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苏鲁特的战略意义

第二波诱饵是肖尔负责的，胜利女神号因为擅长的是爆发和冲撞，所以并没有出现，而是一艘也带着维京风格的浆船，用人力代替机械动力，这就是北海一带早期海盗船作战风格，出航的并不是肖尔本人，而是他的胜利女神号上的舵手，也是肖尔的一名副官，他长达数十年的航海经验，能将这数艘大型浆船运转的如同手臂一样灵活。

“嘿哟！嘿哟！”在一声声有节奏的号子声中，伴随着战鼓声，三艘浆船爆发出强大的动力，一口气从后面追上了黄金宝船，因为珍珠号的缘故，护卫舰的航行轨道发生了变化，成了V字型，全速朝着丢失的侦查护卫舰追过去，一时间居然没有察觉到大型浆船的靠近，因为逆风的缘故，收帆后完全由人力驱动的大型浆船速度非常快，当护卫舰上的瞭望手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到2000米的距离。

这次罗斯已经回到了指挥舰的位置上，因为他制定的一套旗语系统，靠着层层传递，最终都是要汇总传达到指挥舰上来的，他的确很快的就收到了后方遭遇海盗船突袭的消息，他立即吓了一跳，迅速做出反应要安排两翼部队回旋，保护黄金宝船尾部，这时候他的副官轻轻咳嗽提醒道：“罗斯爵士还是不要轻易下令，如今还有王子殿下在宝船上，战局若是顺利，王子必然不高兴，认为爵士阁下太自负了，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这般好建功业的时候，居然不给他机会，当然，如果战局不利，那爵士可是要负全责的！”

罗斯顿时哑然，只能一跺脚，飞快的靠拢黄金宝船亲自去请示王子，这一来一回，又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在肖尔的舵手指挥下，三艘浆船分开并进，船头竖起宽大的渔网帆档，浆船上的撞角更是打磨的锐利无比，在阳光之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左右两艘浆船快速冲了过去，护卫舰的炮弹打在渔网帆上，皆是卸去了力道，落在海水上。

这渔网帆档也是肖尔海战上无往而不利的装具，它代表了早期海盗的实用主义，以弹性极好的杉木架子垫底，外蒙一层戳眼的熟制牛皮，与杉木的结合处全部用生铁条镶实，最后再罩上两三层渔网，那渔网上挂满了充满气的鱼鳔，渔网帆档一竖起来，就成三角形挡在船头，既可以减少浆船受到的风压阻力，又可以保护浆船，如今火炮扑击之后，这大型浆船的船首直接卸开了一小块渔网帆档，推出来一架12磅的机械火炮。

肖尔虽然富有强大的人格魅力，并且是海战胜利次数最多的海盗王，却没有多么富裕，这三艘浆船很可能会成为炮灰诱饵，他实在舍不得用重火力武器，12磅火炮已经非常肉痛了，1000多米外，他们顶着无数炮击，冲到了800米以内的有效射程，开始还以炮击，但两边的命中率实在不敢恭维。

护卫舰这边还好些，24磅重炮本身又是制作精良，膛线与辅助校队的测量仪都比较精准，炮手也都是熟练炮手，但是面对冲刺速度极快的浆船十发之中也只有一发能够命中，而且被渔网帆档卸开，根本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倒是三艘大型浆船轮番轰击，十多分钟的时间，二十多发炮弹过去，终于有一发命中了对方护卫舰上的桅杆。

眼见距离不过百米，三艘浆船收起了火炮，开始全力冲刺，“轰轰轰”！撞角分别都撞到了目标，左右两边都是瞄准后边的护卫舰过去的，顿时将护卫舰撞出了窟窿，而中间那艘浆船是瞄准了黄金宝船的尾部底仓过去的，但是黄金宝船的钢铁装甲实在太厚实了，这一下全力撞击，只是将船尾撞的凹了进去，反倒是浆船的撞角整个儿弯了，船上的桨手甚至被惯性带的齐刷刷滚到了一起，这艘浆船险些直接翻了。

肖尔的舵手立即下令撤退，桨手们只是一转身，又开始喊着号子用力划桨，这三艘浆船就以飞快的速度撤退了，根本不等罗斯的命令，但这时候罗斯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两翼分开了严密防护，开始追击者三艘浆船，如果是罗斯自己指挥，必然会立即下令停止追击，恢复队形，但迟了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给黄金宝船的船舷造成了极大的空隙。

“船长！机会来了！”视野极高的卡特用瞄准镜看到了这一瞬间的空隙，此时他们还在3000多米外，一直保持着与黄金宝船同样的平行位置，当听到浆船的战鼓声时，陈野已经命令靠近至2000米范围内，因为已经在遭受浆船的攻击，护卫舰的瞭望手们都没有关注到两侧的变化，突然间出现的一艘挂着海盗旗的破船，根本没让他们反应过来。

“全速前进！炮击手准备，左舷45度仰角进入发射状态，自行瞄准对方一、二层甲板中段，右舷填装！”陈野立即发号命令，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船长。

雷光号全速前进，航速接近4节，这已经非常恐怖的速度，也就是20分钟就能冲过1000米，但是陈野装备都是24磅重炮，根本就不需要冲到1000米的距离，仅仅急行十分钟，曼尔哈就将船身一侧，隔着1400多米，左舷率先发射了火油弹，这种炮弹是空心弹，里面是临时填装的火油瓶，为了防止泄露还裹了一层棉花，再外面才是铁屑和火药，搬运的时候都要十分小心，如果火油瓶碎裂，那么发射炮弹的时候极为容易炸膛。

有着“风暴之眼”和陈野的“精准速射”，还有卡特的“精准连射”，4发火油弹过去，面对足足2000平方米的黄金宝船，根本不用考虑什么命中率，甚至达到了120%的命中率，因为其中一枚炮弹触发了“连射”效果，几乎弹无虚发，区别只是是否落在了充满补给的1~2层舱房外。

五分钟后，雷光号完成了右回旋，又是几发火油弹过去，但是看到对方的护卫舰好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陈野也不着急，刻意又前进了几百米，将12磅火炮都用上了，十分钟内打了三轮炮击，眼见着对方的护卫舰做出了反应，船头船尾迅速宝钞过来，仗着雷光号强大的性能，陈野硬是扛了对方一轮炮击后，继续发射了数十发炮弹，这才施施然调转船头而走，在40%以上的航速加成上，又是用蒸汽动力科技制造的机械轮船，几艘护卫舰连灰都吃不上，罗斯被连番的骚扰弄怕了，尤其是黄金宝船的甲板上到处都是火油燃烧的痕迹，王子吓得连忙下令救火，罗斯也担心还有其他的陷阱，只能召回护卫舰。

前后不过2个小时的骚扰战，一艘侦查用护卫舰失踪，两艘护卫舰出现破损，必须停下立即抢修，一艘黄金宝船的右舷被烧得一片焦黑，幸好有着极佳的防护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但是被烧红的钢铁装甲，那热度久久没有散去，不少人都闻到一股焦臭味，那是因为补给舱里的食物被烤成了焦炭。

又过了几个小时，2艘护卫舰的紧急抢修完毕，黄金宝船终于再次起航，但是没多久就碰到了一艘挤满士兵的小船，正是那艘侦查护卫舰，他们被珍珠号引诱之后，四大海盗王的旗舰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齐齐杀了出来，胜利女神号毫不客气的直接从右侧后方撞了上去，将护卫舰掀翻后扬长而去，他们好不容易用救生小船逃了出来，因为那两艘底仓有窟窿的护卫舰不能载重过量，只能减员，这一下黄金宝船上多出了许多士兵，一下子就显得有些拥挤起来，这让罗斯不得不将一个补给舱清理出来让给士兵居住，正好那些被烧坏的粮食索性扔到海里喂了鱼。

罗斯爵士直到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战术，只是认为这是海盗们对班牙帝国的挑衅，在王子面前表态，等回到班牙帝国，必定亲自带领海军来彻底剿灭这些乌合之众，因为遭到这番袭扰，罗斯后面的航行更加小心，但是麻烦还没完全过去，虽然没有了海盗船的出现，也不知王子是因为吃坏了东西，还是吓得乱了神，还是早上那条鱼真的被下了毒，反正他开始不断的上厕所，到了晚上更是虚脱的躺在臭烘烘的船舱里哼哼，罗斯真的怕这时候有什么变化，索性停下了船，这一天的时间，他们总共航行不到5海里。

“可惜了，那可是一艘护卫舰啊！以咱们的实力，冲上去接舷抢下来不好吗？”周东咂咂嘴道，他还是对那艘沉没的护卫舰有些心疼，船本身倒是没什么，还没有他的改造的机械轮船好用，但是上面可是有8门24磅重炮，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郑石氏冷声道：“哦？那是周东船长冲上去？还是我宝石号冲上去呢？何况，我们还在战场之中，不要因为一些小利失了信义。”

周东只能干笑一声拍了拍光头，这时候有专门侦查的海盗船传来消息，雷光号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并且造成了黄金宝船上的大面积燃烧，隔着3000多米外，都能看到那燃烧的火焰，这让大家都更加有信心。

接下来三天，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相似的戏码，在发现雷光号的灵活与航速与珍珠号不相上下时，首发的诱饵船就经常是周东和杰克两人抽签，珍珠号还好些，毕竟体长150米，很远就能发现，可是雷光号体长不到70米，遇上了不好的天气环境，经常到了炮击距离，还没被发现，这让陈也不得不将佯攻改为真的进攻，甚至亲自击沉了2艘护卫舰，强大的火炮战力与风筝战术，令罗斯听闻“雷光号”便有些脸色发白。

当然，四大海盗王这边也不是全无损失，因为第三波的炮击火油弹的确非常危险，郑石氏和周东都分别损失了一艘海盗船，还有数十名海盗，但是对比起对方的损失，那真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在经过一次夜晚袭扰之后，意识到继续这条航道，很可能有着更大的损失，罗斯在请示王子之后，班牙帝国“黄金宝船”终于改变航道，从意法帝国的近海区延边而去，这样一来只要保护黄金宝船的一侧后，剩下的三十多艘护卫舰可以轮番放出去侦查附近5海里的范围，再也不给海盗船靠近“黄金宝船”的机会，听到这个消息，四名海盗头子，当也就举办了酒会，成箱的朗姆酒灌进了肚子里，第六天清晨，按照计划，郑石氏和肖尔先去“莱克因海峡”卡住出入口，而周东与杰克斯科特则留下来找机会继续拖慢对方的脚步。

“什么？又是那该死的破船吗？雷光号！这个混蛋船长要是被我抓到，我要撕碎他的脸皮！”罗斯气的直跳脚道。

罗斯的战术布置可以说非常正确，在缩小了保护范围后，可以将护卫舰的巡航扩散出去，彼此之间构成一道巡逻网，只要有海盗船闯进来，就包围过去，群起而攻之，起初也真的因为周东的大意，损失了两艘三桅大帆船，但是狡猾如狐的杰克斯科特一看到这个阵势，就远远的掉着，根本不去触这个霉头，但是罗斯偏偏碰到了陈野和他的雷光号。

雷光号根本就不会冲进护卫舰群的巡逻网中，只在外围咬住一艘护卫舰拼命进攻，在大概率命中的炮击下，没有那艘护卫舰扛得住三轮，只能退缩进去换其他的护卫舰来防护，但是偏偏雷光号的航速惊人，短时间内爆发出强大速度，硬是在其他护卫舰包围过来之前，顶着几轮炮击，生生将护卫舰轰沉没，这才掉头从容离去，罗斯不是没有见过快船，肖尔的胜利女神号，短时间的爆发力比雷光号更强，但是它却没有这么猛烈的火力，珍珠号倒是炮火犀利、速度极快、灵活性也高，但却有着劣势，为了提升速度，珍珠号几乎是全木制结构，没有雷光号那强大的防护装甲，而就是这么一艘打满“补丁”的破船，在短短几天里，用这种癞皮狗一样的战术，生生打沉了罗斯3艘护卫舰。

为了安置这些护卫舰上的军人，罗斯不得不再次向王子申请调整补给舱，让王子扔下财宝，空出货仓位置，那是他提都不敢提的，若是到了这个时候，罗斯还不知道对方的消耗战术，他也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海军指挥官，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原本节制饮食的话，还是能撑够大半个月的，可是越来越多的补给舱要调整出来，那多出来的粮食不可能扔掉，只能喂进大家的肚子里，使得这几天大家天天饱食无度，而罗斯却愁白了鬓角。

第十二日，罗斯不得不再次改变战术布置，仅剩33艘护卫舰分成了11组，其中3组保护黄金宝船，剩余8组用来侦查外围3海里范围，缩小了侦查范围，同时加强了遭遇战时的群体反应能力，不得不说罗斯在战术素养上还是有很高的水平，可是陈野却只是微微一笑，3艘护卫舰在一起或许有着更强的应对能力，但是同时也会有彼此间的配合问题，尤其是8组护卫舰，还要兼顾3海里的范围，彼此呼应的方式已经不能靠瞭望手的旗语，只能是定时定点的巡航方式，也就是在这个范围内，他们应该是一个循环，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要经过多少时间，如果没有出现换防，那就是出了问题，等待换防的护卫舰队才能去反应救援，观察了一天时间后，陈野刻意找上了杰克斯科特与周东，三人一番商量这才定下战术。

第十三日，方向西北，风力七级，对于罗斯爵士而言，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天气，黄金宝船因顺风而行进的快了一些，一队护卫舰巡航到距离黄金宝船左舷后方3海里处即将折返，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侦查范围。

突然间雷光号破开清晨的阳光，直接从几海里之外高速航行而来，这段日子里早已与雷光号打过多次交道的护卫舰迅速反应，三艘护卫舰呈“品”字型向后退却，但此时转向等同于将船尾的弱点暴露在对方的炮击范围中，对于雷光号强大的火力，没有护卫舰敢于这么做，所以他们只是按照罗斯的指示用“Z”字型缓缓后撤，尽量将炮击和装甲的船舷对外，但这样一来势必无法快速转移，只是短短时间内，雷光号就冲进了互相炮击的范围。

三艘护卫舰同时张开了火力网，左舷12门24磅重炮齐齐对着陈野一顿狂轰滥炸，即使强如雷光号，也不得不暂避锋芒，挨上一两下还没什么，高达4000点的神性值，配合300点的护甲，一两颗炮弹落在雷光号身上，也只能打消十几点的神性值，但同时命中多枚炮弹可不行，因为护甲并不能对每颗炮弹进行削弱，短时间内近似范围内的着弹点仅有第一枚炮弹会受到护甲削弱，假如这颗炮弹破了防，那么后续多枚炮弹命中都会以无护甲的状态来降低神性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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