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咯咯哒……”两只小母鸡争先恐后的钻出鸡窝站在鸡圈栅栏上邀功报喜。一向对捡鸡蛋很积极的孟媛这次却仅仅向外瞟了一眼就收回了注意力。
灶膛里的火光衬的她小脸红红的，发上还落了些灶里飘出的飞灰。
另一边李清安正把手中两掺面和成的面剂子，团成一个个拳头大的面饼贴在锅沿上。
锅中几条半斤左右的嘎牙鱼整整齐齐顺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红汤翻滚着，整个堂屋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大宝，需要添柴火吗？不用再加点水吗？”看着李清安盖上了锅盖，她努力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肉香。
今天这顿木火炖活鱼的嘎牙鱼可是她发现的呢！
前两天李清安在山上发现了板栗树和一个水泡子，回来一说她就按奈不住心底的兴奋了。
这板栗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直接生着吃，可以用大搅拌机混着炒栗石倒入适量的糖浆做成她最喜欢的糖炒栗子。
还可以磨成粉做成板栗糕，就做那种老式混着金糕（山楂糕）和澄沙馅（熟豆沙加糖打泥后炒），足足有五层的北方传统栗子糕。
上中下都是金黄色的板栗泥，吕字隔层中夹着丹红的金糕和褐色的澄沙馅，若是再来一点桂花酱淋上……那酸酸甜甜又粉糯的口感，光想想她的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她和李清安一形容栗子的多种吃法，二人一拍即合，赶在太阳下山前就做好了两副手套。
新鲜的板栗可不是超市里见到的模样，它们外面像海胆一样浑身是刺。
为了保护头颈，她还编了两顶宽沿草帽，边缘罩上了一层破蚊帐改成的罩纱。
山里蚊虫多，别小看这么一层防护，管用的很。
两人收拾妥当后一大早便出发了，翻过靠近村落的山才在向阳坡的不起眼处找到硕果累累的板栗树。
他们没有带长竹竿，树下的落果和低矮枝丫上裂口的成熟果子已经够二人忙活了。
落叶积成的地面上厚厚一层落果，都是饱满的油栗。看样子已经有山里的小精灵来过了，有很多被啃食过的空壳混在其中。
孟媛甚至还看到一只松鼠抱着脱了壳的板栗消失在树叶中。
很幸运的，她在树下还发现了一丛栗磨。听大宝说，这种蘑菇比榛蘑更适合炖小鸡，不过产量太少又只长在板栗树下，所以榛蘑才成了人们的首选。
为了采栗磨，她一脚踩进腐叶堆中，整个胶鞋都被灌进了腥臭的腐泥。
那黏腻湿冷的触感，现在想起来都让她汗毛直立。
“还得炖一会，不用守着了。屋里热，出外面凉快凉快。”李清安看着守着锅台出神的她不适的蹙眉，还以为是膛里火烤的太热。
“唔，我想起采栗磨时候踩得一脚泥。”
“若不是你踩了一脚泥，咱们也不会发现那泡子里有鱼对不对。”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哦！”
孟媛仔细想了想，若不是她需要清理靴子，他们也不会去水泡子那里，也就没机会逮到这么多的鱼。
“咱们能吃上这鱼，可都是媳妇儿的功劳呢！”李清安很上道，继续夸赞，直到她低落的情绪完全散去才牵着她走出堂屋。
院子里摊开晒着各种菌菇，还有不少脱了壳的板栗。
母鸡刨地找着小虫，灰兔静静的吃着苜蓿嫩叶。
井旁的水盆里还放着少半盆新鲜的嘎牙鱼。
“大宝，那么多鱼咱们也吃不完，我想……”孟媛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主动去接触原主家人。
“吃完饭给我那便宜老丈人送过去。”李清安似乎早早拿定了主意。
“终究要面对的，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别操心啦，你尝尝甜不甜。”
李清安挑了颗饱满的板栗剥开，将微微发黄的果肉递到她嘴边。
“……好吃！”她的眼睛盈满了愉快，伸手捡了个最大的去掉外壳，趁他笑得开怀一把填进他嘴里。
“你也吃吃看！脆甜脆甜的！”看着没反应过来的李清安，她还好心的用手合上他嘴巴，托着他下巴上下左右活动着帮他咀嚼。
“别吃太多，留肚子吃鱼。”他笑着嘱咐两颊鼓鼓又往嘴里塞了颗栗子仁的孟媛。
“知道了啦！最后一个！”她一边努力咀嚼着，一边在板栗堆里搜寻着满意的目标。
像是一只掉进坚果堆里的松鼠，看见个大的就替换掉手中的果实。
“我去看看锅，别贪吃哦！”李清安亲昵的蹭蹭她的额头，起身走向灶台。
一揭盖，那浓浓的香味迎面扑来。
锅贴已经焖熟，鱼肉更是晶莹剔透色泽诱人。
他舀出点汤汁尝了下，略微有些淡。
想了想夹了一筷鱼肚上无刺的软肉盖上锅盖，用手接着出了屋。
那里的小馋猫乖巧的坐在条登上，伸着脖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
此刻见他夹着一块肉出来，眼中的热切与渴望都快实质化了。
他心中暗笑，把筷子往左一抬，果然见那小脑袋跟着转向左边；再往右一晃，那团小可爱察觉出不对了。
“大宝……”她的声音温软中带着一点委屈。
“小心烫，尝尝味道怎么样。”咳嗽一声，被抓包的他有些心虚的将温度刚刚好的鱼肉喂给孟媛。
“……唔，大宝手艺就是好！”她感受着口中富有弹性口感格外鲜美的鱼肉，忍不住眯了眼。
其实她并不喜欢吃鱼，儿时被鱼刺卡出阴影了。往日里最多也就只吃一两块刺少的蒜瓣肉，今天这一口鱼腹肉反而勾出了她的食欲。
“洗洗手开饭了。”李清安手脚利落地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她洗个手的功夫，饭菜已端上了桌。
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木火炖活鱼摆在正中间，旁边她编的食筐里放着七八个金黄色的锅贴，还有一碟子酸酸甜甜的山葡萄和从自留地里摘回来的西红柿黄瓜。
“这是偶吃过最好起的鱼！”孟媛大口吃着，发出满足的喟叹。
说是炖鱼，里面也有不少配菜：精心挑选的白菜心、拿鱼换来的豆腐宽粉，干豆角、榛蘑、木耳……山珍鱼鲜碰撞在一起，再经李清安妙手一打理，那个味道绝了。
两人捧着肚摊在椅子上，同时打出一个饱嗝。
被暖洋洋的太阳一晒，连相互打趣的力气都没有。
“大宝，你说我做的厕纸能换钱吗？”孟媛揉着肚子，懒洋洋的问道。
“有些难度。现在的人舍不得用厕纸，相对来说，粮食、肉类、药材会好卖一些。”
“那咱们可以捉鱼卖鱼啊！”她兴奋的坐起来一点，又捂着肚子倒回靠背上。
“偶尔打个牙祭可以，要是多了估计会有麻烦。”李清安搓热手敷在她胃部，缓解不适。
“对哦，好像书里说过，女主卖野猪肉也是悄悄带到黑市换了好几个地方才卖掉的。”
“即使有女主光环，她也差点因为被举报丢掉上大学资格。何况那个地点并不保险。”
李清安撇撇嘴，当初看到那段他就有疑惑。就在供销社后门街上交易，也太明目张胆不合情理了。
若是他，定然会选在回收站近旁。四通八达又隐蔽，即使碰到稽查人员也有个合理说辞。
“啊！我想起来了！好像就这两天，她还挖到颗老参！卖了有两三百块钱呢！”孟媛眼里全是亮闪闪的星星。
“大宝，你还记得她在哪儿挖到的么？咱们要是能挖到就好了。”
“你觉得咱俩有那天上掉馅饼的命吗？”李清安瞅着她脸上的向往忍不住捏住她的脸蛋。
“痛痛痛！”她假意呼疼，趁他松手探头过来查看的时候一把掐了回去。咦？难怪他总喜欢捏她脸颊肉，这q弹的手感确实不错。她又捏了捏，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说的也是，支持公益那么多年咱俩中过最大的奖才5块钱。”她掩嘴秀气的打个哈欠。
“不过野山参哎！我还没见过长在土里的！采摘时候真的要绑红线才不会跑么？”她眼中的星光更盛。
“真是个不吃亏的小丫头……要相信科学，绑红绳一是为了方便区分根系，品相越完好无损价值越高；另一个就是为了宣告归属权。山里采参有规矩，讲究先来后到。”
“困了吧，走，回屋休息一会。起来再收拾。”不由自主跟着打了个哈欠的李清安看着揉眼睛的她提议道。
“嗯嗯，晚饭前把鱼送过去，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孟媛说着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屋里走。
“好，听你的。咱起来就去……”李清安一边应着，一边伸手在她身旁虚护着；万一这小迷糊磕了拌了他刚好可以及时捞住。
若不是今天实在吃的太饱，他完全可以抱着小媳妇儿回去。
果然贪食会让人失去很多机会，他是不是该克制克制了？最近他好像过于放纵自己，眼瞅着腹肌都快没有了。
他偷偷收回手戳了下，嗯，还好还有救。
望着连被子都没盖就睡过去的小妮子，他笑着拿过被子盖好，自己也抵不住困意躺在旁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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