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季初景偷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按下怀里躁动的季小卷。
在郁霄说完那句话之后，鸭舌帽男人愣了一下，向他身后看了一眼，忽然明白过来。
他只对郁霄解释两句，点点头转身上楼了。
季初景当时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她还没见过郁霄尴尬出糗的时候。
想到他红着耳根、支支吾吾地“质问”她，季初景忽然隐隐期待起来。
“东西拿好了？”
郁霄神色自然，单手掐灭了烟，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季初景：“……”
就这？
郁霄从容淡定，仿佛刚才那句“女朋友”不是他说的，那个误会也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季初景不甘心地撇嘴，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仔细看了眼剩下的大半截烟，记下了烟的牌子。
郁霄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季初景这么想着，一不留神也就顺嘴问了出来。
“在国外打工的时候。”
似乎这个问题就是她随口一问，他答的也随便。
郁霄双手揣进大衣兜里，扫过季初景的脸时停顿了一瞬，迈步走了。
什么也没说！
季初景脸瞬间垮了，好像昨晚那个总是笑的、和她打雪仗的郁霄不是他似的。
还是说，夜晚的郁霄是被施了魔法？
季初景不甘心、又看了一眼郁霄的背影，眼角余光扫到他有些碎乱的脚步一顿，把脸轻轻埋进围巾后面，忍不住笑开。
他小时候是那种连步数多少都会算计到位的，更不会让自己乱了阵脚。只有紧张害羞的时候才会微微乱了做事的节奏。
她刚才好像记得，郁霄往这边走来的时候，每步是挎过两块方砖的。
现在，季初景耐心盯着他脚跟落下的地方：一块、两块、一块半……
季初景有点想笑，瞟了一眼他已经恢复正常的步伐，抱着季小卷闷头跟了上去。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季小卷特别不老实，总在她怀里折腾。
季初景总算哄好了它，紧跑了两步，才跟上他的脚步。
找我女朋友什么事？
这句话在季初景心里来回绕了几圈才将将停下来。
郁霄这人，什么话都得在心里转几圈才说出口，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听到年近而立的郁霄说出这种幼稚的话。
好中二，她还有点喜欢。
季初景掩饰不住上翘的唇角，两颊边梨涡深深浅浅走了一路。
郁霄走到副驾驶边上，打开车门，右手搭在车门上等她。
季初景小跑几步来到他身边，示意郁霄伸手，把季小卷放在他怀里后，又跑到驾驶室，打开车门，向郁霄伸出手：“车钥匙呢？”
雪后阳光正好，不知为什么，季初景还是能透过郁霄的金丝眼镜，看到他眯了眯眼睛。
习惯有点可怕，季初景这才想起来，现在不是上班的时间，她也不是他助理。
季初景收回手讪笑两声，想起谢闻娇的教导就想咬舌尖。
“记住明天你们两个可算是约会，你不是他助理，约会懂吗？”
季初景当时十分心虚：“我又不傻，再说，明天只是去给季小卷打个疫苗。”
“明天谁开车！”谢闻娇语速很快，指着季初景声音很大，“快说！”
她一怔：“谁方便谁开……”
然后，就是谢闻娇恨铁不成钢的重新教育。
“约会时男士开车是拉近距离、展现风度和魅力的好时候。倒车时候，绷直的小臂肌肉线条会让女生脸红心跳。还有开车时会产生不一样的火花。”
季初景举手：“现在是冬天，就算脱了大衣也有衬衫羊绒衫，看不见吧？”
“那就在他倒车时候向后扭头，他脖颈的青筋和向你贴近的侧脸，都是拉进距离的最佳时机。”
“可是现在都有倒车影像和自动泊车了……唔！”
季初景还没说完，就被谢闻娇捂住了嘴。
“所以，季一一，千万记得，你明天不是助理！”
季初景看了一眼郁霄，抱着季小卷的右手上，大衣袖子往上扯了点，露出里面的衬衣袖子，扣得严丝合缝。
这恐怕连腕骨都看不见，倒是能看出他没有戴表的习惯。
所以，到底她还开不开车？
季初景拧眉咬着唇，手握在门上正纠结，耳边响起郁霄的声音：“别咬了。”
季初景呆呆地看着郁霄绕过来，
她小时候一紧张纠结就去咬下唇右侧，直到咬破也不松口。可这毛病她过去十年已经改了，怎么今天又不自觉犯了。
她悄悄瞟了眼后视镜，还好口红没咬花，才伸手去接季小卷。
可季小卷反而扭过头去，直接往郁霄怀里扎，就跟嫌弃她似的。
季初景：“……”
这狗，是真狗啊。
季初景收回手，“还是你抱着它吧，我来开。”
郁霄终于轻笑一声，摸着狗头：“听话，找妈妈去。”
说完，趁它不注意就把狗塞进她怀里，右手轻拍了一下季初景后脑：“别傻笑了，上车。”
季初景顾不上谴责叛变的狗，收起肆无忌惮的笑，跑到副驾驶那边坐下。
季小卷今天似乎是专门想和她作对，看见郁霄之后又不老实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
车还没启动，季小卷就要往郁霄怀里蹿。
季初景问他：“你给它喂迷魂药了？”
郁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正抵着狗头，听了她的话，抬头看她，眼里都是无奈的笑：“有这药我还舍不得给它吃。”
季初景绷着一张脸：“给谁吃都不行，违法。”
她努力压着唇角不让自己笑出来，在他面前伸伸手，让他交出来。
郁霄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儿，挑眉：“换香水了？”
季初景一愣，她知道郁霄对气味敏感，可他也是个直男啊，没想到还能分辨出香水的差异。
“一个男人喜欢你，会注意到你身上细微的变化。”
季初景想起昨晚谢闻娇告诉她的这句话，躲开了他的视线，看向前方：“嗯……”
她左手把长发捋到耳后，露出小巧泛红的耳廓和藏在发间的细长耳线。
谢闻娇今早还说了，这款耳线称得她脖颈纤细修长，十分好看。
季初景学着她教的淑女的样子，微微收着下颌，唇角浅浅勾着，看起来有点害羞。
“可能它还不习惯你的香味。”
季初景一愣，那句“你喜欢吗”被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卡得难受，也没听出郁霄这句话中的笑意。
她现在彻底不敢看郁霄了，扯了扯唇角要笑不笑：“那我上去换件衣服。”
“不用。”
季初景能听到，旁边有两声轻微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擦着皮质的座椅的声音。
她眼前一黑，手里是郁霄的大衣。
“用它包吧，它能安静一点。”
季初景瞟到一只修长的手在中控台上操作了几下，暖风缓缓吹了起来，趴在郁霄衣服里的季小卷也安静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狗头上揉了几下：“还是缺少安全感，你一换味道它就恐慌，以为换了主。”
季初景无奈，不自觉嘟起嘴，也懒得解释了：“嗯，我下次注意。”
她兴致缺缺，完全是一副应付领导批评的架势。
“好。”郁霄说。
季初景垮下双肩，垂眸盯着季小卷轻轻叹气。
“今天一起去选一个吧，毕竟我和狗都需要习惯。”
季初景扭头，直直撞进郁霄微弯的笑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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