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株小草
或许是脑子里的想象过于逼真，加上自己确实是故意给程西渐买的草莓味，花园语气变得有些颤颤巍巍，硬着头皮道：“怎么不一样？你看，颜色都是一样的啊。”
“我又不是傻子，这肯定不一样。”说完后，好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程西渐装作为了实验，又狠吸了一口，淡淡的放在嘴里抿了会儿，他妥协，“行吧，都那个味儿，甜腻腻的。”
说完，他把杯子放下，挪到右边的桌角。
花园有些奇怪，他应该是知道的。
昨天给他买的是西瓜，今天也能喝出来不一样，为什么，他的表情像是不知道这是草莓味的一样。
都讨厌草莓，到了从来没吃过草莓吗？
花园咂咂舌，开口问：“觉得甜腻腻的你还喝？”
“买都买了，别浪费。”说完，像是为了印证不浪费的原则，程西渐又端起来喝了两口，顺手还在试卷上勾了道选择题。
然后偏头，微微挑眉跟她对视。
花园哽住。
不对劲，不对劲。
他怎么看上去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反而……
好像是有点喜欢？
但突然之间想到正事，花园从衣服兜里把卡拿出来放在程西渐桌上：“卡还你。”
凑不齐666元的零钱，花园索性给了他70元，因为他这张卡，确实打了九折。
程西渐还端着草莓果茶，浅红的杯子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形成强烈的对比，他左手握着杯壁，化开的水沿着虎口流下来，一直到手腕移动的那块凸起关节。
杯里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程西渐把果茶放下，瞥她一眼：“还我干嘛？你拿着用呗，我又不喜欢喝奶茶。”
花园说：“无功不受禄！而且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你送我这个生日礼物确实太贵重了。”
程西渐会心一笑，问：“难道你还想跟我有点亲故？”
“……”
害怕被他的话术绕进去，花园停下，在脑子里思考着解决的话。
程西渐再次开口，把桌上的卡也推了回去：“拿着吧，反正里面也不是我的钱，就是我一朋友，之前高三的时候本来给他女朋友冲的卡，结果东西还没来得及给她女朋友呢。”
“啊？”花园歪头，微愣。
没来得及？那再重新给女朋友不就好了，还是两人后来分手了？
程西渐像是故意不把话说完，停顿下来，提着她的胃口让她不上不下的，花园也没了写题的心思。
他在一旁又合情合理地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像是刚刚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有点口渴，要歇一会儿。
花园直接问：“那他给女朋友不就好了，干嘛要给你？”
说完这句话，花园顿住，重新认真地注视着程西渐的双眼，想要从他的瞳孔里窥探出什么般，然后突然拉长了音：“噢——”
“我知道了！你是他女朋友！”
就像是那种专业话术，我有一个朋友。
“咳咳……”吸管就没离开嘴边的程西渐听见她的话后终于被反噬，其中的草莓果肉卡在他的喉口不上不下，他觉得自己差点被花园害的从此要跟他最喜欢的草莓结仇。
而且，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下半句，她就能脑补出这个结局。
这个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怪不得数学二十分。
两人晚自习说话的声音都压得低，再加上坐在最后一排，没什么同学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但现在程西渐突然放声咳嗽起来，脸还憋得微微泛红，引得不少同学侧目。
程西渐为了躲避别人的目光，身子朝着过道那头低下，另一个手放在前面拍了拍。
花园看见他的模样自知理亏，感觉抽了两张纸巾给他，空出来的手也不客气，使劲地对着他的后背拍起来。
维持着这个动作，花园压低声音，朝程西渐那边靠近了些：“我错了我错了，你是男朋友行了吧。”
“……”听见这话的程西渐本来咽下去的果肉又差点卡住，他转头侧着眼睛斜看她，“想得美，谁是你男朋友？”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花园几乎要举手投降表示清白，随后慢下来，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的，那个男生的男朋友。”
……
真佩服她这脑回路，还有这说出的话，不如不改呢。
程西渐想。
不然被别人听见，他怎么去开口解释，他一个洁身自好的三好青年，就这样一会儿变成别人的男朋友，一会又变成别人的女朋友了？
“你先停一下。”程西渐坐直后长呼一口气，斜睨着她，看见她凑近的模样又有些好笑，“还有然后呢。”
花园疑问：“嗯？”
“然后……我那个朋友就喜欢上别的女生了，他新交的那个女朋友不喜欢喝奶茶。”
花园终于听明白，了然道：“原来是个渣男啊……”
“嗯。”程西渐轻轻点头，“所以用下渣男的钱刷下渣男的卡，也没什么的，对吧？”
嗯！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实践却不是这样的啊。
花园重新把卡还有钱都放了回去，看上去有些嫌弃：“渣男的钱也别给我用，我都不认识他。”
“你不用就浪费了，这里面的充的钱会过期，而且我真不喜欢喝奶茶这些，你就拿着去用吧，偶尔给我买杯……”说完他顿了顿，指了下已经被重新放在角落的草莓芝芝，“买这个就行，我不挑的。”
说完他象征性地看了下讲台上的时间，准备重新拿笔刷题，没再闲聊的意思。
花园小声嘟囔道：“你们店还真黑啊，充的钱还能过期。”
反正她没听说过，除非店面倒闭了。
“……”黑店就黑店吧，程西渐懒得解释，敷衍道：“嗯，马上下课了，别说话了，打扰我写作业。”
程西渐打了声招呼就没再说话，他虽然坐姿不端正，但认真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神情格外认真，跟刚刚那闲聊时的懒散的模样差之千里。
花园看他这张英语试卷已经做到完形填空的部分，也不好再出声打扰他。
她悻悻地收回视线，才看见自己写了没多少的数学试卷从程西渐来之后就没怎么动过笔，而程西渐是什么时候做完语法题和改错题反超过她的啊？
她终于忍不住在内心咆哮。
真不要脸！谁打扰谁写作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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