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株小草
花园没忍住暗暗戳穿他的伪装，小声道：“要疏远我？那你刚刚还给我念答案……”
程西渐默了默，指尖的笔已经停下，瞥了她一眼，笑笑说：“那我刚刚还在骂你，你没听出来？”
“……”
谁知道这答案怎么就这样刚刚好。
不会是符正特地把数值改动之后，还要精密计算一下，把最终答案变成这有三分打击性的结果吧？连真正做出来正确答案的人，看见这答案都要怀疑下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题目已经开讲，花园没再应声，讲台上的符正再次进入讲题状态如痴如醉，她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努力辨别出他那些鬼画符里面书写出的逻辑。
两人无言，直至下课。
下课铃打响，田双立马回头看向花园，问道，“我刚刚给你说答案，你是不是没听见？”
“是有点听不清。”花园点头，实话实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要是田双用平常的大嗓门还可以正常交流，但因为上课和紧张氛围中而特意压低处理过的音量……
她能听得见才有鬼。
她又不是真的能听见别人心声的超能力者。
田双有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继续说道：“还好你没有听清楚，因为我那答案是错的。”
“……”
“我都说了我那答案是错的，你非要说。”一旁的高源背靠着窗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刚刚按都按不住你。”
田双愤愤然反驳：“那我还不是看着鬼画符那表情有些生气，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有个答案就不错了。”鬼画符是同学们私下给符正取得外号，配上他那歪歪扭扭的黑板字，人如其名，非常形象。
得吧。
听了这两人的交谈，花园心里已经无形间又把程西渐的恩人地位抬高不少，能做出这道题的人本来就是少数，看来要做恩人也是需要实力的。
不然像田双这样，差点就要把恩人变仇人。
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鬼画符的思想其实有些一根筋，作业可以不会写，但肯定不让抄袭，花园这次明摆着嚣张至极，数值都抄错了。如果花园跟着自己试卷上的解题步骤，还不能代入其他的数值一五一十地把题捋下来，那就得完蛋。
鬼画符不喜欢体罚别人，但他就是会特地给你一个人多发几张试卷，这几张试卷你还得亲自去办公室交给他，当场就随便抽查你几道题，让你说下解题思路。
所以找别人代笔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对于其他同学来说是提升能力的机会，但对花园这种数学学渣来说，就是变相折磨。
她一边想要自己数学成绩提高，一边又在心里恐惧着数学，变得畏手畏脚。
想到此处，花园觉得自己有些饿，她从自己书包里掏出来几个夹心面包，想着和大家一起分着吃。
花园也没特地看这几个面包有什么区别，反正包装看上去都差不多，装在家里客厅的零食柜子里，这些零食都是赵女士怕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饿了，又不会自己做饭，特地囤在家里的。最近见她在学校也一副拼命学习的样子，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更是三令五申地喊她多带点零食充饥，花园自然乖乖听话，装模做样的抓了几个放进书包。
边拿的时候，花园还在心里一边想，她不像是去学校学习的，更像是来荒野求生。
但现在，花园立马佩服起赵女士不愧是比她多活几十年，这小零食不止可以充饥，还可以顺道维持一下人际关系。
花园顺手一掏，刚好四个面包，她先给了田双和高源，最后两个中再拿了一个出来，想着分给程西渐。
比起给其他两个人，花园给程西渐的时候态度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她把面包默默地移过去，动作轻柔放缓，生怕打扰到正在看书的程西渐。
甚至话也没说。
相比前几天的行为，她今天的态度变得软和不少，前几天他们的交谈只处于“让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帮我留一张试卷”，“老徐来了”这种点到为止的普通同桌情，但今天程西渐路见不平“骂人”相助的做法，让花园觉得没必要，自己的思想真狭隘。
如果全世界有对象的男生她都要一句话不说，那她不出十年，就得凭借着自己的大学文凭找一个尼姑庵。
高考还得要稳定发挥，考个本科文凭。
因为摆在面前的还有一个残忍的现实——
我佛不渡专科生。
花园渐渐想开了，程西渐是有女朋友，但她又对他没想法，行得端坐得正，自己问心无愧就行，干嘛要别别扭扭的，这不就一普通的同学，大不了就是学习看起来厉害点，人长得不那么普通点。
她有色心还没色胆呢。
面对桌边突然出现的小面包，程西渐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几天跟花园说话说得少，他反而还借着这点时间开始自己多看了不少书，下周就要放国庆节，国庆节回来就是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国庆节高三只放五天，不少，但因为唐意远要回来，时间已经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所以他是根本没想过用国庆节的时间复习。
在学校他不一定在学习，在校外跟唐远意在一起的时候还学习，多少会被骂有点装x行为。
但他这几天捡起课本学习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文科的学习进度已经比别人落后两年，而且文科和理科的学习方式也完全不同。
他心态好，没想着一下子就追上去，月考毕竟有三大主科给他顶着，剩下的政史地用一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来，所以他看书心不在焉，自然也注意到刚刚身边的动静。
花园给了田双一个面包。
花园给了高源一个面包。
花园给了他……
一个面包？
他有些不解地掀起眼皮，先瞧了一眼搁在自己面前的小面包，透明质地的包装，里面装了个长方形的白色物体。
包装上的文字明晃晃的解释了这个物体是什么东西。
夹心面包，草莓味。
花园把面包给他之后，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他，关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程西渐和她的视线对上，仿佛还看见她眼底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殷勤。
程西渐笑了，问：“给我的？”
听见他的话，她小鸡啄米样快速点点头。
程西渐扬着下巴点点头，面上不显表情的变化，心里却乐开了花。
哦。
他知道了。
她这是在，讨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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