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认罪
“来啊！”
霍光就是不松手，圣上似乎只好妥协，呼唤左右准备下达旨意。
“等等！”
未等圣上口谕，余步上前一步，显然有话要说。
如此，圣上微微转身正对余步，正好将那握在霍光手中的手臂，背负身后，也正好将霍光挡在身后。
继而，缓缓问道，“尔等，还有何话要说？”
“圣上英明，皇恩浩荡，我等深受感动，便也深觉惭愧，所以…想要认罪！”余步没有征得其他几人同意，擅作主张作揖道。
“哦？”
圣上目光轻抬，盯着余步，问道，“是认刚才所说四罪？”
“是的！”
余步供认不讳，眼下的局势，只有认罪，才会有有利的可能。
真要按照霍光所说，打入地牢，不说有没有可能落入他的手中，光是给他们来个长时间收押，可真就是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可如果认罪，至少符合圣上的说辞，想来圣上一早就有了谋算。
圣上再度转身，让出霍光来，却见他已经松开圣上，很显然，刚才这么一折腾，他有些势弱。
再不松手，刚才占据的上风，就要荡然无存，甚至反落下风，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爱卿！现在您怎么看？”圣上总是谦虚谨慎的姿态，问询道。
余步分明见到霍光目光微微一凝，结合刚进门时的眼神，他断定霍光是想将他杀之而后快的。
可是，从一开始就极力维护他们，足以说明，他不得不违背本意，而且，定然是有什么事情，比之杀了他们几个更重要。
前提还是，他们几个不能死，这就让人纳闷了，天师阁不是处处想要致他们于死地吗？现在，这是闹哪一出？
莫不是因为…
余步正思索着，就听霍光回应道，“陛下，莫要听信他一面之词，就凭他们几个，也有能力破坏护城四象大阵？”
“您的意思，他们背后还有高人指点？”圣上再问。
“不！他们哪里破坏了，分明只是借助四象大阵的力量，建造了一个小四象阵，镇压了魔气，非但没罪，恰恰有功！”霍光辩驳道，那架势完全就是维护余步几人的样子。
“那其他三罪呢？”圣上没有盯着四象大阵不放，而是转问其他。
霍光眼帘微垂，回应道，“据微臣了解，那些个官员个个身具魔气，与魔有染，罪该万死，杀了他们也当是大功一件！”
很显然，那些个官员与巫妖魔有染成了既定事实，怕是在圣殿的施为下，很多人已经知道一些情况，霍光只能与之撇清关系。
圣上眉头轻挑，还真是老奸巨猾，黑的硬是被你说成白的，不愧是陪了四任皇上的老狐狸，说话还是这般“有理有据”！
“看来那守城的兵士，肯定是勾结那些官员的一丘之貉，说起来，冲撞他们也不该有罪，就只剩下污蔑天师阁之罪了！”圣上不疾不徐，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倒要看看你怎么颠倒是非，天师阁可是你的地盘，不会说，天师阁也是罪恶之地吧？那样的话，可就有意思了。
却听霍光很是淡定的回应道，“天师阁成立至今，也不知遭遇了多少闲言碎语，仍旧屹立不倒，还不是陛下的极力维护？只要陛下相信天师阁，再多的羞辱，微臣也不会太过在意，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稳固陛下的江山。”
“再说了，他们羞辱天师阁，应该只是一场误会，误会天师阁与巫妖魔有染，他们实际上真正想要羞辱的只是巫妖魔，不是吗？”
话音落下，还将目光投向余步，那意思，难道你敢说不是吗？
余步恰恰是那种不遂敌愿之人，哪怕是死罪，也要对抗一二，回应道，“确实不是，我就是要羞辱天师阁，恨不得杀光天师阁所有人！”
“对！”
其后几人不约而同上前一步，齐声附应，“杀光天师阁所有人！”
“为何？”
尽管如此，霍光依然毫不动怒，还真是稳得住啊！
余步回应，“圣上治理江山自有文武百官尽心尽力，何须其他人过分操心？莫不是另有目的？”
“放肆！”
霍光没有动怒，圣上却是先一步呵斥道，“霍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鉴，文武百官可以作证，天下百姓有目共睹，岂能容你等小儿污蔑，仅此一罪，朕就可以治尔等死罪！”
“来啊！”圣上再呼左右。
“慢！”
霍光轻啸一声，继而耐心说道，“陛下不可，真要斩了他们，天下人要如何看待微臣，他们只是言语挤兑几句，就要人头落地，微臣岂不是成了那瘟神，以后谁还敢监督微臣的一举一动？”
“喂！老头，这都可以忍？莫不是肚子里真的能装下整个星海？不如也让小爷我，羞辱你两句试试？”眼见如此，苗乌按耐不住他的燥脾气，忍不住放肆出声。
“放肆！”
果然，圣上再度发怒，甚至直接拔出刀架上的长剑，这是要亲自动手。
“陛下！”
这一次，竟是惹得霍光轻叱出声，总算是制止了圣上，继而霍光再度起身，满脸惭愧的说道，“微臣僭越了，还望陛下治微臣不敬之罪！”
“爱卿哪里的话，是朕鲁莽了，您老还是坐着说吧！”圣上就这么提着剑，再度扶住霍光，依然那般温柔。
“老头！”
这一下，苗乌自是无所顾忌，就欲真的羞辱。
“够了，再敢出言不逊，就是霍大人拦着，朕也先割了你的舌头！”圣上暴怒，你小子还有完没完？
苗乌却是不屑一顾的轻嗤一声，但终究没有硬着脖子对抗，虽然鲁莽，但并不愚蠢，整过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陛下，您这剑，还是先收起来吧！”眼看圣上手中的长剑，就杵在面门之前，霍光有些畏惧的说道。
“唔！”
圣上赶紧小心挪开长剑，有些歉然的点了点头，这才将长剑插回剑鞘。
“这么说起来，尔等确实无罪！”再度转身，圣上已经恢复最开始的平静，虽没有睥睨之势，但有着上位者的威严。
“皇上英明！”
余步断定，这个时候的圣上，才是正常的样子，这应该也是圣上既定的结局。
轻抚衣袖，圣上没有回应余步，而是转头看向窝在椅子里的霍光，柔声问道，“爱卿可否满意？”
霍光虽未起身，但也表现出足够的谦逊，抱拳作揖道，“陛下满意，便是微臣的心意！”
“好！”
圣上轻啸一声，重新面对余步几人，说道，“既然霍大人也认定尔等无罪，今日尔等便可免灾，也便不用收押问监了。”
“爱卿意下如何？”圣上十足的谦逊，每一句话之后，都要征求一下霍光的意见。
霍光想要再度起身，可是目光微不可查的瞥过刀架上的长剑，却是又收回了身子，同样谦逊的回应道，“微臣谨遵圣意，陛下如何决断，微臣便也遵照如何决断！”
霎时间，余步几人总算是看出道道来了。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斗，虽没有电光火石，却有惊涛骇浪，每一次交锋都是气势汹汹，要是一不留神，就要着了对方的道。
不过很显然，今天这个局，是圣上给霍光下的套，真要钻进去，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霍光之所以屹立不倒，并不是他有怎样的地位，也并不是他拥有多少的力量，更多的，应该是背后的靠山。
这个靠山，不是天师阁，更不是巫妖魔，而是整个天下的百姓。
百姓爱戴他，尊崇他，他便可以继续端着，继续可以干涉朝政，“辅佐”圣上。
至少，现在的天下百姓都认为，当今的圣上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治理天下，确实需要霍大人扶持。
说到底，霍光之所以还能作威作福，那便是他表现的足够仁厚忠义。
一旦伪善的面具被撕碎，所有的一切尊崇，也便将如梦泡影，一触即溃！
也所以，刚才的交锋，处处被动，要是真的认定余步几人有罪，也就是反过来认定那些官员无罪。
恰恰这些人和天师阁往来甚密，不及时撇清关系，可就同他们一样，与巫妖魔有染。
如今，整个皇城的人，都已经饱受巫妖魔气之害，谁与之有染，谁就是百姓的罪人和敌人。
说起来，这一局，圣上拔得头筹！
“嗯！”
圣上微微点头，认真的看了看余步几人，“说起来，尔等非但无罪，反而有功！朕向来赏罚分明，便就论功行赏吧！”
“陛下，不如封他们一官半职，再赏赐些金银珠宝如何？”霍光接过话来，看似帮圣上出谋划策，实则想要重新占据主动。
“没兴趣！”
回应他的，不是圣上，而是脾气暴躁的苗乌，这些个，对他们来说，毫无吸引力，大老远进宫来，未免太过寒碜了。
况且，很明显，这又是霍光设的新局，真要当官，不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吗？
至于金银珠宝，那是凡夫俗子的追求，于他们来说，犹如废铜烂铁，不但无益反而累赘。
“尔等想要什么？”圣上眉头再度蹙起，尔等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
苗乌却装作没看到，而是微微抱拳，对圣上说道，“陛下拥有整个天下，好东西肯定不少，随便赐上两件我等便可！”
“这…”
圣上欲言又止，那样子，好像有些为难，不过毕竟是当今圣上，不能让这几个小家伙看低了，于是再度朗声道。
“来啊！带他们去朕的藏品阁瞧瞧，几人要是喜欢，想要什么拿什么！”
唔！还真是大气呢，不愧是天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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