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姻缘
周其谌总是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所幸他给戚絮绒留了个引路的鬼修，让戚絮绒能够在鬼域找到各种各样好玩的地方，使得她不无聊。
这两年她也没有闲着，靠着泽陇教给她的心法“苦心”修炼，让她金丹中期的修为有了那么一点长进，估计这么练下午，不过二十年她便能突破到金丹后期。
山栀敲了门进来：“殿下，魔君说让您在鬼域等他几天，他手上还有些事情要办。”
戚絮绒吃着葡萄，双腿在榻上晃来晃去。
“办事？什么事比我这个妹妹还重要？”
山栀不言，公主生□□玩好动，在鬼域待的这两年他们五人就没有歇着，三两日便要陪着公主出去吃喝玩乐，但日子过的并不奢靡，山栀曾带着戚絮绒去过鬼域最好的布庄，那里头的布匹都好看得很，但戚絮绒仅选了几匹亮眼的颜色，还是让周其谌的人付的钱，他们一分没花。
戚絮绒平日喜欢去的酒楼掌柜已经记下了戚絮绒的模样，知道这是鬼王的贵客，那掌柜总是给戚絮绒上最好的菜，但戚絮绒觉得那些菜少了点味道，山栀一听便要去把帝府里的厨子给抓出来，但是被戚絮绒拦住了。
戚絮绒说：“吃些小菜就是了，早已辟谷，也不是很需要吃饭。”
戚絮绒觉得自己只是尝个味道而已，可不能浪费了这一桌满汉全席，倒不如留给下一桌正经想吃饭菜的客人。
鬼域的管辖内是有国家的，兆国都城清鸾里有个闲散小王爷名为谢仲暖，今年弱冠，戚絮绒很喜欢和谢仲暖在清鸾城四处跑。
“山栀，要不——”
“殿下，没有要不。”
戚絮绒撇嘴：“说到底兄长也没有来，倒不如让我去找小王爷玩儿，他说今天要带我去寺庙上香，我去求桩姻缘。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山栀摇头，魔君得知公主在鬼域鬼殿中住了两年发了好大的火，可碍于要事在身没有直接过来，山栀就算是再笨也能从这件事里看出些端倪。
一开始公主在帝府的时候，姑且还能算是兄妹情深，可说到底公主被找回来没多久，这兄妹情再深也深不到哪里去，何况她在奉衿身边待了这么久，也没听过魔君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妹妹，说不准公主根本就不是魔君的妹妹，而是魔君的心上人。
觉得自己窥破天机的山栀决定守护魔君的爱情，首要的任务便是看好公主，至少不能让公主一直和那些花心的小王爷待在一起。
戚絮绒只当是山栀担心她的安全：“谢仲暖不过一介凡人，而且鬼王也让他的人护着我，不用担心会出事，我就是想去求个姻缘，让上天指引一下。”
山栀一愣，突然觉得那姻缘寺也是个好去处，到时候花些珍宝收买寺里头的和尚，让他们把公主未来的夫君照着魔君那样描述。
“殿下如果真的想去，那便去。”
“这么好说话？”
不会有诈吧？
山栀笑着说：“属下自然是尊重殿下想法的。”
戚絮绒没多想，她从软榻上坐起来，拍了拍手：“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谢仲暖估计已经在清鸾城等我了。”
虽然觉得姻缘寺是好去处，但山栀依旧提防谢仲暖，谢仲暖生了一副好皮囊，在清鸾城也很得世家姑娘的喜欢，甚至有不少鬼域宗门高层的女儿想要嫁给他，但都被谢仲暖拒绝了。
这小王爷不喜欢喝花酒，但喜欢和戚絮绒一起到处游山玩水，山栀觉得谢仲暖对公主肯定揣了小心思。
“殿下，小王爷是世俗之人，我们——”
“你的话我耳朵都快听起茧子了，”戚絮绒撇嘴，“谢仲暖有心上人，我这不一直想办法帮他追呢吗？他可跟我说了，明年他就要修鬼道，结交这么个朋友我又不亏。”
山栀心说公主生的这么好看，难免谢仲暖不会移情别恋，算了，有她和其他四个人守着呢，谅谢仲暖也不敢对戚絮绒起什么坏心思。
“仙子！”谢仲暖远远地和戚絮绒打招呼，“仙子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
戚絮绒让山栀等人暗地里守着自己——她一向都是这么做的，说到底谢仲暖只是一介凡人，见了山栀他们难免束手束脚。
戚絮绒快步走上前去：“我承诺过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今天你就一个人么？”
谢仲暖点头，道：“父皇说求姻缘要自己诚心，所以我就想自己一个人和仙子一起去，仙子今日也是求姻缘么？”
“我不求姻缘，我只是觉得无聊得很，所以陪你去看看，顺便问一问姻缘。”
“仙子这么多年心里竟然没有装人？”
装人么？戚絮绒想到了奉衿，然后摇了摇头，笑着说：“一个人过得也不错。小王爷，你既喜欢那个姑娘何不直接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她？”
谢仲暖有点迟疑，他对戚絮绒说：“路上说吧。”
谢仲暖为了证明自己的诚心，准备自己走上姻缘寺，戚絮绒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虽然懒，但体力还是比一个凡人好的，以至于一路上都是戚絮绒在等谢仲暖。
姻缘寺在高山上，他们想要去寺里就得爬上这座高山，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谢仲暖实在迈不动步子了：“仙子，我们去那边的凉亭歇一歇吧……我实在走不动了，早知有今日，我必然跟皇兄们好好学武。”
戚絮绒瞥他一眼，说：“你若是学了武，就没有今天了。”
兆国的皇室因为身处鬼域管辖地界，所以比之一般的皇室还要多疑一些，谢仲暖之所以还可以在宫外到处跑纯粹是因为他是个文绉绉的闲散王爷，根本没有争夺皇位的可能，但谢仲暖脑子好用，所以争夺皇位的那几位皇子还是很希望谢仲暖能站在他们的阵营，平日里也就跟谢仲暖走得近，对他也不错。
这仅限于谢仲暖不会武的情况下，谢仲暖要是真有几招，加上他的头脑，绝对会成为兆国其他几位皇子的眼中钉，首当其冲下线。
谢仲暖当然知道戚絮绒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笑了笑，道：“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当然我知道我目前的处境。”
兆国一共有七位皇子，最小的便是谢仲暖，刚到弱冠。
剩下的都是公主，公主对于那些皇子来说没什么威胁，反而是谢仲暖这个最小的皇子出生的时候是其余六位皇子的心腹大患。
谢仲暖的母妃是兆国的皇贵妃，位同副后，大皇子是嫡长子，可惜皇后做了些错事，被囚禁在冷宫之中，只是没有废掉那个名头而已。
于是皇贵妃就成了宫妃里最尊贵的那个人，皇贵妃的出身高贵，是邻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兆国的军事实力比不上邻国，所以皇贵妃一到兆国就宠冠六宫，宫妃也很识趣，平日都不跟皇贵妃起冲突。
偏偏这皇贵妃又生了个儿子，很得皇帝的宠爱。
好在谢仲暖和他的母妃都很懂审时度势，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只是在兆国牵制，并不是将兆国拆吃入腹，所以谢仲暖在自己十六岁那年自请封王，从不来不对兵权打主意，渐渐的其他皇子也觉得谢仲暖是真对皇位不感兴趣，最让他们放下心来的还是皇贵妃的哥哥，也就是邻国络国的皇帝相让谢仲暖回络国做王爷，谢仲暖自己也答应了。
络国皇帝约定在谢仲暖二十二岁那年派人来把谢仲暖带回去，所以其余的皇子想要在谢仲暖在兆国待的这几年跟谢仲暖打好关系，毕竟兆国实力比不过络国，跟谢仲暖交好没准在登基的时候能够得到络国的支持。
“小王爷想得透彻自然是好的，只是偶尔也要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你要是去了络国，你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姑娘又该何去何从？”
“我……我想让她跟我一起去络国。”
说话间，戚絮绒和谢仲暖已经到了半山腰修建的用来休息的凉亭，戚絮绒好整以暇地理着霁云，看向做在自己对面的谢仲暖，问：“你就那么确定你喜欢的那个姑娘会跟着你去络国？她在兆国身份可不低，不出意外是要当宫妃的。”
“我会想办法的。”
“你想办法没有用啊，”戚絮绒说，“你得先尊重那位姑娘的意愿，说不准她并不想跟你一起去络国。小王爷，你觉得你同她是两情相悦么？”
谢仲暖不知戚絮绒这么问是出于什么心思，他有些薄怒，他这个人被别人怎么调侃都没关系，但他喜欢的那个人不该作为八卦谈资。
“仙子，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她。”
戚絮绒没看他，反而是看向他身后：“你尊重我，我便尊重你，凭何尊重她？”
戚絮绒平日不是这样说话的人，谢仲暖觉得有些不对，想要顺着戚絮绒的目光转头去看，没成想听到一道他很是熟悉的女声：“这位姑娘，凉亭这般大，你又何必一人独占一边？”
戚絮绒懒散惯了，坐着不如躺着。
霁云轻飘飘落在地上，戚絮绒偏头看她：“所以呢？”
那女子也不生气，道：“这在清鸾城中，我还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率性的人——”
戚絮绒讽笑一声：“既然是大家闺秀那就好好待字闺中，跑出来和情郎去姻缘寺上香就该有诚意，休息什么？”
那女子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戚絮绒把放在凉亭横椅上的双腿放在了地上，飘逸的红纱随风吹起，戚絮绒也不起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多谢姑娘——”
“我让你坐了么？”戚絮绒声音冷冽，像带着刀子，刀尖直戳女子的心，“刑部尚书的女儿，便是如此德行吗？”
面前的女子正是谢仲暖放在心中多年的白月光，刑部尚书之女，柳如璇。
柳如璇在清鸾城中有才女之称，又是兆国第二美人，有个受器重的刑部尚书当爹，自小锦衣玉食，还被兆国皇帝破例封了县主，清鸾城中几乎没人给她脸色看。
柳如璇如今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身后跟着的那男子看戚絮绒周身的气度，觉得该是个身份贵重的姑娘，只是清鸾城中没见过这样的世家小姐，多半是……络国的哪位官家小姐。
“喂——”戚絮绒没给柳如璇眼神，“我说小王爷，你猜猜我为什么不尊重这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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