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年少20
“听歌吗？”
“嗯。”
“喜欢听谁的？”
迟温朵想了想看着梁墨瞳，她好像敢直视梁墨瞳的眼睛了。起码，没有那么紧张了。“陈奕迅的。”
听到名字，梁墨瞳眉头挑起，“挺巧的。”
车内缓缓响起《不要说话》的前奏。“深色的海面铺满白色的月光，我出神望着海，心不知飞哪去。听到她在告诉你，说她真的喜欢你。”
陈奕迅的歌词，很能打动人心。梁墨瞳闭着眼睛头仰在车座上，手指随着伴奏一下一下的前奏敲着。
迟温朵侧着头，看他的侧脸。
梁墨瞳的鼻子很挺拔，皮肤白皙，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双黑色的眸子。
“我不知该躲哪里，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我藏起来的秘密…”
人们不是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算你闭着嘴，爱意也会从眼底溢出。梁墨瞳，那你呢，你能懂我看你的眼神吗？
本来稍微愉悦一点的心情，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阴天，又勾起了不适。“换一首吧。”
“嗯？”梁墨瞳睁开眼睛看她，“想听什么？”
他把目录调出来，给迟温朵看。“你想听什么，可以自己点。”
“好。”迟温朵翻着目录，竟然都是陈奕迅的歌。
“天空他像什么，爱情就像什么。”梁墨瞳总爱听这首，他没想到迟温朵会喜欢陈奕迅，还会选择和他一样喜欢的歌。
应着歌词，他看了眼天，乌云密布，倾盆大雨。难得的，他内心爆了句粗口。“艹，什么破天气。”
阴天快乐，哪里快乐了？
“说吧。”
“什么？”
“刚才怕打扰好天气。”迟温朵看了眼窗外，“现在的天气，不比心情糟糕多了。”
梁墨瞳失笑。
梁墨瞳和朋友在源明市合伙开的工作室，刚好又都是从客南出来的。这两年也打算回客南发展。
可这个事情，合伙人不太乐意。觉得他们才刚有起色，这么快就挪走，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于是乎，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合伙人拍拍屁股走人。
后来竟无声无息的撤了资。现在工作室实际上是梁墨瞳一个人在撑着。他现在正在拉投资，希望能够早日回到客南。
他的一个同学给他推荐了一家外企老板，那人长期居于中国。约他在客南吃饭。
“所以，要我去当翻译？”迟温朵明知故问，她知道梁墨瞳的英语有多差。
看到迟温朵皱着眉头，梁墨瞳抿了下嘴。“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找别人的。”
“不是，我只觉得，我怕我知道的太多了。”迟温朵说的认真。
“会被灭口。”
梁墨瞳再次被她逗笑，“你以为演谍战剧呢？还灭口。”
说罢，他敛了敛神色。“如果有人想灭口的话，我帮你灭了他。”
迟温朵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想起来那天他就是那么开玩笑似的，叫了张常宁，如果自己也这么叫，会不会也算是朋友了。“梁总，你…”
梁墨瞳憨憨笑了两声，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怎么？”
“威武！”
其实，阴天也可以快乐的。
——
源明的雨一连下了好几天，迟温朵的课余时间都陪着梁墨瞳应付各类客户，以及投资商。虽然很忙碌，但也可以陪在梁墨瞳的身边。
以至于她被早晚接送到，宿舍的人都认为她已经恋爱了。
只有迟温朵自己知道，她离恋爱，还差的好远。
大概是因为白天除了上课还要跑业务之外，渐渐的迟温朵体力开始不支。客南不爱下雨，可对于源明来说，阴雨连绵是常态。
突如其来的一股寒潮，让迟温朵发了烧，她跟梁墨瞳请了假。但却撒了一个小谎。
说自己这两天课太多，大概率过不去了。如果有什么文件需要处理，就直接发给她。
迟温朵请了假躺在宿舍的床上，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梁墨瞳回了一个简短词。【好】
其他的客户比较容易搞定，工作室里还有张常宁和吴晓森盯着。梁墨瞳只负责在外奔波。
其实，迟温朵很心疼他。这段时间，梁墨瞳肉眼可见的瘦了。
可迟温朵除了自己在他身边，碍着自己他也会吃两口，可自己不去了，是不是他会忙到一天都不吃饭。
思来想去，迟温朵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身子一动，床板就跟着咯吱咯吱的响，对面铺上谢韵拉开床帘露出一个蓬松的脑袋。“你发烧了，还打算干嘛去？”
迟温朵看着她，“我…”
“你要去找你男朋友？”虽然迟温朵解释了无数次，可宿舍里的人已经默认梁墨瞳和她在一起了。
迟温朵摇了摇头，“不，我去医务室打个针。”
“哦，那你记得帮我把门带上。”说完谢韵就合上床帘，又躺回床上。
“好。”迟温朵应下，松了一口气。宿舍里另外两个人去上选修课了，就剩下她和永远起不来的谢韵。
迟温朵换了身稍微正式一点的小西服，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腿，没忍住打了一个冷颤。默默的把短裙换成了长裤。
轻手轻脚的掩上门，迟温朵是真的打算去医务室打个针，然后再顺路去看看梁墨瞳。
其实，迟温朵是有些害怕的。小时候去打针，总得爸妈陪着。平时她比较养生，在学校生病也很少。
这是第一次她自己一个人打针，迟温朵推开医务室的门。校医是个四十出头的大叔，戴着眼镜。
听到门响后，眼睛才从手机屏幕上转移过来。“怎么了，同学？看病？”
迟温朵虽然发烧了，可是脑袋还是清醒的。内心道了句，不然呢？
“对，老师，我有点感冒。”
说完，迟温朵立马就后悔了。校医从凳子上起来，没了遮挡，就瞅见他只套了一件白大褂。刚好遮住大腿多一点点，小腿的腿毛旺盛到，迟温朵可以用梳子给他顺毛。
扣子，还没扣齐。隐约可以看到里边。
迟温朵咽了咽口水，校医朝她走来，她下意识的往后退着。
“穿这么少？”校医推了推眼镜，嘴角带起了一抹笑。
迟温朵皱起眉，“那个，我突然好像没事了。”她往门口方向挪动，手碰到门把手那一瞬间，转了个身就出去了。
是自己没有在学校生过病？为什么这个校医这么奇怪？
迟温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梁墨瞳公寓楼下的，以前也只到过小区门口。
可具体门牌号她也不知道，梁墨瞳楼下又刚好是一个风口。风呼啸而起，迟温朵觉得头皮快被吹的掀起来了。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总会有女主弱不禁风到，风一吹就咳嗽。那时，她还觉得矫情。
可如今自己咳出声，震的胸腔都在痛。原来，弱不禁风这个词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二单元从楼里出来一个人，那人手里提着垃圾袋，散在了地上。
即使仅一个头顶，迟温朵也认出来那就是梁墨瞳。她加快脚步躲了起来，自己贸然过来，又生着病。
怎么看，都像是居心不良。
梁墨瞳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完，手指捏着垃圾袋，朝垃圾桶走过去。
今天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高领的毛衣打底，面容憔悴。风一吹，两人同时咳嗽出声。
梁墨瞳目光探究过来，迟温朵知道躲不过了。往后退了两步，从兜里掏出一个唇釉，胡乱的涂了两下，又对着手机屏幕抿了抿嘴。
然后，走出来，对着梁墨瞳笑了笑。“好巧啊。”
“迟温朵？”看到迟温朵后，梁墨瞳没太反应过来。毕竟，早上还说课太紧张的人，冷不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让人有些意外。
“我过来有点事。”
“你没上课吗？”
两人同时出声，却也刚好完成了对答。梁墨瞳拍了拍手，“不介意的话，上去坐？”
又一阵风吹过，两人大小声的咳嗽了。好像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迟温朵跟着梁墨瞳上楼，梁墨瞳不喜高层，特底买了第四层，爬楼梯刚好觉得累了，也就到家了。
坐电梯，又显得不太值当。
平日里，爬爬楼梯就当作是锻炼身体了，可听到迟温朵的咳嗽声后，他还是带着人，坐了电梯。
梁墨瞳的住处，格局不大。两室一厅，装修都是极简风。一进门，梁墨瞳把自己的棉拖放在了迟温朵跟前。
“不好意思，先穿我的吧。平时就我自己，也没准备多余的。”
迟温朵低头看了一眼，梁墨瞳踩在地上的脚，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呢？”
梁墨瞳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没事，我有袜子。”说着，他换上了夏天穿的凉拖。
踩在梁墨瞳穿过的拖鞋上，迟温朵觉得头疼的劲儿已经下去了。反而，有些轻飘飘的。
随着让迟温朵坐下后。梁墨瞳转身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水。“这是我刚煮的梨水，治咳嗽。”
“谢谢，原来你还会做这个啊。”迟温朵接过他左手里的纸杯。
“嗯，小时候我咳嗽，我妈总这么给我煮水喝。”提起家人的时候，梁墨瞳整个眉眼都温柔了下来。
相比较涂了唇釉的迟温朵来说，梁墨瞳唇色苍白，显得更加虚弱了一点。
“吃药了吗？最近一直跟着我跑，都生病了。”
迟温朵想，或许这就是梁墨瞳的温柔所在之处吧，即使自己难受的要命。还要先考虑别人的感受。
“没关系的，我适应不了源明的天气。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感冒。”感冒是有的，但不是每年都会。迟温朵不想让梁墨瞳内疚，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虚弱。
万一，他不需要自己帮忙了呢？
“嗯，看来咱们客南人，还是成不了源明人的。”说着，话好像还没说完，梁墨瞳停下，说了句。“稍等。”便又转身进了卧室。
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毛毯。“盖上吧，出点汗说不定感冒就好了。”
两个人本就都是慢热的性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了几句。迟温朵始终没提自己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当然梁墨瞳也没有多问。
梁墨瞳留迟温朵吃了午饭，填饱肚子便舒服了一点，可她一起身，还没来得及告别，身子就摇摇晃晃站不稳。
“走吧，去医院。”像是感应到似的，梁墨瞳一边穿外套，对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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