悠小声地说，语气之中满是羡慕。
九悠因为长相是大圆眼、小翘鼻的组合，一张圆脸总是显得娇憨有余而气势不足，再加上她的声音也完全是清亮的少女音，可以说整个人的先天条件都和成熟不搭边。
没想到穿越后，她的身体条件还是和以前一样。因此，她想要成为御姐的幻想，应该注定只能是梦想了。
沉渊没听懂她的话，却看出了九她眼中的羡慕。
早在他和九悠去碧玉湖时，九悠就曾因为湦湦刚刚转世，误认为是星落成就的飞升，表示出了强烈的渴望，为自己的错过而感到遗憾。
现下葵儿师姐也是，因为愫忧君的促成，而从精灵变成了仙子，他以为九悠羡慕的是这个。
看来九悠真的很想尽快飞升。
是因为她觉得飞升成仙以后，就能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强的能力，还是……纯粹想要摆脱什么？
沉渊没有直接问九悠，因为时间和场合都不适宜。他更不想，打破师姐妹两个久别重逢的伤感氛围。
然而情况紧急，要问葵儿有没有方法可以得知愫忧君的下落才是正经事。
不知道师父和大师兄他们进展如何，他想尽快解决问题，好跟他们会合。
“二位师姐，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想出办法，找回上神才是。冥界被魔界入侵，魔界蓄谋已久，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新任魔王的踪迹，救回上神和小精灵们才好。”
青伊在九悠发呆的时间里，毫无调理、叽里咕噜地就跟湦湦说了一通话，看样子她和湦湦分别接受了新皮相的师姐，和新皮相的自己。
听到沉渊这么说，青伊赶紧跟湦湦介绍到，“这位是沉渊公子，还有九悠师妹，是师父新收的徒弟。”
九悠“嘿嘿”一笑，尽可能自然地对湦湦说，“师姐，我有两个师父，冥界上神愫忧君和幽冥君。愫忧君师父最近好像被魔界的人挟持了，我是受幽冥君师父的嘱咐，回望月宗来，寻找他的去向的。”
说完，她又“嘿嘿”一笑，略显怪异。让沉渊不禁在向湦湦行礼过后，多看了她一眼。
而九悠觉得，自己可能是尴尬癌又犯了。
面对磁场不太和谐的人，她就会犯这个毛病。好像不管和这一类人认识多久，都没办法亲近一样。
就像现在，每次不管湦湦是看向她，还是看别的，眼神从她身上滑过，她都会紧张。
小时候她怕老师，班主任每次多看她一眼，她就怕被班主任批评。
成长过程之中，她也遇到过许多一开始说话，她就恨不得抽一口冷气的人，她总是尽量避免和他们打交道，好让自己不会因为老是一惊一乍的，而少活几年。
不是性格内向，相反，大多数人都觉得她真诚随和，好相处。
湦湦给她的感觉，和之前那个“初生版本”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
那个湦湦让她想保护，想逗弄，但是现在这个，从表情到眼神，再到声音，都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和名字里的“葵”的意象，相去甚远。
九悠从迟遇的记忆珠里，曾见过葵儿照顾师弟师妹的样子，看起来和蔼可亲，还有耐心。
但是她面对陌生人，这种“生人勿近”的天然屏障，不知道要让九悠和沉渊怎么做才会消失。
“是的，师姐。”青伊严肃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集中所有力量，找回师父。魔界入侵冥界，还敢绑架我们师父，岂不是要骑在我们头上！”
跟青伊，九悠还是能正常交流的，所以她对青伊的话补充说到，“不能说是绑架，师父毕竟是上神，他一个人对付魔界的小喽啰当然不在话下。但是问题是，魔界抓了不少师弟师妹，似乎是用这一点，要挟师父，逼师父乖乖就范。”
“你说的很有道理。”
青伊重重点头，看向湦湦，想让湦湦在明白目前的状况之后，给出指示。
湦湦手扶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刚才恢复神智，她就被通知师父有危险，原本就痛的脑袋，好像更痛了。
九悠却在旁边偷看并且感慨：啊，美女果然是美女，虽然不好亲近，但是蹙眉都好看。
湦湦被青伊扶起，缓缓打量了一下四周。在察觉到自己站在南清院里时，蹙眉更深了。
她走到愫忧君的卧房前，门上氤氲的波纹无声提醒她，门上有禁制。
她却混不在意，随手一挥，波纹就消失了。
青伊对此习以为常，这师徒俩本来就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嘛，知道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很正常。
而沉渊和九悠就十分震惊了，因为二人一直以为，愫忧君根本不可能和别人亲近到什么程度。
却忘了，葵儿从来都不是“别人”。并且，他们看到的愫忧君，本来就是葵儿离开后的愫忧君。
进入卧房以后，湦湦直接走进内室，寻到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前站定。
众人看见的，是一幅葵儿的画像。
画像上的葵儿，穿着她惯常穿的鹅黄色衣裙，手拿一颗记忆珠，恬静微笑。
而湦湦凝视画像许久，像是在和从前的自己告别。良久过后，她伸手点了一下画像上，记忆珠的位置。
其他三人惊愕地看到，原本话在卷轴上的记忆珠，竟然变成了一颗真正的记忆珠，在湦湦的手掌心里，散发出莹莹紫光。
九悠觉得这种接近于紫红色的紫色，她看起来很熟悉，应该是在常见之物上见过。
没等她回忆出答案，湦湦就轻声道出，“这是师父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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