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株小草
见程西渐还有闲心变相嘲讽下她后，花园也赶紧找个台阶下了，“我就是随便做个梦，买不买得起还两说呢。”
程西渐低头轻笑了两声，安慰道她，“买个星星还是挺简单的，你比较有自知之明，至少没做梦要买个月亮。”
花园在一旁小声道：“那我不是跟地球生物的生存作斗争吗？”
学过地理的人都知道，月球对于地球真正重要的意义可不只是美好的神话传说，引力潮汐，海陆变换，生命更替哪一样不跟月亮有关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在最后一排闲聊着，听花园突然嘟嘟囔囔着要跟地球生物的生存作斗争，程西渐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一个报道，顺嘴就给她提了句，“我之前看了个报道，说科学家发现，月亮正在以每年38厘米的速度远离地球。”
“真的假的？”听见这话，花园瞪大双眼来了精神，她压低音量却压不住其中的兴趣。
她不敢大声喧哗，又想要反复确认一下。
这事儿吧，就跟对方突然冒了句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出来，绿灯停红灯星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直到程西渐慢悠悠地点了下头后，她又回头重新看了看窗外的月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程西渐这句话的影响，月亮看上去，好像确实比小时候看见的月亮更遥远了。
以后是触手可及，现在是遥遥相望。
“你在哪儿看到的？”花园对于刚知道的这个事实还是有些不相信，现在已经进入信息时代，网络上的营销号为了博眼球，那假消息是满天飞。
他别也是被网络上的假消息蒙骗了。
“就……一天文网站上。”
天文网站啊……
那可信度确实有所增加，再加上出于对程西渐这种学霸的认同，过了会儿，花园好似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她突然闷闷冒了句：“那以后就没有中秋节了。”
这句话，应景应时。
让程西渐哽住了一下。
他的视线还落在讲台的联欢晚会上，里面正在进行小品环节，四周的同学都跟着欢笑连连，节日气氛烘托到极致，花园却突然说了句，以后没有中秋节了。
就有种……
劝你好好吃完这顿晚饭吧，明天你就吃不到晚饭了的感觉。
他还没搞明白花园的脑回路，指尖的笔不停地旋转缠绕，过了会儿，他非常残忍地说道：“到时候人都没了，还要什么中秋节，最多给你留个中元节。”
“……”
他们这破对话能进行下去，也是不容易。
提到中元节，花园又想到现在外公还在医院里，她莫名有些惆怅：“你说得对，中秋节就是应该跟家里人一起过才有意义，所以才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说法。”
“啧。”程西渐停下笔，头偏向她视线对上，“我说你这小姑娘还挺迷信，看了月亮就能团圆了？”
这怎么就迷信了？
花园反问：“你都不跟家里人一起看月亮吗？”
“家里人……忙。”
怪不得不迷信呢。花园想。
但怎么说，这样看上去他还有点可怜。
话题好像刹那间转变得萧瑟凄凉，就算一起看过月亮，也不能阻止人的生老病死，聚合离散仿佛就是人世间的常态。
她有些悲观地说：“没关系的，就算一起看过月亮，也并不一定会团团圆圆的。”
“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程西渐一字一句道，“这样想会不会好一点？”
“即便最后月亮会离开你，但一起看月亮的人不会离开的。”
“因为就算你们变成一粒粒灰尘，也会飘散在空气中相遇的。”
可能是谈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他后半段说得笃定又确切，其中还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自信。
也是这种自信感染到了花园，她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就算这并不是特地对她的安慰，但却对她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对症治疗。
花园直接夸道：“我觉得你这个说法很浪漫。”
他刚刚说完后，又恢复了那种懒散的模样，一手在转笔，一手撑住脸颊，眼眸微掀，没什么情绪的将视线就停留在电视上。
花园这样突如其来地夸他很浪漫，程西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心情有些好，回头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浪漫。”
“啊？”花园顿住，没反应过来。
他女朋友都没夸过他很浪漫吗？
……还是他其实恋爱的时候是个木头直男。
花园硬着头皮安慰他：“那你多表现表现，你女朋友会夸你浪漫的。”
程西渐再次没跟上她的脑回路，他皱了皱眉头，心里静静琢磨着。
女朋友？
现在还没有想那么多呢。
不过以后也会有的。
那他？被夸夸浪漫不是应该的。
虽然还没有实际验证过，但程西渐已经有种理应如此的感觉，他像是突然被夸的翘起了小尾巴，他眼眉上挑道：“那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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